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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一场顶级奢侈品牌举办的慈善晚宴在市中心某五星级酒店宴会厅内举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身着定制西装,正与几位商界老友站在相对安静的露台区域,谈论着近期波诡云谲的市场动向。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与香槟混合的奢靡气息。

窗外大屏幕,亮起字幕:“苏哲,我爱你。—— 林薇”

一瞬间,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从屏幕转向我,然后又转向宴会厅的林薇,她穿着一身极其醒目的 Valentino 红色晚礼服。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激动和期盼,在满厅宾客惊愕、玩味、看戏的目光中,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我能感觉到周围老友投来的、带着询问和一丝尴尬的目光,也能听到不远处传来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和低笑声。一股混杂着愠怒、荒谬和极度尴尬的热流,瞬间冲上我的头顶。这么多年,却从未在如此公开的场合,陷入如此被动和难堪的境地。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面无表情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一步步走向林薇。周围的议论声在我走近时低了下去,所有的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

我在她面前站定,距离足够近,能看清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近乎狂热的爱慕,以及一丝因我的靠近而产生的紧张。

“林小姐,”我的声音透过她手中的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宴会厅,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和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薇仰着头,因为激动,胸口微微起伏:“苏先生,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情。从我第一次在亚太金融峰会上见到你,我就……我就无法控制地爱上了你。我关注你很久了,你的每一次演讲,你的每一个项目……苏哲,我是真的……”

“够了。”我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环视了一下周围那些竖起的耳朵和闪烁的眼神,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林薇,”我尽量让语气保持冷静,但话语里的讽刺和无奈几乎要满溢出来,“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年轻,漂亮,家世也好,有大把的青年才俊等着你青睐。你到底看上我哪里了?” 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那句带着自嘲和彻底拒绝意味的话,“我改,还不行吗?”

这句话引得周围一阵压抑的低笑。林薇的脸瞬间白了白,但眼神里的执拗并未消退。

“不!你什么都不用改!”她急切地表白,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带着一种戏剧化的颤音,“我爱上的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充满魅力!年龄根本不是问题!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我不在乎!爱情是自由的!”

“自由?”我简直要被她的逻辑气笑了,“林小姐,你的‘自由’建立在我的困扰之上!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今晚这场……精彩的告白,明天,不,甚至是今晚,整个上流社会的八卦圈都会在谈论这件事?我不想,也不需要这种桃色新闻!”

就在这时,林薇的父母——林氏集团的董事长夫妇,显然也看到了大屏幕上的闹剧,急匆匆地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林夫人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连连对我道歉:“苏总,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薇薇她年纪小,不懂事,太冲动了……我们回去一定好好说她!”

林父也是一脸凝重,对着女儿呵斥道:“薇薇!胡闹!快跟苏总道歉!把这东西关掉!”

我转向林父林母,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明确态度:“林董,林夫人。我很感谢二位的理解。但有些话,我必须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我看向林薇,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第一,我的年龄,足以做林薇的叔叔。第二,我有稳定交往、并且非常尊重的女友白晓荷。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也不会接受林小姐这份‘厚爱’。请你们务必劝劝令嫒,停止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和……骚扰。”

“苏哲!”林薇听到“骚扰”二字,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猛地喊道,“我不是骚扰!我是真心爱你!就算……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不会放弃!我可以等!”

这话一出,连她父母都惊呆了。林父气得脸色发青:“薇薇!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宠坏了的、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深情剧本里的女孩,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就像一团不受控制的火焰,不顾一切地想要燃烧,却完全不顾及是否会灼伤他人,焚毁周围的一切。

“林小姐,”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冰封的决绝,“你的‘深情’,我承受不起。也请你,自重。”

说完,我不再看她,也不再看周围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对着林父林母微微颔首,便转身,在一片寂静和无数道视线的聚焦下,径直离开了这个让我倍感窒息的宴会厅。

夜深了,别墅里,玄关处传来极轻微的响动,是密码锁开启的“滴滴”声,接着是高跟鞋被轻轻脱下放在鞋柜上的声音。白晓荷回来了,她脸上带着一丝科研工作后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是清亮而平和的。她一眼就看到了沙发里的我,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先将手里的包和一份厚厚的文献放在门口的柜子上,然后径直走向厨房。

我听见水流声,以及杯碟轻微的碰撞声。不一会儿,她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到我面前。

“怎么了?”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她特有的、能让人宁定下来的力量。

我没有立刻去接那杯水,而是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带进怀里,然后将头埋在她带着实验室淡淡消毒水气息和一丝她自己常用的那款木质香水的颈窝里。这个动作,带着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和寻求慰藉的意味。

白晓荷的身体先是微微一顿,随即柔软下来,她顺从地靠在我怀里,一只手轻轻回抱住我,她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闷闷地开口,声音因为埋在她颈间而显得有些含糊:“回来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顿了顿,才用那种带着点理性探究,又不失温柔的语气问道,“遇上烦心事了?我听说了一点今晚晚宴上的……插曲。” 她的消息总是很灵通,尤其是在关乎我的事情上。

我抬起头,接过她一直替我拿着的那杯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似乎稍微浇灭了些心头的燥意。我看着她镜片后那双清澈而冷静的眼睛,苦笑着叹了口气:“你也听说了?现在怕是没人不知道了。”

白晓荷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无奈的弧度:“这么多年,围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还少吗?从明星名媛到职场精英,什么样的女孩子你没见过?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烦恼过。” 她用了“烦恼”这个词,精准地描述了我此刻的状态,不仅仅是厌烦,更夹杂着一种难以处理的棘手感。“这个林小姐……就这么难缠?”

“难缠?”我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轻描淡写的形容词,忍不住嗤笑一声,放下水杯,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眉心,“晓荷,岂止是难缠那么简单。”

我坐直了身体,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试图将那种无形的压力清晰地传达给她:“你知道林家的背景,她家不是普通的富豪。是商场和官场深度结合的那种,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关系网非常复杂。” 我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本身就不是能用普通手段去打发的。更何况……”

我眼前再次浮现林薇那双燃烧着不顾一切火焰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让我这种习惯于掌控局面的人都感到心悸的疯狂和执拗。

“更何况,这个女孩子本身……就有点不正常,或者说,太疯狂了。” 我寻找着合适的词汇,眉头紧紧锁起,“她不是那种小打小闹、被你冷落几次或者给点资源就能安抚好的小姑娘。她在晚宴上搞出那么一出,根本就没给自己,也没给我留任何退路。那种孤注一掷的劲头,太吓人了。”

白晓荷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只是眼神变得更加专注。她轻轻握住我的手,指尖微凉,却奇异地带来一丝安定。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继续倾诉着这份罕见的无力感:“是,我以前是遇到过形形色色追求者,有比你更热情的,也有比你更执着的。但她们大多相对简单,要么是看中我的钱,要么是迷恋这种所谓的‘成功人士’光环。给些好处,或者态度坚决地冷处理一段时间,基本也就知难而退了。”

“但这位林小姐完全不同。” 我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她本身就是千亿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她什么都不缺。她不仅有显赫的家世,自己也是常春藤名校毕业,双硕势学位,在商界是凭自己的能力和手腕,硬生生打拼出了一片天地,是公认的冉冉升起的商业精英。”

我看向白晓荷,试图让她明白这其中的复杂性:“这样一个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而且性格还如此偏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像个牛皮糖一样黏上来,你说,该怎么处理?”

“用钱?人家不缺。用权?她家背景更深。用商业手段打压?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那引发的连锁反应和后续麻烦,也绝对是得不偿失。好言相劝?她根本听不进去,你看今晚的效果,她反而更来劲了,甚至说出‘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不会放弃’这种话。”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胸腔里的憋闷感并未减轻多少。“晓荷,这次……我是真的觉得有点棘手了。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是打在一块裹着天鹅绒的钢板上,无处着力,还可能伤到自己。”

白晓荷一直没有打断我,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直到我说完,客厅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墙壁上古董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科研人员分析问题时的条理和冷静:“我明白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感情纠缠问题,而是一个涉及复杂背景、个人性格和潜在风险的综合性难题。” 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快速思考着,“从风险控制的角度来看,确实不能像对待普通追求者那样处理。激化矛盾,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尤其是考虑到她家族的背景和她本人……不太稳定的情绪状态。”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坚定而清澈:“但是苏哲,无论如何,我们在一起。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们一起面对。”

她的话像一道暖流,缓缓注入我有些冰凉的心田。虽然眼前的困境依旧存在,但那份独自应对的烦躁和无力感,似乎因为她这句简单而坚定的“我们一起面对”,而被分担了一些。我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嗅着她发间令人安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