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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太阳虽说不上温暖,但也能勉强驱散一丝夜晚的寒意,在天际线晕开一抹鱼肚白来。十一号的声音随着最后一片柳叶的飘落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晨露混杂的腥气。

听完十一号所讲述的关于卫槐绛的这一小段故事,何珝皱起眉。

她曾在脑海里那个声音给自己看到的幻境中听到过“钟云”这个词,结合十一号讲的这个故事里,钟云明显是力排众议收养了卫槐绛。但,她为什么要收养一个被所有人想杀之而后快的孩子呢?

莫义天摸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在一旁的草地上敲出节奏:“按照你的说法,那些想要趁机杀死卫槐绛的人都是其它方位的安定君,在三十年前因为羌山突然出现的血祭而亡。现任中定君沈弢的确是三十年前继位,这点还真对得上。”

“可惜以皿潮生的记忆视角只能看见当年柳树附近发生过的事情,要不然就可以看看她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周游分析道,“你们不觉得羌山的血祭发生得太稀奇了吗?”

云老一下子摄入太多信息,开始喃喃自语起来:“是啊!在这个故事里,只有这一点最为奇怪,选在那样一个时间发动定然是有某种目的才是……”

他的视线晃过了认真听故事的李含商,瞬间双眼瞪大:“对啊!圣妖族陵寝开启的方法之一,就是万人血祭啊!小圣女,你还记得多少?”

李含商白了一眼云老:“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真不是圣女!”

“唉!不记得没关系!等我们找到陵寝位置进去拿到历史长河之书,一切就都清楚了。”云老毫不在意,站起身大手一挥,“现在,我们要前往不远处的小镇,解决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什么问题?”众人异口同声。

只见云老拍拍肚皮,嘿嘿一笑:“温饱问题。”

清晨寒雾未散的青石板街上,云老的布鞋“嘎吱”一声踩碎了马路上一只僵硬的麻雀。那鸟儿保持着振翅欲飞的姿态,灰白的石质羽毛簌簌落下。

周游的惊呼哽在喉间。整条长街如同被冰封的时光琥珀——面摊老板举着漏勺的剪影嵌在晨光里,铁锅中本该沸腾的肉片早已碳化成焦黑薄片;往来行人化作姿态各异的石雕群像,某位妇人怀中的襁褓甚至保留着褶皱纹路。

云老伸出手指沾了一下面摊其它石化顾客碗里的面汤,在嘴里嗦了一下皱起眉:“不新鲜,应该有段时间了。”

李含商眼尖地发现石化人身上布下的白丝,招呼众人来看:“你们快来看,这东西像不像中定司培育的菌丝?”

莫义天呼吸一紧:“没想到沈弢那家伙连这边陲小镇的人都不放过!”

周游听了,脑子一嗡:“你是说这里的人也被菌丝感染,因为祭祀变成了这样?那神阙主城的人岂不是……”他不敢再说下去,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那些被菌丝驻扎的居民恐怕都逃不过这个结局,更何况他的父母。

“他们还没死,这是活祭失败后的反噬。”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一旁幽幽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还未见人,十一号就已经挡在了何珝面前,对着屋顶的人一副警惕的模样。顺着十一号的视线望去,屋顶那人一头白发在寒冷的空中随风飞舞,正是皿潮生!

“给了你们一晚上的时间都还没逃出中定司的区域,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吗?”皿潮生说着轻盈一跃,落在街边一张破旧板凳上。他慵懒地倚靠着,丝毫没有要强抢何珝的意思。

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前这位可是千眼阁之主,传说中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树灵化形。

唯独云老浑不在意,笑嘻嘻地挥手招呼:哟!皿潮生,好久不见啊!”

皿潮生抬眸看着他,冷哼一声:“几年不见,你倒是老了不少。”

云老见他一副懒洋洋的状态便说道:“当年我便告诉过你,她不想回来,你还不信。这次趁着沈弢的祭祀你也试过了,老头子我说的可对啊?”

皿潮生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异常难看。

周游拽了拽云老的破布麻衫,小声问:“云老,他说这些石化现象只是祭祀失败的反噬,是不是还有的救啊!”

不等云老开口,皿潮生已冷冷答道。

“真的?!”周游一听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却在看见皿潮生冰冷的红白异色眸子后瑟缩了一下,“要怎么做啊?我父母可还……”

皿潮生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何珝身上。他唇角微扬,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脸上爬上一抹愉悦:回到二十五年前,改变卫槐绛大人死亡的结局。”

“你疯了。”云老说,“回到过去这一点,就连历史长河之书都做不到!要不然沈弢也不会冒着天谴的风险,打开地荒入口去伏魔司捞灵魂了!”

“利用魔女遗骸制造的活祭,其反噬造成的后果自然也只能她的力量才能解除。”皿潮生坏笑着看向何珝,“你说呢?木偶小姐?”

“什么玩意?”何珝看着这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感觉背后一阵恶寒。

就在这时,四周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无数只虫蚁在爬行。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巷弄深处、屋檐底下、甚至石缝之间,一个又一个脑袋缓缓探出——每一张脸都与何珝别无二致!

“我去……这什么情况……”莫义天纵使身经百战也没见过这样诡异的场景。他倒吸一口凉气,饶是身经百战,此刻也不禁毛骨悚然。那些们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众人,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周游是他们之中最害怕鬼怪的人,见了这场景忍不住双腿发软:“云老……这怎么回事啊?”

云老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而握紧了手里的布袋,警惕起来:“我说你怎么一个人优哉游哉地过来,合着你是带了这么多木偶!当年大人都让你把木偶替身给销毁了,你这变态居然重新做了这么多?!”

无数个涌来,将皿潮生簇拥在中央。他轻抚着其中一个木偶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就算我造了千百个,也不过是些没有意识的木偶罢了。哪及得上你身后那个……完美的作品?”

“什么乱七八糟的!”周游虽然害怕,但仍大声反驳,“你嘴巴放干净点!她叫何珝,是从小生活在神阙里的活生生的人!才不是你这些劳什子木偶!”

“哦?是吗?”皿潮生轻笑一声,指尖轻轻一勾,周围的木偶们齐刷刷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何珝,像是豺狼正在盯梢自己看中的猎物。

十一号低喝一声,拽起何珝就往反方向冲去。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夺路而逃。

皿潮生却并不追赶,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留在原地的云老:你怎么不跑?”

云老却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将布袋重新挂回了腰间:“老头子我跑什么?我说你小子想让那孩子自己承认身份,也没必要用这损招吧?很容易把人吓丢魂哟!”

“人才有魂魄。”皿潮生看着几人逃跑的方向眯起眼,“而木偶,是没有灵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