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时夕媚按捺住心头的狂喜,立刻拉着时愿坐在宿舍的上下铺中间。
按照脑海里金手指的提示,指尖轻轻碰了碰时愿的额头,低声念了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不过两秒,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时夕媚猛地睁开眼。
视线里的一切忽然矮了半截,身上穿的不再是自己的性感短裙,而是洗得发皱的衬衫。
她下意识抬手,触到的是略显粗糙的指尖。
她成功了!
时夕媚强压着激动,转头看向对面。
“自己”正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里满是新奇。
那正是她时夕媚的模样,长发垂肩,皮肤白皙,只不过脸上那点卑微怯懦出现和她往日却有不符。
“怎么样?没骗你吧?”
时夕媚用着时愿的声音开口,她有些嫌弃的皱眉,有点难听。
时愿小声道:“真的换了……”
“少用我的脸做那些恶心的表情太容易露馅了,还有回家的时候少接触我的家人。”
说完她又嘀嘀咕咕道:“其实也不用担心,我爸爸长年没有回家,都是助理保姆带我,应该也不会露馅。”
两人交待了一下基本情况,时夕媚为了保持诚信,还将银行卡密码告诉时愿。
三天大小姐的日子慢慢享受叭,时间一到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就要接你来了。
说完,她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宿舍,现在她是陈安澜的妹妹,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他,不用再担心被冷淡拒绝。
她已经等不及第二天回家了,一想到马上能看到陈安澜,时夕媚的心脏就跳得飞快,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而宿舍里,时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缓缓走到镜子前,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那是时夕媚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她轻轻勾了勾嘴角。
一瞬间,之前娇纵妖娆的单一美人仿佛注入了矛盾的灵魂。
眼底的清冷感和淡漠让人忍不住去探究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眼底为什么出现忧伤,她曾经历过什么。
时愿将早就关机的手机举在眼前,她即将要有新的人生了不是吗。
也幸好这副身体从未谈过恋爱,不然光处理那些人就够头疼麻烦的。
而且非常重要的是…她刚来的月经没有了~
第二天清晨,梧桐树的缝隙刚洒下第一缕阳光。
时愿走出宿舍楼,就被陈安澜的目光锁住。
她没有像时夕媚那样靠近,只是站在台阶上,垂眸看着他。
晨光落在她发顶,将那身张扬的衣裙穿的清新脱俗,毕竟时愿没有给外人暴露的习惯。
所有的动作也不过一瞬之间,就在越过陈安澜离开时。
她听到身后的熟悉的声音:
“时小愿!”
时愿下意识抬头看向陈安澜。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像能穿透这张时夕媚的脸,直抵她的心底。
露馅了啊。
也对,陈安澜怎么会认不出她呢。
陈安澜的脚步声从身后慢慢靠近,停在她身侧。
他没有追问,只是轻轻递过一个温热的纸袋子。
“你上次说想吃的红豆包,早市刚蒸好的,还热着。”
“你怎么……”
“哥永远不会认不出来你。”
陈安澜打断她,语气很淡:“不管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你看我的时候和别人不一样。”
陈安澜没说完的是…她从来不会讨好他。
她从不用刻意做什么,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他也能在人群里一眼找到她,追过去。
“你们怎么回事?”
“就你看到那样,画皮看过没?”
“有…危险吗?”
时愿小口嚼着摇摇头:“关心我还是关心这个漂亮脸蛋。”
“时小愿!你……”
陈安澜每天被她气死,“你就是没这张脸我也…”
“也什么?”时愿追问。
陈安澜脸色有些苍白,垂眸轻声:“没事了。”
她开心就好。
“玩多久换回来?”
时愿瞪大眼睛有些好笑看着他:“如果我说一辈子呢。”
“那你以后永远顶着这张脸?”
时愿晃了晃手里咬了一半的红豆包,眼底弯起:“怎么,不喜欢?”
她诱惑的上前:“我们现在没有血缘关系了不是吗?”
陈安澜的喉结滚了滚,时愿眼尾含笑,灵魂透出她独有的,清凌凌的蛊惑。
像猫薄荷一样,即使换了八百遍形状,他也能一秒被吸引。
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却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近,自从长大她从未和自己这么近过。
“乱说的,谁叫你是我哥呢。”
时愿像偷腥的猫一样调戏完就继续嚼嚼嚼了,以前这样的事有很多。
陈安澜悬在半空的心啪叽又摔了下去,从前不敢让她知道,怕她发现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
现在还是不敢让她知道,怕她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张脸。
“没大没小。”
话是这么说,眼神却软了下来,落在她手里咬了一半的红豆包上。
“渴了嘛,包里给你带了牛奶。”
时愿摇摇头,把剩下的小半个递到他嘴边:“早起吃不下了,你帮我解决。”
陈安澜愣了愣,下意识张嘴咬了下去。
红豆沙的甜意裹着她指尖残留的温度,在舌尖慢慢散开。
时愿看着他的通红的耳尖轻笑一声:“走了。”
陈安澜两三口解决,立刻跟上,自然地接过她肩上那只她背着的小包。
从前时夕媚找他,总说这些牌子那些牌子他也不懂。
但如今看时愿喜欢的样子,以后他可以努力赚钱都会给她买更多的。
时愿他们刚走到学校,就看见一男子站在台阶上张望。
“小姐,您可算出来了!”
男子快步走下台阶,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是时家专属司机。
时愿认得他。
他脸上带着急色,走到时愿面前时,目光却不自觉愣住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接送她多少年,却从没见过今天这般模样的。
让人挪不开眼的美,清透又纯粹,眉眼干净,他张了张嘴,这…真真是他家小姐嘛。
天仙嘞。
他晃了晃神,将车门打开。
时愿和陈安澜挥挥手,口型无声道:再见了,哥~
陈安澜站在台阶上,看着时愿弯腰坐进车里。
他抬手轻轻挥了挥,目光一直追着车身,直到黑色轿车消失,才缓缓收回视线。
总有一种直觉…妹妹以后不会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陈安澜在台阶上站了许久,他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口,忽然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他那些藏在心底的,连自己都觉得龌龊的心思,就该永远烂在肚子里。
她一辈子不知道最好了。
车里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忍不住开口:“小姐,您今天好像……特别不一样。”
时愿偏头看他:“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就是…更好看了,真像大明星。”
时愿指尖轻轻搭在车窗沿上,听着司机的话,眉眼弯起。
“今天特意来接我,是家里有什么事?”
司机这才想起正事,连忙回道:
“小姐您忘了?昨天您交代的,今天约了江少爷见面,说是有要紧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