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在一旁没开腔,眉头的疙瘩始终没解开。
他比小秋大了好几岁,这种话已经骗不了他了。
宋幼宁注意到他的沉默,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了扯,笑道:“好啦,怎么小小年纪跟个小老头似的。”
她将背篓拖到三小只面前,拍了拍最顶上的布料,“现在呢,我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帮我把背篓里的东西一一分好,数一数都有什么东西,能不能完成任务?”
小秋第一个应声,他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中气十足地喊道:“保证完成任务!”
小成看着宋幼宁,微微皱着眉,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担忧,显然他并不相信小叔只是在玩捉迷藏这个说辞。
但他看到宋幼宁那努力安抚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抿了抿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小耳朵虽然没说话,却挺起胸膛,眼神亮晶晶的,让宋幼宁没忍住,抱着她亲了好几口。
小秋正兴致勃勃地将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见状,凑到宋幼宁身边,羞答答地叫了一声“妈妈”。
宋幼宁被他这暗戳戳争宠的小模样逗乐了,将他拉到怀里,在他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也亲了好几下。
小秋满足了,蹬着腿从宋幼宁怀里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妈妈,我是男子汉,你不能这样。”
“这样啊——”她拉长尾音,微微歪着头,故作委屈地对小成道:“小秋不让妈妈亲,那小成能不能让婶婶亲几口?”
小成原本还在专注地整理背篓里的东西,听到宋幼宁的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他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小声说道:“婶婶,我都这么大了……”
话虽如此,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又偷偷看向宋幼宁,显然心里还是期待的。
宋幼宁看着小成欲拒还迎的羞涩模样,心中满是柔软。
她轻轻凑上前,在小成的额头印上一吻,动作温柔而亲昵。
小成只觉得一股温热的触感传来,伴随着宋幼宁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整个人晕乎乎的,再也想不起刚才的心事。
这时,姜文娴回来了。
一进门,她就喊道:“嫂子,大队长和大伯来啦!”语气急得不行。
隔壁,姜二花又没控制住脾气,一到家就狠狠打了姜文静一顿,现在正用鸡蛋滚着她脸上的伤。
母女二人相顾无言,屋内一片寂静,因此姜文娴的那一声格外清晰。
姜二花将鸡蛋往姜文静手里一塞,凑到窗前,想听听宋幼宁急着找谢刚和她哥是想干什么。
难道是告状?
不对,宋幼宁现在才回来,恐怕还不知道下午出了啥事儿,就算她知道,这事儿跟自己也没关系,她只是在人被发现的时候说了两句话,又没指名道姓。
如果不是因为下午的事儿,难道是邮局那边被发现了?
这样一想,姜二花急匆匆地将窗户推开,任由屋外的寒风将屋内的热气吹得一干二净,还探出半个身子,想听得更仔细些。
姜文静跟死尸似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对姜二花的举动毫无反应,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静静地躺着。
但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宋幼宁将三个孩子留在屋内,背篓里的东西不少,够他们分好一会儿了。
她到了院子,扫了一眼院墙,刚刚姜文娴的那一声可不小,姜二花母女俩的屋子只和他们家的院子隔了一堵院墙,肯定听得清清楚楚。
宋幼宁现在还不知道姜文维失踪的事儿和她们母女俩有没有关系,自然不能在院子里说这事儿。
她道:“大队长,大伯,现在天冷,去厨房说吧,那里暖和。”
二人点头。
姜二花暗骂一句小贱人,竟然还防着她,连棉袄都来不及穿,匆匆地往屋外跑。
为了节省材料,家家户户的屋后都没围起来,甚至大部分人家连院墙都没有,只用竹片扎了一圈篱笆。
姜家也是如此。
但姜闯和宋幼宁结婚的那一年,姜闯不仅给自家建了青砖房,还在屋前垒了高达两米的院墙,就是怕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有不长眼的人来家里骚扰宋幼宁。
本来他还想将屋后也围一圈,宋幼宁觉得太过张扬,制止了。
现在倒是方便了姜二花偷听。
姜二花来到厨房后面,缩在墙根,眼红地摸了摸面前的青砖房。
果然,不是他们姜家的种,就是不行,明明有钱,却不肯让自己这个二姑跟着享福。
一间青砖房能花多少钱,都能给那两个老不死的造一间,却不肯给她造,还放话说要是她住进那间青砖房,他就把房子给拆了。
哪有这样当侄子的!
哼,等姜闯娶了文静,她就把文娴那个死丫头嫁出去,再把文维赶去老房子,这几间青砖房就是她的了,谁还稀罕老不死的那间。
厨房里。
宋幼宁搬了椅子,大家围坐在烧暖了的炉子旁,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宋幼宁给姜文娴使了个眼神,示意她给谢刚和姜大海两人一人泡一杯麦乳精。
谢刚还在打量厨房,没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
他是知道姜闯给家里造了三间青砖房的,地还是他批的呢,但他从来没进屋内看过。
现在一看,心里满是惊叹。
这可是青砖造的房子,整个大队独一份的存在,瞧瞧这平整的墙面和紧实的砖缝,跟土坯房一比,也太气派了。
姜文娴还在为弟弟担忧,泡麦乳精的时候心不在焉,挖了好几勺,两碗都泡得浓浓的。
一时间屋内弥漫着一股奶香味。
谢刚动了动鼻子,一转头,看见姜文娴小心翼翼地端着两碗快满出来的麦乳精走过来,满脸不赞同地对宋幼宁道:“这是干什么,这东西这么贵,你留给孩子们喝。”
姜大海也附和道:“是啊幼宁,留给孩子们喝,我们两个糟老头子,不爱喝这玩意儿。”
宋幼宁充耳不闻,强硬地将碗塞到他们手里,“孩子们叫您二老一声爷爷,就当是他们孝敬的。”
见谢刚坐立不安,还想说些什么,宋幼宁忙道:“而且我还有事儿想麻烦大队长和大伯,您喝了,我才好意思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