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介领着三人,穿过几条僻静的巷弄,最终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普普通通、装修简约的街角饮料店门口。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来,店内客人寥寥,显得安静而舒适。
“坐吧。”
木介率先推门而入,随意地在一张靠窗的卡座坐下,仿佛只是带着几个普通朋友来喝下午茶。
奥斯顿、筱梦和悠兰瑟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进来,有些拘谨地在木介对面坐下。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尴尬和紧张。
一位年轻的店员拿着菜单走过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木介将菜单推到三人面前,语气轻松地说:“别客气,我请客。想喝什么自己点。”他的态度自然得仿佛刚才在小巷里那个气场迫人、捉弄他们的家伙是另一个人。
三人看着菜单,心情各异。
奥斯顿内心疯狂吐槽:“请客?鸿门宴吧这是!喝什么?喝孟婆汤算了!”
但他不敢说出来,手指有些颤抖地在菜单上划过,最终点了一杯最普通、最不会出错的冰镇可乐——他现在急需一点冰冷的刺激来压压惊,顺便希望碳酸饮料能帮他打几个嗝,缓解一下过度紧张导致的胃部痉挛。
悠兰瑟则努力挤出一个灿烂(但明显有点僵硬)的笑容,试图用活泼来掩盖内心的害怕:“哇!老板大气!那我就不客气啦!我要这个!超大杯的珍珠奶茶,全糖!多加珍珠和椰果!”
她点了一个热量爆炸的饮品,仿佛甜食能给她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筱梦的目光在菜单上停留了片刻,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饮料上,但出于礼节,她还是点了一杯牛奶咖啡。
她需要保持清醒和冷静,咖啡因或许能帮助她更好地思考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至关重要的对话。
木介笑了笑,对店员说:“一杯冰镇甜汽水,谢谢。”
他似乎对这种充满气泡和糖分的饮料情有独钟。
很快,饮料被送了上来。奥斯顿捧着他的冰可乐,猛吸了一大口,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稍微驱散了一些不安,但他依旧低着头,不敢与木介对视,仿佛杯子里有朵花值得深入研究。
悠兰瑟抱着她那杯几乎有她半张脸大的奶茶,用力吸着吸管,发出响亮的“滋溜”声,试图用夸张的举动来活跃气氛,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筱梦则只是用勺子轻轻搅拌着杯中的牛奶咖啡,目光透过黑绸,沉静地“望”着木介,等待着进入正题。
木介喝了一口汽水,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目光扫过对面神态各异的三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开门见山地问道:“好了,饮料也喝了。说说吧,跟踪了我这么久,你们…到底想从我这里发现什么?或者说,找到什么你们想要的东西或答案吗?”
奥斯顿和悠兰瑟闻言,脑袋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饮料杯里。
奥斯顿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可乐杯壁上的水珠,悠兰瑟则仿佛突然对奶茶里的珍珠产生了极大的考古兴趣。
他们能说什么?说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变态?还是好奇你为什么强得不像人?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而且他们确实没找到任何能“解释”木介存在的答案,反而积累了更多的问号和恐惧。
一片沉默中,最终还是筱梦抬起了头。她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声音清晰而平静,直接切入了核心:“木介先生,我们跟踪您,确实冒犯了。但我心中有一个最大的疑问,希望您能解答。”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您之前说,我们【神之子】…没有未来,是一条绝路。我想知道,我们…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您如此肯定?”
木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身体微微后靠,目光落在筱梦眼前的黑绸上,仿佛能穿透那层阻碍看到后面的眼睛:“你用黑绸遮目…这和你的老师,鸣芝行一样。这意味着,你们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能量的流动,命运的丝线,甚至…未来的某些碎片,对吗?”
筱梦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缓缓点头:“…是的。”
这是鸣芝行一脉的核心秘术,也是她们力量的一部分。
木介的眼神变得深邃了一些:“那么,告诉我,筱梦。当你凝视未来,试图为【神之子】寻找道路时…你‘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筱梦沉默了,交叠的双手微微用力。她无法回答,或者说,她不愿说出那个答案。
木介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轻轻地、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语气,替她说了出来:“是一片漆黑,对吗?深邃、绝望、看不到任何光明的…彻底的黑暗。就和你的老师鸣芝行,在她年轻时最初试图窥探【神之子】本质时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
筱梦猛地抬起头,黑绸下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这个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木介怎么会知道?!
甚至连鸣芝行看到的具体景象都知道?!
奥斯顿和悠兰瑟也震惊地看向筱梦,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木介看着她的反应,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从某些方面来说,你和鸣芝行真的很像。一样的天赋,一样的执着…但不同的是,筱梦,你比她更…极端。她选择了离开黑暗,守护光明;而你…却似乎想要走入那片黑暗,甚至…成为它的一部分。”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筱梦的心上,让她呼吸都为之一窒。
木介没有继续追问她,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那两个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家伙,抛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么,换个问题。你们两位…奥斯顿,悠兰瑟。你们身为【神之子】的干部,告诉我,你们组织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