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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男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前辈!不可啊!”

刘啸坤急道,“犬子无知,冲撞前辈,晚辈愿代其受罚!愿奉上灵石千颗,聊表歉意!只求前辈…”

“嗯?”王沐发出一声不悦的冷哼,威压再次增强。

刘啸坤的话语顿时被噎了回去,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脸色涨得发紫。

“本座的话,从不重复第二遍。”王沐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要么,他留下一臂。要么…你们,全都留下。”

全场死寂。

所有青狼帮帮众都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口。

刘啸坤面色灰败,眼神挣扎无比。

他深知,若真动起手来,面对一位“筑基前辈”,青狼帮今日恐怕真要全军覆没于此。

可若让他儿子自断一臂,却又是舍不得…

就在他犹豫之际,那一直沉默的吴先生,却忽然微微侧身,不易察觉地对刘啸坤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刘啸坤接收到这个信号,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不甘,最终化为深深的无力。

他艰难地低下头,声音干涩嘶哑:“…谨遵…前辈之命。”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刘二男顿时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

王沐隐藏在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可是,王沐模拟筑基期的修为本就对神识消耗甚大,更别说这种长时间的维持消耗!

他感觉自己的伪装再也难以为继,随时都可能会现出原形。

于是王沐故作镇定的踏步而出,朝着凡尘阁内走去,他的身后,只留下一句冷冷的话语:

“三息之内,自断一臂。否则,本座亲自动手。”

他的声音沙哑而漠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黑袍身影消失在门后,场中依旧死寂。

火把噼啪作响,映得青狼帮众人脸色忽明忽暗。

刘啸坤僵在原地,额角冷汗缓缓滑落,方才那如同实质的威压仍令他心有余悸。

他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重新紧闭的院门,心中天人交战。

“爹…”刘一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凑近低声道,“那位前辈…进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刘二男也捂着胸口站起,脸上惊惧未消,却多了几分怨毒与不甘,他死死盯着院门,似想穿透那木门看清内里虚实。

刘啸坤没有回应,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绪。

筑基修士的威慑非同小可,方才那一瞬,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然而,多年刀头舔血养成的谨慎和多疑,却让他心头萦绕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那前辈威压虽盛,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

“帮主,”一直冷眼旁观的“毒秀才”吴明生悄然上前,声音压得极低,仅容刘啸坤听闻,“此事…似乎有些蹊跷。”

刘啸坤眼角一跳,侧目看他:“先生有何高见?”

吴明生目光闪烁,扫了一眼凡尘阁院落,低声道:“筑基前辈,身份尊贵,为何会栖身于这般不起眼的小阁?此其一。”

“其二,方才前辈离去时,步伐似乎…略显虚浮?其虽极力掩饰,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话未说尽,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如此一来,刘啸坤心头那点疑虑瞬间就被放大。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先生的意思是…”

“不妨…再试探一番。”吴明生阴恻恻一笑,“若前辈真怒,我等再请罪不迟。若只是虚张声势…”

他眼中寒光一闪,未尽之语满是杀意,刘啸坤神色变幻片刻,终于重重点头。

他猛地抬头,运起灵力,朝着凡尘阁内拱手扬声道:“前辈息怒!方才犬子无状,冲撞前辈,晚辈管教无方,甘受责罚!只是…只是这断臂之刑实在…可否请前辈宽宏大量,容晚辈以其他方式补偿?灵石、丹药,但凭前辈开口!”

他话语说得极为恭敬,甚至带着几分惶恐,姿态放得极低。

然而,王沐长时间的伪装消耗甚大,他竭力压制住渊渟的反噬之力已是不易,根本无暇顾及应对刘啸坤的试探…

刘啸坤这番话语送出,等来的却是院内的一片沉寂。

唯有夜风吹过旗幡的猎猎声响,却并无任何回应,那恐怖的筑基威压,也再未出现,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王沐暗道不好,可,事到如今也无力回天了!

刚刚虚张声势的结果便是,若不能取他一臂成功震慑住场面,那结局…便只能是兵刃相交了。

阁外,刘啸坤与吴明生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升起的疑窦与…一丝逐渐燃起的凶光。

“再探!”刘啸坤对吴明生使了个眼色。

吴明生会意,微微颔首,随即悄然将自身神识如同触须般,极其小心地向着凡尘阁院内蔓延而去。

他修为虽不及刘啸坤,但神识却因修炼特殊功法而颇为敏锐,最擅探查。

神识悄然掠过院墙,穿过前堂…

下一刻,吴明生脸色猛地一变,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如何?”刘啸坤急问。

吴明生收回神识,脸上惊疑不定,声音都变了调:“帮…帮主!院内…院内并无筑基修士的强横气息!”

“果然如此么!?”刘啸坤瞳孔骤缩。

“只有…只有一道炼气五层的气息,似乎刚刚经过剧烈消耗,正在急速恢复!还有…还有十余道炼气一二层的微弱波动,以及几个凡人气息!”吴明生语速极快,将自己感知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这事情…定是有蹊跷!”刘啸坤先是一愣,随即一股被戏耍的滔天怒意猛地窜起,瞬间淹没了方才的恐惧!

“这混账东西!竟敢诈我!”

他怒吼一声,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

想到自己方才竟被一个炼气五层的小辈吓得差点亲手斩了儿子手臂,他便觉奇耻大辱,怒火攻心!

“爹!定是那小子!就是这股气息!绝不会错!”刘二男也感应到了院中那道熟悉的、令他恨之入骨的气息,立刻尖叫起来,“就是他杀了三弟!他还敢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