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线内,气氛凝重。市文化局临时调来的两位“专家”(一位是研究地方志的老学究,一位是搞建筑保护的工程师)正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探查着那个暴露的甬道入口。赵卫国和公安的负责人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甬道内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手电光柱下,青砖铺就的甬道向下延伸,尽头是那扇被韩风用陨铁牌打开过的厚重木门!木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
“赵指挥,这甬道…结构规整,青砖也是晚清民国常见的形制,初步判断,应该是民国时期修建的。”建筑工程师观察着砖缝和结构,谨慎地给出初步意见。
“里面空间似乎不小?”公安负责人问道,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小心!”老学究突然指着甬道墙壁一处模糊的刻痕,“看!这像不像…斧头帮的标记?”
众人凑近一看,墙壁青砖上,果然有一个刻得歪歪扭扭、但依稀可辨的斧头形状标记!这正是韩风当初进入时未曾留意到的细节!
“斧头帮?”赵卫国脸色一沉。北江市旧社会确实盘踞过一个势力不小的斧头帮,头目叫“疤脸刘”,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解放后被剿灭,但其巢穴和藏匿的财宝一直是个谜。
就在这时,一个指挥部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从甬道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饼干盒:“报告!在…在里面角落里发现的!”
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饼干,只有几样东西:一把锈蚀的匕首、几个早已失效的雷管(苏雅娴的人放置)、几张模糊不清的、印着妖艳女人的旧画报(类似春宫图的边角料)、还有半本残破的、记录着帮派切口和分赃记录的破账本(精心伪造)!
“匕首!雷管!淫秽画报!帮派账本!”公安负责人脸色一变,“这…这很可能是斧头帮的秘密据点!或者藏赃物的地窖!”
“斧头帮…疤脸刘…”赵卫国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闪烁。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发现虽然意外,但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不再是需要保护的历史遗迹,而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匪窝!处理起来就简单粗暴得多!
就在此时,外围警戒线一阵骚动。一个指挥部工作人员跑过来,在赵卫国耳边低语几句。赵卫国脸色微变,走到警戒线边。只见外面人群中,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正在激动地哭喊:
“造孽啊!就是这里!就是这堵墙后面!当年‘疤脸刘’那个杀千刀的,就是在这里…在这里把我男人活活打死的啊!老天开眼啊!终于让这贼窝见光了!领导啊!你们可要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啊!把这害人的地方填了!填平它!”老太太哭得撕心裂肺,声泪俱下(苏雅娴安排的“苦主”)。
围观人群顿时哗然,议论纷纷,对斧头帮的痛恨情绪被点燃。
“原来是斧头帮的贼窝!”
“怪不得阴森森的!”
“填了它!省得晦气!”
“对!天了!”
舆情汹汹,加上现场发现的“铁证”(匕首、雷管、画报、账本)和“苦主”的控诉,以及墙上那个模糊的斧头标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斧头帮秘密据点”这个结论!
文化局的老学究和工程师面面相觑,之前的“历史遗迹”推测显得苍白无力。公安负责人也松了口气,既然是臭名昭着的匪帮巢穴,那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按处理敌特遗留工事的流程办就行。
赵卫国看着群情激愤的群众,又看了看那黑黢黢的洞口,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他大手一挥,做出了决定:
“通知施工队!调两台压路机过来!把这个危害社会的匪帮巢穴,给我彻底回填、压实!恢复地面!确保不留任何安全隐患!”
“是!”
命令一下,早就待命的推土机和压路机轰鸣着开了过来。巨大的机械臂挥舞,将暴露的甬道口彻底推平、掩埋,然后沉重的压路机来回碾压,将那片区域彻底夯实、平整。烟尘弥漫中,墨轩密室那曾经承载着无数秘密的入口,连同里面可能残留的些许痕迹,被彻底掩埋在了数米深的地下,永不见天日。
韩风站在远处,看着那轰鸣的机械和升腾的烟尘,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后背的冷汗被冷风一吹,冰凉刺骨。他知道,是苏雅娴出手了。那恰到好处的“证据”,那声泪俱下的“苦主”,那精准的舆论引导…每一步都算无遗策,将一场足以致命的危机,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甚至将“匪帮巢穴”的污水泼在了早已消亡的斧头帮头上。
他对苏雅娴的能力和手段,有了更深、更敬畏的认识。这个女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同时,一股强烈的紧迫感也油然而生——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否则,在这张她编织的巨网中,自己永远只能是一颗棋子!
密室危机解除,最后的隐患消除。是时候,去探寻那星图指引的终极秘密了——落鹰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