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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雅筑”的书房里是深邃的星图和地脉研究,“新潮阁”服装厂里则是机器轰鸣和人间烟火。韩兵作为厂里的保卫科负责人(兼部分体力活),工作勤勤恳恳,深得工友信任。他性格耿直,有一把子力气,虽然有时略显木讷,但为人厚道可靠。

厂里新来了一批工人,其中有个叫赵小芳的姑娘,被分配在质检岗位。赵小芳二十出头,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眼睛大而明亮,性格爽利,干活麻利,说话也干脆。她是从郊区招工进来的,家里是菜农,身上带着一股子淳朴和韧劲。

韩兵第一次注意到小芳,是在食堂。那天他打完饭,看到小芳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面前就放着两个窝窝头和一点咸菜。厂里伙食不错,荤素搭配,显然这姑娘是舍不得吃好的。韩兵自己也是苦日子过来的,看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也没多想,就把自己饭盒里还没动过的大半份红烧肉拨到了小芳碗里。

“给,姑娘,光吃咸菜没力气干活。”韩兵闷声闷气地说完,端着剩下的饭菜就走了。

小芳愣了一下,看着碗里油亮亮的红烧肉,脸一下子红了,想叫住韩兵还回去,人已经走远了。她心里暖暖的,又有点不好意思。

后来,厂里运来一批沉重的布料,几个女工抬得吃力。韩兵二话不说,一个人扛起最大的一捆就走,健步如飞。小芳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个沉默寡言、力气大得像头牛的保卫科长,人真好。

再后来,小芳发现韩兵虽然话不多,但心细。车间里哪个女工的缝纫机坏了,他鼓捣几下就能修好;厂门口的路灯不亮了,他下班后自己搬梯子去换灯泡;看到年纪大的工人搬东西,他总是默默上前搭把手。

一来二去,小芳对韩兵产生了好感。她会“顺路”给加班的韩兵带个热乎的烤红薯;韩兵修机器弄得满手机油时,她会“刚好”递上一块肥皂和毛巾。韩兵这个榆木疙瘩,开始还没觉出味来,只觉得这姑娘挺热心。

直到有一天,厂里两个小混混(附近的无业青年)见小芳长得清秀,下班时在厂门口言语调戏。小芳气得脸通红,又不敢硬顶。正好被巡逻的韩兵撞见。

“干什么呢!”韩兵一声低吼,如同炸雷。他那近一米九的个头和一身结实的肌肉,配上冷硬的脸色,极具压迫感。

那两个混混被吓了一跳,但仗着人多,嘴里还不干不净:“关你屁事!我们跟妹子聊天呢!”

“聊天?”韩兵眼神一冷,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领头混混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离了地面!“滚!再让我看见你们骚扰厂里女工,打断你们的腿!”他手一甩,那混混踉跄着摔倒在地,吓得屁滚尿流,拉起同伙灰溜溜跑了。

小芳看着挡在自己身前那高大宽厚的背影,那一刻,只觉得无比的安全感。她鼓起勇气,小声说:“韩…韩大哥,谢谢你。”

韩兵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啊?哦…没事,应该的。”他看着小芳亮晶晶的眼睛和微红的脸颊,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一切,都没逃过王秀梅的眼睛。她来厂里给韩梅送东西,几次看到小芳和韩兵之间那点“不寻常”的互动,特别是那次英雄救美后,小芳看韩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王秀梅是过来人,心里乐开了花。二儿子韩兵年纪不小了,人老实肯干,就是不会讨女孩子欢心。这小芳姑娘,模样周正,性格爽利,手脚勤快,一看就是个能过日子的人!

“小梅啊,你看那质检的小芳姑娘,跟咱家小兵…是不是挺般配的?”王秀梅悄悄拉着韩梅说。

韩梅也注意到了,笑道:“妈,您眼光真毒!小芳这姑娘确实不错,干活认真,人也正派。我看小兵对她也有点意思,就是那木头脑袋不开窍!”

“不开窍就帮他开窍!”王秀梅拍板,“改天我找个由头,请小芳姑娘来家里吃顿饭!你也在旁边敲敲边鼓!”

韩家饭桌上,韩梅“无意”中提起厂里新来的质检姑娘小芳如何能干,如何受欢迎。韩兵闷头扒饭,耳朵尖却有点红。王秀梅趁热打铁:“小兵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成家了。我看那小芳姑娘挺好,老实本分,跟你也般配。改天妈请她来家里吃顿饭,你也跟人家多聊聊?”

韩兵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最后憋出一句:“我…我听妈的。”

韩风看着二哥窘迫又带着点期待的样子,还有母亲和大姐脸上的喜色,也笑了:“二哥,这是好事啊!小芳姐我见过,确实是个好姑娘。加油!”

家庭的温情,暂时冲散了外界的阴霾,也为韩兵这个耿直的汉子,点亮了通向幸福的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