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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琼恩握刀的手紧了紧,她等待这一刻太久,想象过无数次手刃仇敌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不是对一个活死人的审判,她想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是那个暴君在绝望中挣扎,在恐惧中被她斩下头颅。

而不是现在这样,像是在宰杀一头已经放弃抵抗、引颈就戮的牲畜。

这种感觉让她作呕。

就在她积蓄的杀意即将因为找不到宣泄口而暴走时,林疏月上前一步,站到了米琼恩的侧前方,目光冰冷地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她不能让米琼恩的复仇以这样一种乏味的方式结束。

“菲利普,听说你一直在找一位神医?”

总督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

林疏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很不幸,你派去梅肯镇的人都是废物。不过没关系,现在,神医就在你面前。”她向前又走了一步,直视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你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吗?”

空气凝固了。

总督的瞳孔里,那潭死水终于被投下了一颗巨石。他眼中的空洞被震惊、荒谬、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填满。

他呆滞地看着林疏月,又扭头看了看身旁持刀的米琼恩。

那个他用尽心机、不惜一切代价都想得到的“神医”。

那个毁掉了他一切、让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们……是一伙的。

他设下的陷阱,他所谓的将计就计,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

他像个小丑,被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狼狈地逃窜,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而始作俑者,正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欣赏着他的落魄。

“呵……呵呵……”

一阵怪异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挤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他捂着脸,身体因为狂笑而剧烈地颤抖,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神医?哈哈哈……神医!”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终于重新燃起了火焰,是怨毒、是疯狂、是彻骨的恨意。

“原来你就是那个该死的……”

他咆哮着,话还没说完——

一道银光划破了污浊的空气。

米琼恩动了。

就在总督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她熟悉的、属于暴君的狰狞表情时,她积蓄已久的杀意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她不需要听他的遗言,也不想再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手起,刀落。

快得甚至没有带起风声。

总督的咆哮戛然而止。

一颗头颅带着惊愕和怨毒的表情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抛物线,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滚了几圈,面朝上,那双眼睛还死死地瞪着天空。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轰然倒地,脖颈的断口处,污血喷涌而出,在肮脏的街道上浸染出一片暗红。

一切都结束了。

快得让人感觉不真实。

米琼恩站在原地,缓缓收刀,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有如释重负,也有一丝茫然。仇恨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动力之一,如今动力消失了,心中反而空落落的。

林疏月看着脚边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在原着里掀起腥风血雨,让瑞克团队付出惨痛代价的男人,就这样,以一种近乎滑稽的方式,退出了舞台。

“你的外套。”米琼恩突然开口。

“啊?”林疏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米琼恩的眼神落在了林疏月的外套上,言简意赅:“脱下来。”

林疏月愣了一下,看着米琼恩不容置疑的眼神,虽然满心不解,还是依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米琼恩接过外套,弯腰捡起总督的头颅,像打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行李一样,用外套把它仔细地包裹起来,打了个死结,做成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干嘛?”林疏月忍不住问。

“带回去。”米琼恩将包袱甩到背上,语气平静,“告诉大家,总督死了。他们需要亲眼看到。”

这理由……强大、务实,且非常米琼恩。

林疏月竟无言以对。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返回公寓时,楼上传来了莉莉带着惊恐的喊声。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莉莉和塔拉正趴在二楼的窗口,满脸惊骇地看着她们,以及地上那具无头的尸体。

刚才那血腥的一幕,显然被她们尽收眼底。

“你们为什么杀人?!”塔拉的声音在颤抖,她下意识地将姐姐护在身后。

在她们眼中,刚才还温和友善的两个女人,此刻已经和杀人狂魔划上了等号。

米琼恩皱了皱眉,显然不屑于解释。

林疏月的大脑飞速运转。信任是如此脆弱,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感,瞬间就可能崩塌。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向窗口的姐妹俩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截然不同的表情。

那是一种混杂着悲痛、仇恨与后怕的神情。

“他是个疯子!”林疏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实的情感,“他杀了我的祖父!我的家人!”

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赫谢尔跪在总督面前的画面。

那个慈祥的老人,瑞克团队的精神支柱,被他挥刀砍头的瞬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跨越了时空,真实地攥住了她的心脏。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她指着地上的尸体,声音哽咽,却又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决绝。

“他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砍掉了我祖父的头!”

她的表演……不,那不是表演。

那一刻,她就是那个目睹至亲被残忍杀害的幸存者,她的悲伤和愤怒是如此真实,如此具有感染力,连空气都为之凝滞。

莉莉和塔拉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惊呆了。

她们看着楼下那个哭得浑身颤抖的女人,眼中的惊恐和戒备,渐渐被同情和理解所取代。

在这个人杀人的世界,血亲复仇,似乎是唯一能被普遍接受的理由。

反正塔拉姐妹对自己的过往不了解,这么说也无可厚非。至于米琼恩······过后再向她解释吧。

米琼恩站在一旁,彻底看傻了。

她侧过头,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林疏月。

这个女人……刚才还用冰冷的笑意和言语挑衅总督,像个玩弄猎物的魔鬼。

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一朵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碎的小白花?

这情绪切换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而且,她什么时候有个被砍头的祖父了?

米琼恩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疯子、骗子、懦夫、英雄,但像林疏月这样,前一秒还在冷静地分析局势,后一秒就能入戏如此之深,把谎言说得比真理还动人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到底是医生,还是演员?

米琼恩看着旁边这个刚才还在冷笑,现在又哭得带雨梨花的女人,第一次感觉,或许这个世界最危险的,不是行尸,也不是总督那样的暴君,而是身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根本无法用常理揣度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