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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源翼清几乎每天都泡在训练场上,与无一郎进行着高强度的切磋。霞之呼吸与源之呼吸在一次次交锋中相互碰撞、相互印证。

两人话都不多,大部分时间只有木刀破风的呼啸和碰撞的脆响。但这种沉默的砥砺,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促进成长。

源翼清能感觉到,自己对源之呼吸的各种型运用得越发纯熟,尤其是从无一郎的步法中领悟出的“天轨巡行”,轨迹愈发刁钻难测。

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刚告一段落,两人正稍作喘息,一位戴着火男面具的刀匠匆匆跑来,恭敬地对源翼清说道:“源先生,铁河珍大人托我传话,您定制的日轮刀已经完成了,请您得空时过去一趟。”

消息传来,源翼清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拥有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刻字的日轮刀,是每一位鬼杀队剑士的夙愿,更何况这是他作为“柱”的身份象征。

他立刻转向无一郎,脸上带着兴奋:“无一郎,我得先去取刀了。今天的切磋就到这里吧!”

时透无一郎轻轻点了点头:“嗯。”

源翼清不再耽搁,向传信的刀匠道谢后,便迫不及待地跟着他离开了训练场,脚步都比往常轻快了几分。

在村民的引领下,源翼清穿过刀匠村叮当作响的街道,来到一间位置相对僻静的工坊前。还未进门,就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炽热余温和淡淡的金属气味。

引路的刀匠在门口喊了一声:“喂,日藤!源先生来了!”

工坊内,铁河珍日藤正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一块泛着幽光的猩猩绯砂铁,借着窗口的光线仔细端详着,似乎在研究着些什么。

听到喊声,他顿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将钢材放下,转身走到一旁的工作台边。

源翼清迈步走进工坊,立刻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铁河珍先生今天怎么透着一股异常的……凝重?

铁河珍日藤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长条状的木盒,盒子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他双手捧着木盒,走到源翼清面前,竟然微微鞠了一躬,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少有的正式:“源,这是我第一次为‘柱’锻刀。感谢你,让我有机会亲手将这四个字刻在刀上。”

源翼清闻言一惊,下意识地摆手,有些局促地道:“那个……铁河珍先生,您太客气了,不用这样的……”

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铁河珍日藤啊,难道打一把柱的刀,压力这么大吗?

“少废话!”铁河珍日藤突然拔高音量,恢复了源翼清熟悉的那种粗声粗气,“赶紧拔刀试试!磨磨蹭蹭的!”

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源翼清却反而在心里松了口气,甚至有点想笑。

对了,就是这个味道,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铁河珍先生。刚才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他也不再废话,深吸一口气,带着虔诚的心情,伸手打开了木盒。

盒内,一把日轮刀静静躺在柔软的衬布上。刀鞘是深邃的黑色,朴实无华,却自有一种沉稳的气度。刀锷造型独特,是数个层层叠叠的同心圆环,圆环之上精细地雕刻着日、月、星辰的花纹。

源翼清伸出右手,稳稳地握住了刀柄。刀柄缠绕着深青色的柄卷,手感极佳,一股奇特的契合感从掌心传来,仿佛这把刀天生就该属于他。他拇指轻推刀锷,缓缓将刀身抽出鞘。

清越的出鞘声在工坊内回响。刀身呈现出纯净无瑕的青白色,光泽内敛,却又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阳光从窗口照入,落在刀身上。只见四个淡金色的字清晰地浮现出来。

“悪鬼灭杀”!

刻字铿锵有力,蕴含着斩鬼的决意。

源翼清信手向前挥动了一下,刀刃划破空气,发出极其轻微的“嗡”声,流畅得仿佛手臂的延伸。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刀身内部传来的与自身呼吸法隐隐共鸣的波动。

“好刀!”源翼清忍不住由衷赞叹,眼中满是欣喜。

“那当然!”铁河珍日藤声音骄傲,甚至能想象出他面具下扬起的下巴,“这可是我的巅峰之作!就算拿到村长那里,我也是有的说的!”

源翼清爱不释手地又欣赏了片刻,才郑重地将刀收回鞘中。他双手捧刀,对着铁河珍日藤深深鞠了一躬,语气真诚无比:“感谢您,铁河珍先生。”

铁河珍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说道:“行了,客套话就免了。我也知道,你并不会辜负了我的刀,以后要用她斩杀更多的鬼啊。”

源翼清挺直腰板,将新刀稳稳地佩在腰间,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与责任。他目光坚定,如同刀身上闪烁的寒光,一字一句地承诺道:

“我会的!”

新刀在手,沉甸甸的重量贴合在腰间,仿佛一种无声的催促。源翼清知道,是时候离开刀匠村,返回自己的驻地了。

鬼杀队的柱需要随时待命,应对可能出现的恶鬼,长时间的停留并不现实。

他最后去的地方,依旧是那片他与时透无一郎度过了数个晨昏的训练场。

午后阳光正好,无一郎并未在练剑,只是静静地站在场边,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出神,单薄的背影在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

“无一郎。”源翼清走上前,出声唤道。

无一郎闻声转过头,眼神依旧清澈见底,看不出太多情绪。

“我要回驻地了,”源翼清语气带着些许歉意,“抱歉,之后不能陪你一起训练了。”

出乎意料的是,时透无一郎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或失落,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更让源翼清惊讶的是,无一郎那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破天荒地浮现出一丝笑容。

那笑容很浅,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瞬间冲淡了他周身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没关系,”无一郎的声音很轻,“快去吧。”

这简单的回应和那抹罕见的笑意,让源翼清心中微微一动。他点了点头,也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好!那下次见了,无一郎!”

说完,他不再耽搁,转身朝着村口的方向快步跑去。跑出一段距离后,他又回过头,用力地朝依旧站在原地的无一郎挥了挥手。

时透无一郎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训练场周围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刀匠铺传来的隐约敲打声。

然而,就在源翼清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无一郎脸上那抹极淡的笑意缓缓褪去,他依旧望着源翼清离开的方向,眼睛中却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好熟悉……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自称源翼清的少年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萦绕在心头。

无一郎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个像豹子一样的少年,这种熟悉感并非源于样貌或声音,而是一种……气息,尤其是在激烈切磋时,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起初,这种熟悉感很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浓雾。但在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和一次次刀锋碰撞中,那层雾气似乎渐渐变薄了。

此刻,看着源翼清充满生命力的背影,那抹熟悉的感觉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并且与他脑海深处某个模糊的身影缓缓重合……

一句遥远得仿佛来自天外的话语,如同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在他耳边响起:

“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

这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猛地劈入了无一郎空洞的记忆之海,激起一片混乱的涟漪。

他浑身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耳朵,但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他自身被封锁的过去。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谁说的?是对我说的吗?

时透无一郎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前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

“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