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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寒刃旧青囊 > 第1章 进入军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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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军营,如同一头在血与火中喘息挣扎的巨兽,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压抑。新征募的兵丁被简单登记造册后,便被像货物一样分派到各个急需人手的部分。整个过程粗糙而迅速,没人有空闲去仔细甄别这些新面孔的来历,战争这台巨大的绞肉机,正贪婪地吞噬着每一点可以投入的力量。

影刹(王影)和破虏(李破)因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加之自称学过拳脚,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考验,便被直接编入了伤亡最惨重、也最急需补充的步兵先锋营。那里是战场最前沿,是绞肉机的刀口,死亡率高得惊人,但同样,也是最容易凭借军功快速晋升,并且能第一时间接触到身处前线指挥的萧景玄的地方。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接过代表着步兵先锋营的简陋标识,眼神冷峻,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冷静。他们的任务,便是在混乱的战场上,尽可能靠近并保护那道身影。

毒蝎(赵蝎)自称“懂些草药”,这在一个缺医少药、伤员不断增加的军营里,简直如同沙漠中的甘泉。负责伤兵营的医官只是简单问了几个常见的止血草药名,毒蝎对答如流,甚至还能说出几种此地特有的、功效类似的替代草药,立刻就被如获至宝般地安排进了伤兵营,协助处理伤员、分发药材。进出伤兵营的人员复杂,运送药材的车辆也时常往来,更重要的是,军中高级将领,包括萧景玄,若受伤或巡视,必然会来到此地。这里,是接近目标,并监控军中医疗物资(尤其是可能被做手脚的药材)的绝佳位置。

寒雁(周雁)的“跑得快,眼神好”则正中特种兵营的斥候营青睐。斥候营需要的是敏捷、警惕和良好的观察力,负责前出侦察敌情、传递消息,危险性同样极高,但行动相对自由,活动范围大,更容易与潜伏在军营外围、负责情报接应的轻眉取得联系。寒雁领了斥候的轻甲和号牌,眼神锐利地扫过军营布局,心中已开始规划与外界的联络路线。

最后轮到青鸾(蓝青)。负责分派的校尉看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面色蜡黄、低着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少年,再听到他那句怯生生的“会听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嫌弃。这种半大孩子,上了战场也是送死,放在先锋营纯属浪费名额,斥候营需要的是机灵,这小子看着就木讷。

“你……”军官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后勤辎重营,伙食队!那边缺人劈柴挑水,烧火做饭!总归是‘听话’就能干的活!记住,手脚麻利点,要是耽误了将士们吃饭,军法处置!”

“是……是,大人。”青鸾连忙躬身,声音依旧细弱,扮演着一个惶恐不安的乡下少年。她心中却是一片清明。这一切,正如他们事先所推测和计划的那样。武器库防守严密,难以安插人手;先锋营、斥候营、伤兵营都已成功进入;剩下的后勤部分,尤其是负责全军饮食的伙食队,看似不起眼,却是维持军队运转的根基之一,而且人员混杂,管理相对松散,最容易隐藏身份,也最容易……接触到需要特殊饮食照顾的高级将领。萧景玄身为皇子兼安北校尉,他的饮食必然有专人负责,这便是机会。

辎重营伙食队位于军营相对靠后的区域,几十口大锅支着,灶火熊熊,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粗糙的香气和柴火的烟火气。这里同样是一片忙碌景象,但相较于前线的肃杀,更多了一种繁杂与琐碎。伙头兵们大多年纪较大或身体有些残疾,无法上前线,也有少数像青鸾这样被“发配”来的新兵。

青鸾被分到的活计主要是劈柴和挑水。她没有任何抱怨,默默地拿起沉重的斧头。她身形虽瘦小,但暗营七年打熬出的筋骨和内力,让她挥舞起斧头来并不费力,甚至比一些老伙夫效率更高。她刻意控制着力道,让自己看起来只是比常人稍微熟练一点,不至于引人注目。她一边干活,一边竖起耳朵,捕捉着周围一切有用的信息。

零碎的信息如同拼图,在青鸾脑海中逐渐汇聚。因战事临近,军队事务增多,并且最近四处征集新兵。辎重营现人手根本不足,原来负责军官的餐食的亲兵都被征用过来,主要先保障军队运转正常。现在军官一日三餐由伙食组的人负责。知晓这一消息的青鸾,知道见到二殿下的机会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