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是江揽月的大学同学兼曾经的闺蜜。
那时候,江揽月、丁意和白薇三人形影不离,是校园里出了名的好姐妹。
陆行舟和江揽月在一起的时候,作为闺蜜的白薇自然经常出现在他们周围。
陆行舟也并不反对和她们来往。
只是后来有一次,白薇趁着陆行舟喝多了酒,竟然不顾江揽月就睡在旁边,企图与他发生关系。
陆行舟被摇醒,醉眼朦胧间,竟错将她认作了江揽月。
直到她瘫软在陆行舟身上,身体紧密相贴,陆行舟才发觉不对——
那贴合的弧度与记忆中的温软全然不符,绝不是江揽月。
陆行舟醉意顷刻消散,当即清醒,冷着脸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
次日,他刻意隐去与白薇肌肤之亲的真相。
只向江揽月陈述白薇试图在他醉酒时做出越界举动。
江揽月怒不可遏,与白薇彻底决裂。
曾经坚固的三人闺蜜圈就此彻底瓦解,只剩下江揽月和丁意相互扶持。
经年往事早已尘封,丁意作为当年事件的知情者之一,也默契地不再提起。
谁曾想,今夜江揽月会主动提及白薇旧事。
他立刻睁开眼,对上她的视线,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竖起三根手指,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可那贱人说……”江揽月的声音像淬了冰,
“说她睡到你了。”
说完,她将手机掼向陆行舟枕边。
“她放屁!”陆行舟的语气又急又冲,带着被冤枉的怒意,
“如果有半句假话,让我出门就被车……”
话没说完,一只带着馨香的小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江揽月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怀疑,有审视,但最终,那紧绷的弦似乎松了些。
她放下手,重新靠回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别乱发誓。我信你。”
陆行舟顺势将她紧紧搂住,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后背却已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幸好……幸好那晚他删了白薇拍摄的视频和照片,连云端备份都删得一干二净了。
江揽月忽然仰起脸,带着一股决绝的、确认所有权般的力道,吻住了陆行舟的唇。
这个吻起初带着点发泄和证明的味道,但很快便被他的反客为主所吞没,化为无尽的缠绵。
唇齿交缠间,她含糊而清晰地低语: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的一双桃花眼登时化作了两潭春水。
她软绵绵地一翻身,便像八爪鱼一般又缠到了陆行舟。
一双玉臂也重新绕上了陆行舟的脖颈,
“老公,再来……”
……
半个小时以后。
倏地——刺耳的铃声响起。
陆行舟眼中浮现一抹阴霾,江揽月也从意乱情迷中骤然清醒。
她撑起身子探向枕边,摸索着拿起手机,看到“秦时”的名字,眉头轻蹙。
陆行舟瞥见屏幕,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伸手直接摁断。
可那铃声不死心地再度撕裂夜色。
江揽月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接通,手腕却被陆行舟按住。
他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不悦:“别接!”
江揽月愣了一下,目光看向老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好!我听老公的。”
说着,她果断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放在了枕边。
“这才乖……”陆行舟喉间溢出低笑,大手穿过她汗湿的发丝扣住后颈。
他喘息着碾上她柔软的唇,汲取着她香甜的气息,也吞噬了她残存的迟疑。
然而……
铃声再一次响起,这让陆行舟的脸颊抽了抽,心中有一股邪火渐渐升腾。
江揽月抬起头轻声道:
“老公,秦时这会来电话……”
陆行舟一个翻身将江揽月压在身下,声音低沉:
“这么晚,他找你?”
“他可能……有急事?”江揽月解释着,但陆行舟眼中的寒意让她心头一紧,
“老公……你先停下……”
“开免提。”陆行舟停下动作,语气不容置疑。
江揽月拿起枕边的手机接通,按下免提。
秦时带着醉意的声音传来:
“小月……陪客户喝多了,胃疼得厉害……”
江揽月猛然色变,急切地说道:
“阿……秦时,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我感觉……可能……”秦时还想说什么。
陆行舟冷冽的声音直接插了进来,带着讥诮:
“秦经理,胃疼找医生。”
“深更半夜叨扰别人夫妻,不合适吧?”
他盯着江揽月,目光如炬。
她语气中的关心,哪怕是头猪,都能够听出来。
宛如一桶凉水浇在陆行舟头上,连日来好不容易回暖的心,刹那间沉入冰窟。
江揽月有些气恼地看向陆行舟:
“老公!你有点过分了!他可能真病了!”
陆行舟扣住她的手腕,眼底翻涌着暗火:
“我过分?他挑这个时候打来,你倒是关心得紧!”
江揽月看到他紧绷的下颌和眼中翻涌的怒意。
她的话音弱了下去,最终对着电话快速说:
“秦时,快去医院吧。嗯啊……”
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挂断电话,手一松,手机便从掌心滑落床边。
陆行舟带着一种霸道的力道,不再有往日的温柔体贴。
“唔……老公……别这样……”
她蹙着眉心,睫毛飞快颤动,喘息中带着一丝惊慌。
许久,她意识模糊之际,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狂风撕裂夜幕,裹挟着海神的怒吼,欲将世界倾覆。
远方灯塔的微光在浪潮的喧嚣中徒劳闪烁,旋即被海浪吞噬。
江揽月指尖死死扣住船沿,惊惶刚掠过心头,便被更狂暴的浪潮拍散。
咸涩的泪混着海水,疯狂地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求生的本能让她掩住口鼻,却被下一个浪头狠狠掀翻。
她不想被浪花打湿脸庞,可那惊涛骇浪不允许啊!
小船被无形之力抛向令人眩晕的浪峰,她的视野里只剩下墨黑翻滚的天空。
又狠狠摔入幽深冰冷的波谷深渊,随着浪潮那狂暴而原始的节奏沉浮。
每一次巨浪的拍打与淹没,都带来令人晕厥的窒息与灵魂深处的战栗。
就在她感觉脆弱的船体就要被彻底撕裂、沉没时——
伴随巨浪撞礁般的轰鸣,无边海水轰然覆压!
小船被彻底吞噬,卷入深渊。
海面,终于风平浪静。
浮出水面的小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筋骨,软软地漂浮在退潮的余波里。
她瘫软在船板上,颤抖着,吸入肺腑的咸腥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真实。
一个模糊的念头浮起:活下来了……
远处灯塔的光,终于化作深海一片冰冷的忙音。
……
她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的城市夜光。
陆行舟沉沉的呼吸声就在身侧,规律而安稳。
方才那场风暴,仍在她绷紧的神经末梢嘶鸣。
肺里是溺毙的幻痛,指间是抓握船舷的酸楚。
冷汗浸透的床单带来真实的冰凉,将她从梦的寒意中剥离。
一个清晰的念头,刺破了混沌:
那只是个梦……活下来了……
现实中,也暂时……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