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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读档九零 > 第9章 再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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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峰这个年过得没滋没味,不论如何亲近,女婿在丈母娘家都是不太自在的。小舅子年前年后忙的很,四五月份他就要下地方,原本要去平城,那里有个副书记的机会,算是极好的过渡。然而之前的几次交流,应该是让他有了去山城的想法。和自己的交流探讨也多了起来,而且多是经济建设上,而不是意识形态方面的。

倒是随他参加了两次家宴,分别是分管农业和工业的厅级领导,为山城县争取了一些政策,也在主管领导那里留下了初步印象。至于养殖大县的打造计划,也被领导所关注,表示有机会要去现场看看他的成果,有成果开业推广一下云云,算是鼓励之词。

过了一个难得的悠闲年假,初五一家人才动身回山城。正月初五,俗称破五节,算是历史悠久的传统节日。因民俗认为,之前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而得名。由于这一天承担了太多人们的希望与憧憬,所以古代这一天的禁忌就特别多,比如在这一天必须吃饺子、不能用生米做饭、不准妇女串门等。一大早老太太的情绪就不太好,岁数越大越迷信,她嫌今天小棉袄出门不吉利。自己这一家子可都是党员干部、唯物主义者啊!谢凌峰直想笑。

汽车驶入火车站,原本喧闹的广场空旷而寂寥,时有乌鸦与麻雀,在人们丢弃的垃圾里寻找着遗漏的果腹之物。时而被进站的大巴车惊飞,又站在光秃秃的枝头,看着从车腹内稀稀疏疏下来的人们,不甘的鸣叫几声。

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一家人进了候车室,宽敞的大厅内并没有以前的喧闹。但于谦玥还是皱了皱眉,候车大厅光线暗淡,为了保暖所有的窗户都覆盖着塑料布,遮挡住了清晨的阳光,也让屋里烟味、汗味、脚臭味等各种味道糅杂混合,没有机会散佚而出,刺鼻的味道,让人很想逃离。看了一眼雀跃的儿子,知道他期盼着和小伙伴见面,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心里暗叹一声,儿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世界,不再喜欢原生家庭的束缚,渴望着新的生活、新的世界。再看看若有所思的丈夫,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段时间,丈夫由一个技术官员,逐步开始了仕途上的转型,虽然在弟弟的助力下,走上了山城县二把手的岗位,但她还是知道丈夫欣喜中的忐忑与挣扎。

是的,谢凌峰是忐忑的!一直在工商机关部门摸爬滚打,接触的都是工商业和市民,缺少在乡镇基层的工作经验。面对一个人口四十多万的县域,他不知道如何入手才是正确的。以往的经验并不足以支撑起未来要面对的挑战。于谦玥从丈夫那越来越轻的睡眠,时常皱起的眉头,时而神游的思维,以及越来越重的烟草味道,就知道他的焦躁与不安。

山城县的牛书记是部队转业的干部,是抗美援朝的战斗英雄,在山城县已经十几年,虽然面临退休的节点,但十年耕耘,在县域内可以说是一言九鼎。说是给丈夫这一个月的假期,表面上是关照,但又何尝不是另一形式的下马威呢!别看谢凌峰在家人和客人面前云淡风轻,可私下里也是心有彷徨。和御八珍的合作就是一个破局的尝试,可以避开权力争夺的中心,用农村包围城市的老策略,来逐渐掌握县里的权力。卧薪尝胆个两三年,老牛二线,他的春天才会来临。这次回山城本应该更晚一些,但年前御八珍和农大的合作意向达成,无疑助推了老谢的计划,自己的弟弟也同意他们尽早回山城,把前期的工作夯实。至于见两个领导,算是携威而降,隔山打牛。

春城到山城的火车早早驶入站台,这里是始发站,检完车票就可以直接上车等待。一家人的行李很少,只有换下的旧衣服和一些吃食,主要是给谢建华的零嘴。进入车厢,于谦玥把三人的行李安顿好,又给谢凌峰找出茶叶,用暖壶里的热水沏上。打开这些吃食后,不由得哑然失笑。重男轻女的姥姥还是很心疼这个外孙,除了一饭盒三鲜馅儿饺子外,还特意给带了五个茶蛋、两个猪蹄。茶蛋是昨晚煮的,而猪蹄则是御八珍礼盒里的。

“今年过年听到最多的词儿就是御八珍了,你瞅瞅,这两个大猪蹄子,一会你爷俩一人一个,别再费劲带回山城了,家里还有一堆呢。”

“还真是,你别说,咱家今年做饭可轻快不少,肉菜一半是熟食,省不少劲儿。”

“我想吃干豆腐卷大葱,御八珍有点儿吃腻了。”谢建华在上铺插嘴。

“你这是吃饱了挑食儿呢!等中午你饿了,吃的比谁都欢。”谢妈撇嘴,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小兔崽子胃口好着呢!

“这御八珍的生意不会差,给亲戚的礼盒吃完反馈也都不错,看来春城的口味和咱们山城也差不多。年前我陪着子栋他们转过春城的门店,位置个顶个好,再加上御八珍的味道,销售的成功是可以预见的。春城五区内有二百万人口,是山城及浑市两市城镇人口的总和,有这个做底,销售翻翻不成问题。”谢凌峰乐见其成,御八珍越成功,县里的养殖大计就越靠谱。别的地方不敢说,春城的门店有自家人的照拂,没有糟心事儿,销售不会太差劲。如果小舅子去了平城,还可以再次助力。

“他们去年做了五百万,其实有参考价值的就是后面两个月,都超过了一百万,今年一月份超过了两百万,二月份十三天,子玉说有一百三。也就是说月均保守估计可以达到一百五十万,一年一千八,加上春城就能完成两千五百万目标,达到三千万。再加上奉天和其他城市的陆续开发,全年恐怕要超过四千万。怪不得敢给你包销的承诺!”于谦玥的工作性质注定了她对数据的敏感,算完之后有些咋舌。

“不止啊!”谢凌峰打开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饮下一口热茶,感慨:“还有奉天铁路局多种公司这一块!这些包装好的叫啥预先包装食品,少说也能卖个几百万。要是打开了关里其他分局的市场,还要翻翻的。整不好今年就得过五千万!”

“那得多少生猪和生鸡得原料啊!你们要加快速度,要不第一口汤就喝不上了。”

“这也是我为啥先回来的原因。”软卧车厢里比较封闭,这是干部的特殊待遇,于谦林的级别在那顶着,一般人是买不到的。轿厢内目前就是一家三口,谢凌峰也没有顾及:“我回去就去牛书记那里拜年,咱一不搞意识形态,二不在县里争权夺利,先去农业口把养殖项目落地,创造出来几千万的国民生产总值,去年县里不到三个亿,我要是能增加20%,干啥都有资本。”

“嗯,这样迂回一下也不错。你性格儒雅,攻击性不强,搞强权不适合,那还不如藏锋守拙,去基层把欠缺的一环补齐,然后再论其他。”

“咱俩想到一块去了。”谢凌峰握住妻子的手,语含感激的道:“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于谦玥也很久没听过丈夫的情话,瞅了一眼上铺假装看书的儿子,到底没舍得把手抽出。

列车缓缓而行,窗外的景色变成一片苍茫的大地。今日是二十四节气里的雨水,但北方的黑土地依然被积雪覆盖,偶尔有冰雪融尽的土地露出,更显的斑驳杂乱和苍凉。倒是路过一个个小村庄,那高挑的红灯笼,那一闪而过的对联和不时升腾的炊烟,才为这广袤的松辽平原注入一抹亮色。

中午,代谢较快的谢建华果然如妈妈所讲,吃了半盒饺子,三个茶叶蛋,然后意犹未尽的干掉了一个猪蹄,决口不提吃腻的话。谢凌峰去餐车买了四瓶啤酒,又从售货车挑选了几样下酒菜,打算消磨这余下的旅途时光。只是挑来挑去发现,这能入眼的还都是御八珍的熟食。遂问道:“这个御八珍的食品卖的咋样?”

“还行,他家这个肉类有点贵,买的都是条件好的。豆制品和鸡蛋、鹌鹑蛋啥的,销量挺大的,要是有火腿肠就好了,现在车上买这个的比较多。”售货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看见一家三口坐软卧,知道不是一般家庭,也就知无不言。

“这个牌子的占比大么?”于谦玥问。

“有三成左右吧!以前不行,现在回头客比较多。说他家的味儿好,不像别人家的熟食,齁咸!”大姐笑道:“我每次来山城都给同事带一些,店里的品种多!山城站前就有一家,那人老多了,味也比车上的正。”

“春城年后也要开业了吧,我看到广场上有牌子了。”谢凌峰试探着问。

“嗯呐!俺们也打听了,说是正月十五开门,还要搞啥大酬宾。我还要了两张优惠券,准备正月十五造一顿。哈哈哈!有机会你们也去尝尝,热乎的比这个好吃多了!”大姐算是御八珍的自来水,收完款推着车向其他车厢,嘴里喊着:“面包啤酒大汽水,八珍熟食火腿肠!来,同志,侧个身,咱过一下。”

谢凌峰哑然,打开熟悉的包装,给老婆一个鸡翅,自己则开了瓶啤酒,小酌起来。

下午四点半,晃了六个多小时的列车终于抵达山城。纵是软卧,一家人还是有些恹恹的,一下车,被傍晚的北风一吹,顿时精神一震。刚出车站,便看到马路上停着的五十铃汽车,以及前面站立的子玉、子栋和马三。

“谢叔、谢婶过年好,行李放车上,先去东方即白吃饭。”子玉没理蹦跶过来的小谢,让开车的郑元接过三人的行李,指着御八珍旁边的饭店道:“饭店今天刚上班,收拾完卫生很清净,咱们先吃一顿,你们回去也是冷锅冷灶的,不得劲儿。”

“行,以前一直听说这个店挺火,今天就尝尝。”谢凌峰也不矫情,拉着子栋一起走,顺便问起他年后的时间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