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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结束后的几天,周晓白都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医院的工作依旧忙碌,但她的笑容少了许多。那张在“雅风居”晚宴上拍下的照片,如同长了翅膀,在小范围内悄然流传开来,最终,不可避免地落到了周晓白一个“好心”提醒她的同事手中。

照片上,璀璨的水晶灯下,韩风西装革履,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冷峻而专注。而他身边的陈雪茹,一袭宝蓝丝绒旗袍,身段玲珑,正微微倾身,巧笑倩兮地将一勺菜肴递向韩风唇边。两人靠得极近,陈雪茹的眼神温柔似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与亲昵。背景是奢华典雅的宴会厅,周围是衣香鬓影的宾客。整个画面,完美得如同一幅描绘上流社会金童玉女的油画,却深深刺痛了周晓白的眼睛。

照片下方,还有好事者附带的几句闲言碎语:“啧啧,这才叫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嘛…”“听说那位陈老板是‘雅风居’的老板娘,和韩老板关系匪浅…”“周医生可惜了,到底是学生时代的感情,哪比得上这种…”

所有的委屈、不安、困惑,在看到照片的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汽油桶,轰然爆发!联想到之前韩风对陈雪茹的维护,对苏雅娴神秘关系的讳莫如深,以及他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远离自己简单世界的忙碌…周晓白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和愤怒直冲头顶。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猜忌和等待。下班后,她直接拨通了韩风的电话,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韩风,现在,立刻,到我们常去的那个小公园湖边等我。我有话问你。” 说完,不等韩风回应,直接挂断。

深秋的公园,湖边冷风瑟瑟,落叶飘零。周晓白穿着一件单薄的风衣,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柳树下,身影显得格外孤单。韩风匆匆赶到,看到的就是她这副倔强而脆弱的模样,以及她手中紧攥着的那张刺眼的照片。

“晓白…”韩风刚开口。

“韩风!”周晓白猛地转过身,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她苍白而美丽的脸上滚落,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地质问,“你看看这个!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将照片狠狠摔在韩风胸口,照片飘然落下。“是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简单纯粹的日子?还是永远周旋在陈老板、苏小姐她们之间,在那个光怪陆离、充满算计和利益的世界里沉浮?!”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积压已久的痛苦倾泻而出:“我要的从来就不多!只是一份干干净净的爱情!一个平等、坦诚、没有那么多复杂关系和秘密的婚姻!就像我爸爸妈妈那样!可你呢?你的世界越来越大,秘密越来越多,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复杂!那个‘关山雅筑’,那个‘雅风居’,那些大人物…还有她们!”她指着地上的照片,“陈老板看你的眼神,傻子都明白!那个苏小姐,神神秘秘,你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韩风,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人?你给我的承诺,到底算什么?!”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吹干了周晓白脸上的泪痕,留下冰冷的痕迹。她倔强地仰着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韩风,仿佛要用目光穿透他所有的伪装:“我周晓白要的,是纯粹!是唯一!如果你给不了,如果你觉得她们比我更重要,比我们的未来更重要…那就请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不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抱着一个虚幻的梦在这里等!”

字字如刀,句句泣血。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是理想主义对复杂现实的绝望冲锋。韩风看着眼前这个他深爱的女孩,看着她眼中破碎的光芒和那份不容玷污的骄傲,心如刀绞。他明白,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无法否认照片的存在,无法否认陈雪茹的情意,也无法否认他与苏雅娴那复杂的捆绑关系。他的世界,早已不是周晓白所向往的那片纯净花园。

沉默,在冰冷的湖边蔓延。韩风弯腰,缓缓捡起那张象征着隔阂的照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该如何回答?如何在这份沉重的爱恋与无法逃避的现实责任之间,找到一条生路?周晓白那绝望的质问,如同这深秋的寒风,冰冷地宣告着:情感的堤坝,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