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虎咂咂嘴，“输钱不认账？欠了多少银子？”
“听说二人一共欠了两千两。”
平均一人千两白银，这个数听起来不少。
可放在玄武卫身上也不是个太大数额，一年到头拼几次命赚点功绩点就够了。
李幽虎摇摇头，“吃喝嫖赌，这四样就怕最后一样。”
“一夜就输了上千两，把妖兽绑好了送这俩人面前杀，发的功绩点也不够这么败家的。”
外执小旗道，“那倒不至于，俩人也不是一晚上输了这么多。听说连带以前给赌坊打的白条，一共两千两。”
听到这话，李幽虎就有些觉味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怕是赌输了的也得认。
可以前能拖着不结，为何昨晚就得清账了呢？
外执小旗继续道，“反正这事赌坊没给玄武司面子，葛总旗气得够呛，准备也不给赌坊的面子，让赌坊带钱来赎人。”
李幽虎闻言便觉不妥，这事可大可小，治赌坊个软禁朝廷官员、阻碍公差搜查都行。
对抓来的赌坊打手，也是能关能打，可就是不能要钱。
不然过阵子县里百姓听说此事，把玄武司罚赌场的钱，跟两个小旗欠赌场的钱放一块掰扯，还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悄悄出了班房，李幽虎找到葛益，好心提醒一番。
葛益也很快发现了不妥，“多谢李兄提醒，之前生了半天气，把事情想简单了。”
当即葛益便喊人来，要求将赌坊打手审讯一通留下口供后放了。
留下三个领头的关进在玄武司看管，先关十天再说。
“葛兄，能在县里开赌坊，背后总有人吧？不知是哪一位？”
听见李幽虎发问，葛益点点头道，“不错，赌坊背后的确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分别为县城的黄家、龚家，还有石磨县县尉。”
李幽虎诧异道，“县城家族连玄武司面子都不给？”
“况且那县尉也是跟玄武司相熟的，业务上多有帮衬，怎么如此行事？”
“哎，多事之秋啊！”
葛益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闭嘴不谈。
李幽虎识趣没再细问，但隐约感觉到此事恐怕和玄武司内部有关。
提醒完葛益，李幽虎出门上了趟茅厕，回来正好遇到于萱。
“弟弟快来，姐姐给你带了些好东西！”
李幽虎好奇凑上前，只见于萱手中提着个布袋子，里面分类装好了各种补气血的药材。
“哪来的？”
李幽虎狐疑地盯着于萱，该不会是偷了百户的药材吧？
果然见于萱伸手往库房那指了指。
“姐姐，这可不兴碰啊，快还回去。”
于萱咯咯一笑，“看你那怂样！”
“放心吧，不是偷的，百户说那么多药也用不了，让我安排给几个练武勤快的送些。”
“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仗义不仗义？”
李幽虎一挑拇指，“赵百户大气！萱姐也仗义，没白请你喝酒，改天有空再去红杏阁啊？”
于萱将药材袋塞到李幽虎手里，嘱咐道，“好好练武，我这阵子照顾百户脱不开身，你先给我记着。”
李幽虎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先去马厩将东西放好，这才趁着中午休息的空出了玄武司，步行去赤松堂找刘大夫。
刘大夫刚送走了前来看病的病人，见李幽虎来了，随口问道。
“今儿来找我，是几本医书看不进去了，想要退钱吗？告诉你，门也没有，趁早回去吧。”
李幽虎从怀中摸出一包茶叶和一卷书册，先将茶叶放到柜台上，顺手推到刘大夫面前。
刘大夫低头扫了一眼，纸包上沁香坊的油泥印章做不了假。
他家乃是县城里有名的老字号，这一包茶叶可不便宜。
“哟，上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有点医术上的问题想请教刘大夫。”
李幽虎翻开书册，指着上边做的笔记，示意刘大夫查看。
刘大夫接过笔记，略微翻看一下，眉头紧蹙。
抬头打量李幽虎一番，刘大夫又低下头去，将笔记上的问题仔细读了一遍。
“以前学过医？”
李幽虎谎称道，“略曾涉及。”
刘大夫点点头，“我说呢，怪不得非得跟我这求学，也不算突发奇想。既然以前学过，能问出这些问题就不奇怪了。”
鹿鸣堂几十个学徒，啥水平问啥样问题，刘大夫是一清二楚。
李幽虎手册上记录的问题，在刘大夫看来，已有三年学徒的水准。
刘大夫合上书册道，“其实这些问题也不复杂。”
“上次给你五本医书都是适合学徒看的，我这次再给你几本，带回去好好研究，答案也就揭晓了。”
转身去屋里翻找出四本厚重医书，刘大夫回柜台前交给李幽虎。
“这四本医书内容颇多，即使许多老大夫都需时常翻阅参考，你带回去好生研习，受用无穷。”
刘大夫说到这，想了想又补充道，“若能将这几本医书学懂悟透，便超过石磨县一半的大夫了。”
李幽虎接过医书收好，好奇问道，“若医术要想达到刘大夫水平，又该如何？”
刘大夫哈哈一笑，“没学会走，就想跑了？”
“三年学药性，五年学药理，十年跟诊，十年问诊，十年学杂方，最后再推陈出新，便可称名医。”
“我如今还在学杂方阶段，你自己算算吧！”
如此算来，刘大夫干这行三四十年了？
李幽虎倒也不急，先把医书背下来再说。
......
赤松镇。
石捕头一早上带人去了松山乱坟岗，刚忙完，又收到消息连忙去了镇北居民区。
折腾到中午，石捕头让捕快们封存好涉案物品，自己亲自提笔将两起事件记录下来。
“天安九年三月初五清晨，镇西松山乱坟岗发现男性尸体一具，浑身血肉被啃食殆尽，疑是两日前被妖鼠所害。”
“天安九年三月初五上午，镇北居民区发现女性尸体一具，腹中内脏及左腿血肉被啃食，疑是半夜被妖鼠所害。”
自二月二十七日发现妖鼠踪迹，不过五六日时间此鼠便再次现身，造成两人死亡。
若鼠妖仍呆在镇子外边还好，毕竟伤人有限。
可如今妖鼠进了镇子，指不定几时便又会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