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风居”的成功,如同在平静的餐饮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不仅是赞誉的涟漪,也必然招致嫉恨的暗流。马有才和他的后台被韩风借力打力摆了一道后,表面上偃旗息鼓,但暗地里的怨恨却如同毒草般滋生。
“福记”饭庄的经理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马有才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旁边是他那位在区商业局当科长的表舅马科长,还有一个眼神闪烁、穿着“福记”厨师服的矮胖男人。
“表舅,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马有才狠狠掐灭烟头,“‘雅风居’现在火成什么样了?预订都排到明年了!那些华侨、大领导都往那儿跑!咱们‘福记’的生意被抢了多少?再这么下去,我这经理也干到头了!都是那个姓韩的小子和那个姓陈的娘们!”
马科长吐了个烟圈,三角眼里闪着阴鸷的光:“咽不下去也得咽!上次的事儿还没长记性?市里张委员都发话了,说他们是‘文化传承典型’!现在动他们,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矮胖厨师凑过来,压低声音,脸上带着谄媚和狠毒,“马经理,马科长,我有个主意,保管让‘雅风居’吃不了兜着走,还查不到咱们头上!”
“哦?说说!”马有才和马科长都看向他。
“我有个远房侄子,叫刘二狗,人机灵,手脚也麻利,前段时间刚托我关系进了‘雅风居’当配菜工,在后厨打杂。”矮胖厨师阴险地笑着,“明天晚上,林伯儒那华侨不是又订了一桌,请几个重要的客人吗?咱们让二狗…”
他凑近两人,声音压得更低,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马有才和马科长听着,脸上的阴霾渐渐被狠毒的笑意取代。
“好!就这么办!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马有才拍板,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快意,“姓韩的,姓陈的,这次看你们怎么死!”
第二天下午,“雅风居”后厨一片忙碌,为晚上的重要宴席做着准备。新入职不久的配菜工刘二狗,眼神飘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负责清洗和预处理一些配菜。趁着其他人都在忙主菜,他偷偷溜到存放食材的冷藏柜旁,假装整理东西,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一些无味的白色粉末,抖进了几份准备用来做凉拌时蔬(类似“踏雪寻梅”的配菜)的冰草和樱桃萝卜的清洗盆里!然后迅速将纸包塞回口袋,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
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注意到,后厨负责冷菜间、有着十几年经验的老厨师张师傅,正好路过。张师傅是陈雪茹从老店带过来的心腹,为人正派,责任心极强,对食材的新鲜和洁净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他习惯性地在备餐前对所有食材进行最后一遍检查。
当他走到刘二狗负责的清洗盆前,拿起几根冰草习惯性地闻了闻时,眉头猛地一皱!一股极其极其微弱的、不属于蔬菜本身的…**化学品的苦杏仁味**?虽然淡得几乎闻不到,但张师傅的鼻子对异味异常敏感!
他立刻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又拿起旁边的樱桃萝卜闻了闻,同样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味!这绝不是蔬菜本身或者清洗剂的味道!
“刘二狗!”张师傅脸色一沉,声音不大却带着严厉,“这菜你洗了几遍?用的什么水?”
刘二狗做贼心虚,被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脸色瞬间煞白,结结巴巴地说:“张…张师傅…就…就用自来水洗的啊…洗…洗了三遍…”
“三遍?”张师傅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他,“那这怪味哪来的?你手上沾了什么东西?”他一把抓起刘二狗的手腕,凑近闻了闻,果然在他手指缝里闻到一丝残留的苦杏仁味!
“没…没有啊…”刘二狗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挣脱。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陈雪茹正在检查主料,闻声快步走来:“老张,怎么回事?”
“陈老板!这菜有问题!”张师傅指着清洗盆,语气凝重,“我闻到了泻药的味道!很可能是巴豆霜之类的!有人下药!”他死死攥着刘二狗的手腕,“就是他!他手上还有味!”
“轰!”陈雪茹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下药?!而且是针对林伯儒先生的重要宴席?!这要是出了事,“雅风居”别说招牌,她和韩风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她惊怒交加,看向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的刘二狗,眼神冰冷得如同刀子:“说!谁指使你的?!”
刘二狗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哭嚎着:“是…是我表叔!‘福记’的王胖子!他…他让我干的!说事成给我五百块钱!陈老板饶命啊!饶命啊!”
“福记!马有才!”陈雪茹咬牙切齿,瞬间明白了幕后黑手。她强压下立刻去找马有才算账的冲动,当机立断:“老张!立刻把这些被污染的食材全部封存!换全新的!重新清洗处理!快!所有接触过这些食材的器具全部彻底消毒!小杨!”她叫过管家,“立刻打电话给韩风!告诉他出事了!有人下药!”
她一边指挥后厨紧急处理危机,一边亲自控制住瘫软在地的刘二狗,心中怒火滔天。马有才,你这是要置“雅风居”于死地!这一次,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