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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业看向门外,保持着沉默。

“咦?”

钟鸣在门外神色古怪地说道:“没人在家吗?嘿,真是稀奇了!”

咚咚!

然后他稍微用力的敲了敲门,喊道:

“是睡着了还是出门了?”

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安静的异常...

钟鸣嘴不满的一撇,“哟呵,大早上的一家人都不在,真是奇怪...”

说完,他准备就要走了。

神奇的是,耳边忽然传来两句低语:

“先生,求求您救救黑娃!”

“先生,拜托您了!”

这声音听着非常阴间,让钟鸣当即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他见鬼似的四处张望:

“啊,谁?”

但周围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不对!”

钟鸣是一个直觉很敏锐的人,稍微反应一下后忽然惊觉过来。

出事了!

他一个转身朝门跃去,不顾闪了腰的腰的风险一脚给门踹开。

映入眼帘的,

写字的男人,断头的女人。

还是死了...

为什么还是死了?

这对孤儿寡母只是普通人啊,再怎么也怀疑不上他们吧?

杀人泄愤吗?

我的责任,我的责任......

钟鸣苍老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冷得胡须都不再飘动,静止成雪白的线条。

他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以为对方没锁定凶手就不会动手,却没想到他们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叶业眼前一亮的说道:

“哦?失敬失敬,没想到这个破地方,竟还有你这样的人物?”

钟鸣阴沉着脸,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你杀的人?”

叶业一脸歉意地拱手道:

“实在是抱歉了,这是上面给安排的职责,所以不得不......”

他没说完,钟鸣一剑袭来。

秉持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原则,钟鸣直接用了一式《剑客》。

叶业脖颈一凉,急忙下腰。

作为三境巅峰武夫,他的速度很快,但终究是差点,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但后脑勺还是被削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连带着一大撮头发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

叶业,一个自诩为练武的读书人,行事作风总带着自己的一套风格。

想塑造一种令人难以揣测的形象。

现在,他正发疯似的鬼叫,再无暇顾其它,嘶牙咧嘴的模样和先前判若两人。

他下意识想用手摸向伤口,但又意识到自己没后脑,怕是摸不得,于是又止住了手。

他咬牙切齿的盯上钟鸣,怒道:

“你...你竟敢......”

钟鸣可不会和他啰嗦,而是会趁着他受伤的时候再出一剑。

但这次叶业早有准备,脑袋都被削了一块了,他岂敢大意?

虽然有点头晕眼花,但反应更快于刚才。

而且,比钟鸣快得多。

钟鸣剑还未出,他就已经跃至其跟前,一手刀直接劈来,意图一招将敌毙命。

攻守顿时易型。

砰!

钟鸣反应实在是逊色武夫太多,他根本来不及抬手格挡,只得凭借本能扭开身子,但还是被手刀的余波扫中,如同挨了一击扫腿般飞了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土墙上。

钟鸣陷在土墙中,吐了一大口血。

叶业却站在原地,没有乘胜追击。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

刚才他那一招虽然迅速、威力也强,但伴随着的消耗也就越大。

脑后的伤口当即止不住的流血。

此时他心中懊悔不已,

回想着刚才那一剑确实奇妙无比,但要是自己专注于防备,也不一定会被一剑劈中。

终究还是这人不讲武德,

见面还没两句话就直接下死手。

这老头,当真可恨!

钟鸣从土墙里开始活动,刚才这一下有点把他打闷了。

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被打。

只是被余波打中,就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同境界下,

近身搏斗他差武夫实在太多了。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什么战斗经验。

之前唇枪舌剑,杀人都是兵不血刃的解决战斗,好不潇洒快意。

现在挨揍了,就知道差距了。

叶业显然也意识到这点。

他现在特别想撑起一下子把对方杀掉,可那样的话,他的脑子可能会掉出来。

他正运气封住伤口,这需要时间。

所以他挺起心气说道:

“我看你的体魄二境不到,怎么能有如此强大的杀招?”

钟鸣绷着脸没有回答,也在调整气息。

叶业看着这位老人,又看了看自己先前跟着练习的诗句,忽然问道:

“是你写的《咏鹅》?”

钟鸣仍旧没心情回话,默默挺起一股气准备再次动手。

两个人都缓过来的话,他会死。

钟鸣首当其冲要用的当然是《剑客》,但诗道心头却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力不从心,于是转而使用《观鸡村事》。

“祸起惊村舍,血溅妇孺伤。

胸中藏利刃,梦里斩豺狼。”

“又来?”

叶业瞳孔地震,想跳开又料想做不到,于是抬起双手挡在身前。

这一剑,伤敌有余,杀敌不足。

叶业的袖口被搅成粉碎,双手几乎被斩断,分开成一道醒目的伤口。

他倒飞出去,后脑勺磕在地上。

“完蛋,死定了...”

叶业在这时心想:

“陈忠虽然高我一境,但实际却比我强不了多少,若被此人那一剑偷袭,也是要死的......”

钟鸣手用力地按在胸口上。

此时他也不好受,

气血翻涌,身体抖动不止。

“补刀...赶紧补刀!”

身体现在很沉重,但钟鸣想着的还是斩草除根。

他现在的状态不足以用一整首诗了。

那就半句吧...

钟鸣走得近些,瞄准了对方的心口和头颅。

叶业明白了对方要干嘛,忙道:“慢慢....我我...我有问题想问您!”

钟鸣置若罔闻,手指做剑式。

叶业赶忙自顾自说道:

“大爷,大爷...您是读书人吧?那首《咏鹅》是您写的吗?你...您的剑招是如何使出的?我想向您学习...我,我也是个读书人......”

听到这些话,钟鸣冷冷地说道:

“读书人,你知道这三个字真正代表了什么吗?自诩为读书人,凭你也配?”

叶业知道自己看到难逃一劫了。

他忍着疼痛,侧过头说道:

“老先生...我抄写的这篇...如何?”

钟鸣看了过去,客观评价道:

“像屎一样!”

叶业如遭雷击,当即吐出来一大口血。

钟鸣没再多言,轻轻念道: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咣!

这个男子的青衫连同他的身体,被剑光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