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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从树林里回来时,天色已经擦黑。

他没有带回那头野猪,也没有带回那个女人,只带回了一身肃杀的寒气和那三个沉重的问题。

他找到肖恩,将树林里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肖恩听完,那张总是紧绷着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所以,她捅了自己?”

“对。”瑞克靠在监舍的铁栏杆上,看着远处铁丝网边忙碌的身影,眼神有些飘忽,“她求我杀了她,让她变得和她丈夫一样。”

“疯子。”肖恩吐出两个字,“这个世界把人都逼疯了。”

“不,”瑞克摇了摇头,转过头看着肖恩,目光清明而坚定,“她没疯。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着她最后的‘家’。她只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这四个字,像一记闷锤,砸在了两个男人的心上。

他们都曾有过完整的家,有过可以回去的地方,但现在,那些都成了无法触及的过去。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才打破了这片刻的凝重。

“怎么回事?”肖恩站起身,皱起了眉头。

两人快步走到铁丝网附近,发现聚集的人群正对着一个方向指指点点。

铁丝网外的行尸数量比白天又多了一圈,黑压压的一片,像退潮后搁浅在沙滩上的腐烂海草。

它们不知疲倦地向前拥挤着,发出单调而令人烦躁的嘶吼,腐臭的气味几乎要凝成实质。

“怎么回事?t仔!”肖恩对着正在用长矛捅刺行尸的t仔吼道。

“不知道!头儿!”t仔满头大汗地回道,“这些鬼东西今天跟打了鸡血一样,杀都杀不完!而且越来越多!”

“妈的,跟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莫尔还在用他那标志性的铁钩手臂,轻而易举地勾住一个行尸的下巴,用力一扯,半个腐烂的脑袋便被撕了下来。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血腥的暴力,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达里尔则沉默得多,他手里的十字弩每一次响起,都有一支弩箭精准地穿透一个行尸的眼窝。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像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还拖着一根半人高的钢筋。

是鲍勃。

“嘿,伙计们,算我一个。”鲍勃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腿上的伤让他走路的姿势很别扭,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你来干什么?林让你好好待着!”萨沙看到他,立刻皱起了眉,语气里满是不悦。

“我的腿已经好多了,”鲍勃咧嘴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一些,“总不能一直躺着吃白饭。我也想出份力。”

他急于证明自己,急于洗刷掉“阳光超市”事件带来的耻辱。他需要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不是一个会被酒精控制的废物,他也能成为这个团队的战士。

肖恩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止。

在他看来,只要能杀行尸,瘸条腿不算什么。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鲍勃深吸一口气,走到铁丝网前。

他学着t仔的样子,将手里的钢筋从铁丝网的缝隙中猛地刺出。

或许是太久没有战斗,他的第一下有些偏,只戳中了行尸的肩膀。

那行尸被激怒了,更加疯狂地向铁丝网撞来,腐烂的牙齿咬在冰冷的金属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对准眼睛!蠢货!”莫尔在一旁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鲍勃的脸涨红了,他稳了稳心神,再次发力。

这一次,钢筋精准地刺入了行尸的眼窝,直没入脑。

他用力一搅,那行尸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成功的第一击让他信心大增,他开始变得熟练起来,一刺,一搅,一拉,动作逐渐流畅。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手臂也开始酸痛,但他没有停下。每一次成功击杀,都像是在为自己赎罪,让他感觉离那个被酒精俘虏的自己又远了一步。

就在他不知道清理到第几个的时候,一个与众不同的行尸挤到了前面。

这个行尸看起来比其他的“新鲜”一些,皮肤还没有完全腐烂,但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鼻孔和嘴巴,都在向外渗着暗红色的、粘稠的血液。

血迹在它灰败的脸上画出了几道诡异的纹路,让它看起来比其他行尸更加狰狞可怖。

鲍勃先是一愣,随即把它当成了一个刚死不久的倒霉蛋。

在末世,死法千奇百怪,他没多想,只是觉得有些恶心。他瞄准了这个行尸的眼睛,用尽全力将钢筋刺了进去。

由于距离太近,在他抽出钢筋的瞬间,一股温热的、带着浓重腥臭味的血液猛地喷溅出来,洒了他满头满脸。

“呸!真他妈恶心!”鲍勃下意识地闭上眼,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但那股粘腻的感觉却怎么也擦不掉。他没太在意,只当是被普通的尸血溅到了,转身继续对付下一个目标。

在这种环境下,被行尸的血污溅到是家常便饭,只要皮肤没有伤口,就不会有被转化的风险,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嘿,鲍勃,干得不错!”旁边一个伍德伯里来的年轻人对他竖了竖大拇指,“看不出你还是个好手。”

鲍勃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这种久违的认同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戴尔从了望塔上下来,特意走过来拍了拍鲍勃的肩膀。“腿怎么样?”

“没事。”鲍勃挺直了腰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瘸子。

“别硬撑。”戴尔递给他一瓶水,“你的价值不止在铁丝网这儿。林需要一个外科医生,不是一个长矛手。好好养着,别让她白费力气。”

戴尔的话让鲍勃心里一暖。他感到自己不再是那个被孤立的酒鬼,而是重新被这个“家”接纳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戴尔离开。

鲍勃并不知道,这短短几分钟内,和他有过近距离接触和交谈的人,已经不下五六个。而这些人,又会回到各自的监舍,和更多的人接触。

晚饭时,食堂里弥漫着一股疲惫但满足的气氛。人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土豆泥和罐头肉,分享着白天的战果。鲍勃和几个清扫队的成员坐在一起,甚至还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那个白天夸奖过他的年轻人,还分了一半自己的面包给他。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看似寻常的接触与互动中,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饭后,鲍勃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监舍,一股熟悉的燥热感从喉咙深处升起,他下意识地认为是酒瘾又犯了。

这是戒断反应的常态,他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