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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祭坛上的这个情形,老妇人气上心头,那双布满褶皱的手往一旁壮汉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硬生生把壮汉扇退了几步。其余几人见老妇人生气,以为是仪式祭品出了什么差错,纷纷下跪,生怕惹得她不快。

拐杖老者看着祭坛的死婴,皱眉问:“老婆子,这该如何是好?”

老妇人还未回答,祭坛四周的森林深处便扬起了浓重的黑雾。不知是否是被祭坛上的祭品所影响,沉寂已久的怨念瘴气再次从森林四周地面涌出,朝部族蔓延而来。

原本用于取暖的篝火被瘴气所压,突然熄灭,整座部落一下子黑了下来。东边理应升起的太阳也在这时被黑雾所遮蔽,整座森林一下子黑云蔽日,伸手不见五指。

然,就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一旁篝火位置下竟有东西在蠢蠢欲动,有人胆子上前一看,瞬间被吓得腿软跌坐在地,指着篝火方向不停颤抖。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壮汉本欲责骂,走近后也一同呆滞住了。篝火旁原本插在十二根木棍上焦炭状的肉,此时竟然宛如一摊黏腻的黑泥缓缓向下滴落。十二坨黏糊的黑泥像是某种生物一般在地面凝聚、扭动,并不断朝着祭坛这边涌来。

这些人见状,首先便是想到自己不久前晚宴上刚刚吃下的那部分烤肉,胃里一阵翻涌,纷纷呕吐起来。好不容易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下一秒他们被吓得直接面色苍白。不为别的,正是因为他们刚刚所呕吐出的东西,竟然也是一小团黑泥!

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被吓得连连后退,更有甚者直接晕死过去,而其身躯也逐渐被黏上来的黑泥所吞噬,化为了黑泥的一部分。

见这黑泥不断朝祭坛靠近,拐杖老者焦急朝老妇人大喊:“老婆子!等不了了!怨念已经被这死胎激起,此时若再不起阵,部族就完蛋了!”

老妇人闻言,举起手中的冰锥看着女婴喃喃自语:“也罢,死了刚好!更为阴寒!”说罢,冰锥猛地刺进女婴的心脏。

四周的符文仿佛在一瞬间有了生机,纷纷涌动起来,顺着冰锥上的纹路涌进了女婴的躯体。女婴的身体被冰锥所刺穿,暗红色的血液在祭坛上逐渐形成了一个不祥的法阵。就在法阵绘成的一瞬间,原本沉寂已久的女婴竟然睁开了双眼!

一声凄厉的啼哭响彻了整个山谷,那声音不似初生婴儿开肺的哭喊,倒像是有千百名枉死之人的魂魄在同时尖啸。声音在山谷之间层层回荡,像是在朝神明状告着它们的遭遇。可整座山谷并无鸟兽惊起,浓稠的黑雾吞噬了一切。

部族内的帐篷接连亮起昏黄的灯火,被惊醒的族人踉跄着走出。他们的惊呼之声还未出口便哽在喉头。只见祭坛之处暗红色的法阵迅速展开,其所到之处黑雾翻涌不已,与污浊的黑泥一同被强行抽离,在半空中扭结成狰狞的血管状脉络。这些污浊之物在法阵的影响下逐渐变成一缕血红色的烟雾,被中央的女婴吸入体内。

这一幕诡谲的场景并未持续多久,伴随着一声嘶哑的鸡鸣,天光倾泻而下。那刹那,整片森林中残余的黑雾发出微弱的哀鸣,在阳光下扭曲溃散。篝火旁粘稠的黑泥也迅速干涸龟裂,化作细碎的灰烬,在清晨的微风中被吹散。

人们呆呆立在原地,目睹着空气中漂浮起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这些微光在晨风之中轻盈舞动,自动朝离它们最近的生命体漂浮附着而去。

金光接触皮肤的瞬间,像一滴滴入干涸土地的水滴,立马消失不见,融入进了人们的身体。人们沐浴在这场金光雨中,享受着身躯由金光带来的改变。

老妇人看着欢呼雀跃的族人,不敢置信地抬手。自己那原本因为年岁而苍老褶皱的皮肤竟然在此刻变得嫩滑,而她原本佝偻的身子竟在此刻也能完全直立起来。虽然没有镜子,但现在这一切的反应都在告诉着自己,她变年轻了!

原拄着拐杖的老者也在此刻把手里跟随自己多年的拐杖一丢,激动地朝着金光更丰富之处张开双臂跑去。一时间,整座部落都沉浸在了被神力环绕的欢快气氛之中。

“成……成功了?怎么会成功呢?明明祭品……”老妇人虽然喜悦,但对发生的一切仍然感到迷茫。

壮汉在一旁哈哈大笑:“您愣着干嘛呢!管它过程对不对,结果对了不就行了嘛!我们终于成功继承神明的力量了!再也不是普通人了!哈哈哈哈!”他叫唤着同老者一样朝金光聚集之处跑去,想要吸收更多的神明之力,祭坛周围一下子只留下老妇人一人。

她还没从这发生的一切回过神,呆呆转头,却被祭坛上的女婴躯体给震惊住了。只见祭坛之上,那原本青紫、死亡多时的躯体竟然重新恢复了正常肤色,胸口正伴随着气息有规律的上下浮动。

老妇人不敢置信地缓缓靠近,猛地瞪大眼睛下意识想要远离,却不料身后祭坛台阶之高,整个人狼狈地摔落下去。若不是她此时的身体因为神力变得年轻,这一摔,她不骨折也得丢掉半条命。

一旁原本正在欢庆的人们发现了祭坛的动静,纷纷凑过来把老妇人扶起。当他们看见她满脸的惊愕时,都满腹疑问:“您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颤抖着手指着祭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人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所有人都被吓得呆愕在了原地。

祭坛上的血纹已经干涸过半,粘稠的暗红血色在石缝之间蜿蜒如蛇。那原本青紫僵硬的小小胸腔正在颇有节奏的呼吸起伏,整个人也随之缓缓坐起,身躯一下子扩大了好几倍。

壮汉的笑脸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如果不是他亲手把女婴从巫师腹部剖出来,他当真认不出祭坛上这明显已然四五岁的孩童会是那具女婴。

祭坛上的孩子缓缓睁开双眼,瞳孔却并不是活人的黑白之色,反而是带着浑浊的猩红。那孩子似没有愤怒、没有恐惧,一双红色的瞳孔只是空洞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这些夺取了她生命的部落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