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稍作停顿,补充了最关键的操作细节:
“拘留所和看守所的环境不同,人多眼杂,规矩也多。”
“我会安排他和陆行舟在同一监仓,或者制造一次公共区域活动的交叉机会。”
“监控拍不到任何明显动作,同仓的人就算看到也不敢多嘴。”
“事后,只会被认定为犯人间的普通摩擦导致的严重意外。”
“全程单线操作,资金从海外账户过三遍水后,以安家费的形式交给老K的哑巴女儿。”
陈彦斌听着,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冰冷的满意所取代。
这正是他需要的——绝对的专业和可靠。
他不需要过程,只需要结果。
思绪落定,他终于向后靠去,身体深陷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随即拿起那杯冰水,仰头灌下一大口,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冰冷液体划过食道,稍稍压下了他心头那团灼烧的邪火。
“很好。”他吐出两个字,闭上眼睛,
“做得干净点。我要尽快听到消息。”
“是,少爷。”辉哥应道,随即拿出另一部纯黑色的加密手机,开始编写信息。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而无声地跳动,代码般的指令被迅速发出。
这些指令瞬间激活城市另一张看不见的、嗜血的地下网络。
陈彦斌嘴角终于扯起一丝真实的笑意,那是对即将到来的、血腥报复的无限期待。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陆行舟那绝望而痛苦的哀嚎,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愉悦和解脱。
宾利行驶在繁华的都市夜景中,窗外霓虹璀璨,车水马龙,一派现代都市的文明与祥和。
而车内,一场针对血肉之躯的残忍报复,已随指令下达而悄然启动,如毒蛇般露出了獠牙。
……
东海市地王大厦,揽星科技会议室。
上午九点的阳光透过公司会议室的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出明暗的条纹。
咖啡的焦苦味与电脑散发的热量混合,形成了代表高压状态的独特气味。
江揽月揉着酸胀的太阳穴,一夜未眠让她的大脑像是灌满了铅。
昨晚的结婚纪念日在数据泄露的危机中彻底泡汤。
她和丁意带领技术团队鏖战至凌晨三点才暂时稳住局面,
并在最终时限前向大秦资本提交了完整的事件报告。
此刻,那份承诺虽已发出,但沉重的压力却未曾有半分消减。
丁意习惯性地划开手机查看舆情。
下一秒,她的动作彻底僵住,瞳孔骤然收缩,手机几乎从冰凉的手中滑落。
“月月……”她的声音干涩得骇人,“你……快看……”
江揽月抬起头,被丁意惨白的脸色惊到。
她接过手机,屏幕上那段摇晃的视频和刺眼的标题:
【大学老师性侵女学生?陆行舟酒店被捕现场!】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入她的眼底和脑海。
轰——!
世界霎时失声,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视频里警察的身影、镜头的晃动、陆行舟围着浴巾的背影……
以及后面冲突中浴巾被意外扯落、关键部位打码的混乱画面……
更令人心惊的是,陆行舟和陈彦斌两人吼出的那个名字——张嘉欣!
虽然被担架抬出的女孩脸部打着码,但江揽月立刻就确定了。
是她公司的员工,更是……陆行舟曾经的学生!
“性侵?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江揽月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是愤怒,是不信,更是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恐慌。
师生关系这层背景,为这桩丑闻增添了另一重令人发指的罪恶感。
她了解陆行舟,他或许冷漠、偏执,但对教师这份职业曾有的责任感是真实的!
他怎么会……
她猛地看向丁意,寻求否定的答案。
却撞见对方眼中同样难掩的震惊,以及一丝更深沉、更复杂的痛苦。
丁意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但最初的骇然过后,涌上心头的竟是一种尖锐的抗拒——不,绝不可能。
她和陆行舟的隐秘关系建立在一种危险的吸引和对他内核孤独的认知上。
她比谁都清楚陆行舟藏在冷漠表象下的骄傲与底线。
他或许深沉难测,却绝非如此不堪。
这赤裸羞辱的场面太粗暴、太拙劣,分明是一场针对他的陷害。
但她强大的职业本能强行压下了私人情感的海啸。
“源头!立刻查视频源头!联系法务!启动最高级别舆情应急!”
丁意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急促。
她一把夺回手机,手指飞快操作,用凌厉的专业操作避开了江揽月探询的目光。
江揽月看着她,心一点点下沉。
一个模糊却可怕的念头再次浮现。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区号显示来自东海湾。
“您好,是陆行舟的家属吗?”电话那头的女声冷静而公式化。
“我是他妻子。您是哪位?”江揽月的心莫名一紧。
“这里是东海湾公安分局。”
“陆行舟因涉嫌刑事犯罪,已于昨日夜间被我局依法刑事拘留,现羁押于东海湾看守所。”
“您可以为他聘请律师……”
后面的话,江揽月几乎听不清了。
“刑事拘留”、“涉嫌犯罪”这几个字眼像重锤一样砸得她耳鸣阵阵。
她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手指冰凉,差点没拿住手机。
“怎么了月月?”一旁的丁意立刻察觉到不对,扶住了她的手臂。
“……警方正式通知了。”江揽月的声音发颤,眼神空洞地看向丁意,
“他被刑拘了,在东海湾看守所……”
丁意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脸上随即写满了担忧:
“月月,你稳住,千万别慌。”
“我要去见他。”江揽月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她必须听到陆行舟亲口说,哪怕只是一个字。
丁意动作一顿,抬起头,眼神复杂:
“见他?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去见他?公司总裁?还是……他的妻子?”
她刻意咬住“妻子”二字,像一根针扎向江揽月,也扎向自己。
“警方现在绝对不会允许探视,媒体像苍蝇一样盯着,你现在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们会成为明天的又一波头条!”
“那我的车还在东海湾!总要开回来!”江揽月找到一个近乎蛮横的理由,语气焦躁。
丁意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
“月月,我们现在必须做两件事,立刻。”
江揽月收回空洞的目光,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