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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冯一一没有像张伟、李狗蛋那样慌张,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小手悄悄攥成了拳头。

“先生,我准备好了!”

冯一一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不同于李狗蛋的慌乱、紧张,她催动文气时要沉稳的多。

肩膀上的墨雾渐渐凝聚,不像前两个男孩那样松散,竟隐隐有了点甲片的轮廓,泛着淡淡的墨色光泽。

钟鸣微微点头,挥下戒尺。

“啪!”

戒尺与墨甲相撞,冯一一身上的墨甲被击破一部分,但没有完全碎裂,只是在戒尺落下的地方裂开了一道小缝。

女孩的身体晃了晃,往后退了半步。

她轻轻喘了口气,睁开眼看向钟鸣,声音虽轻却很稳:

“先生,我.......挡住了一部分!”

“何止一部分。”

钟鸣笑着点头,说道:

“你的墨甲凝得最稳,若不是你的修为还浅,这一下肯定打不到你!”

听见先生的夸奖,冯一一眼睛亮了起来,嘴角悄悄往上扬了扬,刚才强忍着的那点疼仿佛都散了。

“厉害!”

孩子们见冯一一竟真能挡住,都有些惊讶。

张伟凑到李狗蛋身边小声说:“蛋,这丫头的墨甲比咱们俩的要厉害得多!”

“嗯。”李狗蛋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排在倒数第二的王林忽然走上前,对排在冯一一后面的刘寄奴笑道:

“寄奴哥,让我先挨揍呗!”

“啊?好啊.....”

刘寄奴应了,和他换了位置。

钟鸣看着这孩子笑的道,“王林,想不想让先生多用几分力呢?”

王林连连摆手,笑道:

“嘿嘿......先生您太客气了,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

钟鸣笑而不语,扬起戒尺。

王林忙道,“呀,慢点先生,我还没有凝聚墨甲呢!”

钟鸣含笑说道:“那你快点。”

“嚯诶!”

王林一下扎了个马步,宛如一个武夫一般,摆出了一个四平八稳的架势。

他深吸一口气,小脸绷得紧紧的,双手在身侧攥成拳,指尖微微泛白。

随着他的动作,周身的文气竟不像其他孩子那般缓缓渗出,而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朝着他的肩头快速汇聚。

墨雾起初是淡淡的灰色,眨眼间便浓郁如化不开的墨汁,在肩头堆叠、塑形,竟真真切切勾勒出了层层叠叠的甲片纹路。

钟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手中的戒尺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好了先生!”

王林仰头,眼神清亮,没有半分怯意,反而透着股跃跃欲试的劲儿。

此时钟鸣已经明白,就算用常人的全力挥下,就算将这只木质戒尺打断,也伤不到这个男孩的分毫。

文道二境巅峰,王林。

八岁的王林超越了十岁的刘寄奴,成为了这些孩子中的佼佼者。

虽然这孩子优秀,但是该打还是要打。

今天这一下,每个孩子都跑不掉。

别说你小子只是个天赋异禀的文道二境,就算是位五境武夫,有着攻城撼地的力量,今天这一戒尺,也会在其身上留下一条红印。

王林这孩子,心细又聪明。

在主动上前挨打之前,他就衡量过先生之前打人的力量。

他可以确定这一下打不痛自己,所以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出风头的机会。

望着自信满满且颇有实力的孩子,钟鸣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傻孩子,都是一样的。”

“啪!”

戒尺落下,墨甲破碎。

钟鸣还细心地考虑到直接打的话,可能会把戒尺震断,那样还得重新弄一条,于是打之前,他稍微运气将戒尺护住。

“啊!!”

王林吃痛叫了起来。

这声痛呼来得又急又响,比张伟方才的叫喊还要凄厉几分,惊得院外的鸟儿飞去。

痛倒是没有那么痛,主要是意外。

他先前可没想过这下会打到自己。

刘寄奴下意识往前凑了半步,张伟和李狗蛋更是张大了嘴,大家都是一副非常意外的样子。

方才王林凝聚的墨甲多结实啊,黑沉沉的像块铁板,怎么挨了一下比谁叫得都惨?

冯一一也蹙起眉,眼神里满是疑惑。

最懵的,还是王林自己。

他明明将自己体内的文气催到了极致,怎么先生这轻飘飘一戒尺下来,墨甲跟纸糊似的碎了不说,那股子疼劲儿像针似的扎进骨头里,半边胳膊都麻了。

他捂着肩膀蹲在地上,抬头看向钟鸣时,满是委屈和不解:

“先生......您......”

钟鸣把戒尺往身后一背,弯腰揉了揉王林的头发,眼底藏着点笑意:“傻孩子,我早说了,都是一样的。”

王林一脸的欲哭无泪:

“先生......您......不,不实在啊!”

钟鸣被他这样逗得笑了起来:“疼就对了,今天先生就是特意来抽你们的!”

王林瘪着嘴,揉着肩膀不说话,可眼里的委屈劲儿却渐渐散了——他琢磨过味儿来,先生这是故意挫大家的玩闹气。

钟鸣目光移到下一个同学:

“准备好了吗?”

...

抽完之后,钟鸣拿着戒尺的手往身后一背,视线扫过院里或揉肩、或呲牙的孩子们。

他声音温和,问道:“大家痛吗?”

孩子们一脸的哀怨,喊道:

“痛!”

“我的肩膀都青了!”

“嘿嘿,好久没挨抽了,只能说先生力道不减当初!”

王林瞥了一眼谢运,冷笑道:“呵呵,臭小子,刚才先生抽你那一下可不比我的轻,可你却装模作样地没喊出来!”

谢运轻蔑一笑:

“本来就不痛,有什么好叫的?”

说完,右肩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钟鸣看着孩子们,抚须笑道:“从大家先前的表现来看,一些同学在踏入墨池境之后,有认真地研习过墨甲的使用......但同时也看得出来,一些同学对此没怎么在意啊!”

此话一出,几个孩子低下了头。

钟鸣放缓了声调,目光像温煦的日光,扫过每个孩子泛红的肩头:

“今日这一戒尺,不是先生要刁难谁,是要你们牢牢记住——这世道的刀光剑影,可比我手里的戒尺狠上百倍千倍。唯有把本领学扎实,把自己练得够强,才能护住自己,以及我们所爱的人!”

这话说完,孩子们缄默无言。

冯三保和张普跃频频点头。

冯三保深以为然地叹道:“害,先生要是不说这些,那还真是先生的不对了!”

接着只听说钟鸣说道:

“接下来我们来学一首诗,一首可以帮助你们加固墨甲的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