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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因为方弦的眼神而有些不太安心的即墨繁,这会又听见李名隐说出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抓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虽然他......但是那也不行!

李名隐眯了一下眼睛,表情倒显得义正辞严的,“小友,你不把衣服解开,我怎么查看你的伤口呢?”

即墨繁:......

行吧,还成他的错了。

解开扣子后布料便顺着重力下滑,堪堪挂在弯折起来的手臂上。

即墨繁转过身,背对身后的李名隐。

肩背的皮肤质感相当好,比上好的绸缎还要亮眼。唯独颈后有一道蜿蜒的瘢痕,生生撕裂了美感。

即墨繁感觉到他人的体温,李名隐似乎是把掌心盖在了他脖颈后面。

温和的木灵力缓缓从皮肤渗透肌理,本来因缺了块骨头而活动起来不甚灵活的关节,这会却好像被加了油的零件,奇妙地舒适起来。

舒服得他都想叹气了。

“啧啧啧,你是自己用手把仙骨硬生生剖出去的?”初步检查结束,李名隐收回手来,指了指一旁的蒲团,“先坐吧。”

“肌肉的损伤面不规则,好几条血管都断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撑这么久的。”

即墨繁摸了摸鼻尖,“我习惯了。”

总不好说他是只要灵台不受损伤,就能一直活蹦乱跳的傀儡。

再说他也确实习惯了,以前受伤更重的情况也是有的,他都能面无表情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痛倒也确实是痛的,虽然不是那种一刀下去令人难以接受的痛,但那种仿佛被蚂蚁啃食骨头的触感,却无时无刻都如影随形。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只放在丹鼎旁边的蒲团,即墨繁难得冒出几分名为嫌弃的情绪。

上头沾着药渣和不知道是什么药材的汁水,已经凝固在上头不知道干巴了多久了。

虽然心理上明白这些只是药而已,但视觉上还是忍不住觉得它脏。

即墨繁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还是没忍住偷偷趁李名隐回头去药柜那边翻找的时候掐了个清洁咒。

刚才他还觉得方弦说的话有点太糙了。

现在觉得一点都不糙,全是写实派。

“你习惯?你养得这么细皮嫩肉的,能有多习惯?”李名隐稀里哗啦翻翻找找,总算凑齐了自己需要的药材,一边念叨一边回过头去,抬起的脚却顿在了半空。

炼丹房里的光线昏暗,只有丹鼎底下为了留存火种而燃着很小的火苗。这会惨淡的橘色光晕幅度很小的摇曳着,淡淡照在一旁的即墨繁身上。

坐在那里的男青年已经把上衣完全褪了下来,随随便便卷在腰间。整个脊背都暴露在空气里,肌肉和骨骼的线条清晰可见。

李名隐吸了吸鼻子。

咦,是天太冷他流鼻涕了吗?

他抬手想蹭,结果触手却发现一片猩红。

......焯!流鼻血了!

即墨繁等了一会没得到其他回应,于是偏头去看那边准备药材的李名隐,“李长老?”

然后他就看到李名隐正仰着脑袋一手捂着鼻子,一手高高举起,在那单脚跳。

即墨繁:......

“李长老,您怎么了?”

李名隐一边蹦一边搭话,“没事!呼......就是......呼,这天太干燥,有点上火了!”

即墨繁眨了眨眼。

他还是觉得这个李名隐不是很靠谱。

*

虽然做前期准备时闹得鸡飞狗跳,但方弦没有故意给即墨繁挖坑跳的意思,李名隐的确是个技术相当精巧的炼丹师。

他打包票绝对能帮即墨繁做好移换仙骨的手术,只不过现在他伤口的情况十分复杂,所以还需要先做点调养才能继续下一步。

他说这话的时候相当义正辞严。

如果忽视他又冒血的鼻子的话,那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即墨繁不想知道他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

于是即墨繁再度留宿在了长风谷里,不过这次就不住方弦的院子了,长风谷的门人给他安排了专门待客的厢房。

只是那位帮他引路的师兄在听说他找的医修是李名隐时,表情多多少少带着点一言难尽。

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那个,即墨首席,你在治疗期间......一定要小心啊。”

即墨繁歪了歪头,露出有些疑惑的眼神。

于是引路的师兄又继续开口,“我也不十分清楚,只不过传言里李长老在治疗的时候......会不太安分。”

“而且......我亲眼见过有他的病人衣衫不整,哭着抹泪从他的炼丹房里跑出来。”

即墨繁眨了眨眼。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真要出了什么事,那他就用方弦开刀,师尊债弟子偿。

他都打过方弦一回了,再来一回还不是手拿把掐。

只不过等第二天即墨繁正式接受李名隐的治疗时,就觉得自己的定论下得有些太早了。

刚进门的时候其实还算正常,李名隐在那边调制药浴所需的药水,把他放在一边嘱托他先把桌上的药用掉,这样一会泡药浴的效果才最好。

因为步骤繁多,他甚至还塞给即墨繁一张纸说是操作步骤。

但但等即墨繁展开准备看的时候,却硬生生被震得消失了所有表情。

这不是写着步骤的纸,而是一张画。

画面中男人女人的身体叠在一起,正在进行不可言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