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中,时愿纪灼和陆凛川三人凑一起的模样实在养眼。
烈日将迷彩服晒出蒸腾的热气,时愿把帽檐微微上推,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宽大的军训服下摆被她随意扎进腰间,纤细的腰肢暴露无遗,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性感。
陆凛川站她身后位置,迷彩帽檐下的眉骨凌厉,他的军训服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
而斜后方的纪灼却截然相反,迷彩外套松松垮垮地穿着,领口锁骨处还能漏出银色项链。
栗色卷发被汗水浸得微湿,随意地垂在额前,狐狸眼笑起非常漂亮,每一根发丝都像交了女朋友。
周围训练的学生频频侧目,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游移。
教官见他们注意力不集中而且声音小,虎着嗓子:“没吃饭吗?一个个喊口号和蚊子一样。”
时愿:她还真没吃…
她的目光扫过隔壁方阵,又一个女生被扶着往树荫下走去,苍白的脸色在烈日下格外显眼。
她心里闪过一个好点子嘿嘿。
她悄悄深吸口气,脚下开始虚浮地打晃,左边晃晃,右边摇一摇。
前后不稳的像片摇摇欲坠的枯叶,连声音都染上虚弱的颤音:“教、教官...”
话尾颤得厉害,整个人顺着迷彩服好像下一刻就要滑落瘫坐在地。
陆凛川目光瞥见,动作比意识更快,迷彩衣袖带起阵风,稳稳托住她下坠的肩膀。
时愿咬牙偷偷踩他脚:给我撒开!让我躺地上!!
纪灼不知何时溜到跟前,盯着时愿煞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教练有人晕了!”说着还夸张地倒抽冷气。
教官脸色骤变:“你们俩给抬医务室去。”
陆凛川直接将时愿打横抱起,迷彩裤绷紧的大腿肌肉随着迈步微微起伏,快速地踩在滚烫的塑胶跑道上。
远处的贺野见到他们的背影,微微皱眉。
时愿被迫搂着他的脖颈避开周围人的目光,把脸藏进他的胸口,生无可恋道:“我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抱着。”
陆凛川低头时,帽檐阴影掠过她白嫩的耳尖,语气不自觉染上焦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胡话!”
纪灼跟在两人身后,慢悠悠的舔着刚买的冰棍,象征性的看陆凛川额头的汗:“要不要我来抱?”
“不用!”陆凛川脚步飞快,稳稳的抱着时愿。
纪灼扫过旁边烈日下还在站着的一群人,这法子好!下次他也试试。
医务室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冷气在天花板下盘旋,冲淡了日头下的烦躁。
校医戴着眼镜,笔尖在病历本上快速滑动,语气机械得像复读机:“没什么大事,就是中暑。歇会儿,吃点凉的降降温就好。”
今天这几句话她都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连尾音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陆凛川想到商店还在操场那边,伸手去夺过纪灼手里咬剩下的半根冰棍。
塞进时愿手里:“先垫垫,我去买冰饮,很快回来。”
“我说——”纪灼站在他们两人面前要说什么,就见陆凛川将他推走。
“你那手脏,别碰人家。”陆凛川横在两人中间。
纪灼目光越过陆凛川的肩头,正巧撞见时愿用舌尖轻舔冰棍的模样。
不是…他不是不给她吃,那是他吃过的。
此刻时愿舌尖触碰的位置,正是他方才舔过的地方。
他留在冰棍上的齿痕还在被那小舌轻轻舔舐。
时愿:我又不傻?夹心就在这,我不舔这儿,别的地方也不甜呀!
陆凛川见人吃上冰棍,起身给时愿整理枕头,手机递到时愿床边,动作利落地把人安置好,迷彩服下摆带起一阵风:“乖乖歇着在这等我。”
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迈向门外,连迷彩靴敲击地面的声响都透着股急切。
时愿歪靠在雪白的枕头上,瞥见纪灼像尊雕塑似的杵在床边,指尖还保持着被夺走冰棍时的僵硬姿势。
她撇了撇嘴,在心底暗自腹诽:果然有钱人都这么小家子气,冰棍都舍不得给别人吃。
还不如她大方,她清了清嗓子,迷彩服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咳咳...都是兄弟,吃你的冰棍,等我出了这医务室,还你两根。”
纪灼眼眸暗了下去,视线不自主盯着眼前的白嫩的少年他颈间若隐若现的莹白肌肤,似乎不难想,他在女生堆里得多受欢迎。
看她嘴角还沾着的冰棍白色的奶油。
那张脸适合被某些污秽的物件肆意侮辱,在张嘴挣扎时,更加深入。
就算被讨厌也会认为是欲纵还迎,某种隐晦的信号,欺负着对他做更低俗的事情。
青天白日的他也没喝酒,纪灼被自己涌起这样陌生又卑劣的想法一惊。
时愿瞥见纪灼黏在冰棍上挪不开的目光。
至于这么小气,她快速地将半根冰棍嚼碎塞进嘴里。
牙齿咬得冰棍咯吱作响,寒气顺着舌根直冲天灵盖,冻得腮帮子发麻也不肯松口。
“呼—”她哆嗦着吐出一口白气。
纪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下颌,指尖进入撬开她的牙关。
“吐出来!”纪灼给她提供最快速的建议,想要抠出那些冻得让她发疼的碎冰。
时愿瞪大眼睛:都进嘴里了,还要给她扣出来吗?
时愿含着满嘴冰渣发出含糊的怒吼:“你*我*”
该死的有钱人。
她都吃进去了哪还有吐出去的道理。
越有钱越抠门是真的!
在纪灼的捣乱下,时愿嘴唇溢出白色的冰棍水裹着口水。
顺着她嘴角蜿蜒而下,滴滴答答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袖与迷彩裤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纪灼的动作突然僵住。
看着指尖牵出的透明粘液坠入地面,他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触电般猛地抽回手。
还未等他反应,时愿已经攒足力气,狠狠一推,单膝跪在床上的纪灼猝不及防的被推下床。
时愿抄起一旁的纸巾盒,抽出半叠纸狠狠擦拭胸口的水渍。
纸巾被揉得皱成一团,丢回他身上,骂骂咧咧道:“发什么神经,我都说了还你两根!!”
边骂边低头擦拭那粘腻的冰棍水。
纪灼踉跄着跌坐在地板上,被咬住的手指传来细微的疼痛,却像电流般顺着手臂窜至心口。
他慌乱地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盖住腿间,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时愿擦干净,气还未消,打算要开口新一轮的斥责,就见纪灼突然撑起身子冲出门,带倒的椅子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纪灼逃窜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陆凛川刚跑着回来,抱着饮品推门而入,正巧看见纪灼仓皇逃窜的背影,纳闷道:“他怎么了?”
时愿摊手:“可能想家了吧。”
时愿歪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看着陆凛川从口袋里掏出湿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沾着冰棍水渍的指尖。
这人连递湿巾的手势都带着几分拘谨,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半空,生怕惊扰到她。
紧接着,他又变戏法般捧出五颜六色的冰棍包装,任她挑选。
空调的嗡鸣声里,时愿咬着冰棍突然顿住,这人殷勤得反常。
眉头微微蹙起,冰凉的舌头舔舔唇瓣,脑海里警铃大作。
自己穷得叮当响,兜比脸蛋都干净,陆凛川图自己什么?
图的东西她得有啊?可惜她啥也没有~
于是瞬间心安理得,尾椎骨往陆凛川垫的枕头里又陷了陷。
面对诱惑我们坚守本心就好了。
时愿更毫无心理负担,得寸进尺地开始欺负起“老实人”了。
翘着脚指挥若定的模样活像个霸王。
“陆凛川,把电视打开!”
“陆凛川,人站远点,挡住我了。”
“陆凛川…”
对方利落地调到她爱看的频道,被时愿又嫌恶地挥挥手也一声不吭。
拧瓶盖、把窗帘拉到第三格,琐碎要求如柳絮般漫天飘来。
陆凛川垂眸认真地将每道指令都完成得妥帖周到。
还会弯着腰耐心询问:“这个角度还晃眼吗?”
……………
所以当贺野在食堂找到他们三个人,发现每个人的变化时才觉得不可思议。
他也就半天没参加团建,发生了什么?
顺着人流快步向时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