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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刘禅三造大汉 > 第146章 “示弱于形,藏锋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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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示弱于形,藏锋于内!”

君臣间这番披肝沥胆的剖白,如同在寒冬中点燃了一簇熊熊烈火,不仅驱散了殿内的寒意,更将彼此心中那点因时局艰难而生的犹疑与隔阂,彻底消融殆尽。

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与默契在激荡的余音中悄然滋长,两颗为同一宏愿而跳动的心,此刻贴得无比之近。

然而,再宏大的蓝图也需要从脚下的基石筑起。

待到胸中翻涌的热血稍稍平复,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两人都明白,无论是那“伺机夺关”的惊世之谋,还是“兴复汉室”的终极目标。

其根基,都深深扎在眼前这看似琐碎却至关重要的“标准化流程”之中——神农院的成败,关乎着整个国策的筋骨与气血。

相父显然仍沉浸在方才君臣相得的振奋之中,思路较平日更为活跃畅达。

他目光炯炯,带着一种被点亮的兴奋,再次执起那沓关于“标准化流化”的纸张,侃侃而谈,仿佛方才那番战略共鸣,为他开启了一扇通往更精微务实之道的门户。

“陛下所创此法,实乃化繁为简、统合全局之妙策!老臣观之,其核心在于‘分而治之,合而用之’。”

“将庞杂工序拆解为若干细项,各司其职,专精一道,如此则效率倍增,且易于掌控质量与数量。”

“此非仅可用于造物,于军旅调度、粮秣转运、乃至吏员考绩,皆可触类旁通!”

相父谈兴正浓,目光炯炯有神,方才那番君臣共鸣似为他开启了智慧之门。

刘禅心中暗喜,正欲出言附和,却听相父继续道来,语气中透着由衷的赞叹:

刘禅暗自赞叹,相父果然一眼就看出了这套方法在管理层面的普适价值。

相父轻抚纸张,沉吟道:“陛下这套‘标准化流程‘之法确系良策。然则……”

他抬眼看向刘禅,“推行之际需强干之吏执行,明确之规约束,上下贯通方能见效。否则,画虎不成反类犬,恐生混乱。”

刘禅心中一凛,明白相父这是在点明关键——制度再好,执行才是根本。

以当下的管理水平和通讯效率,推行新制确实面临诸多制约。

他连忙应道:“相父所虑极是!此乃草创之策,尚需因地制宜不断调整。”

“推行之初,当选神兵司、造纸司等为试点,由得力人手主持,待积累经验后再逐步推广。切不可操之过急。”

相父面露欣慰,捋须赞道:“陛下明鉴!老臣所忧正是推行过急恐生枝节。既然陛下已有周全考量……”

他略作停顿,眼中精光闪动,“老臣请将此‘标准化流程’细则带回府中,与公琰(蒋琬)、文伟(费祎)等详加参酌。”

“我等将结合国中实情,特别是军器、农具等紧要处,拟定更具可行性的推行方略,再呈陛下定夺。”

“当然!当然!”刘禅大喜过望,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相父和他的核心团队亲自操刀,绝对比他闭门造车想出来的方案要切合实际得多。

“有劳相父费心!此乃利国利民之基业,能得相父与诸位贤臣共襄盛举,朕心甚慰!”

相父郑重地将那沓纸张整理好,小心地纳入袖中,仿佛那不是普通的纸张,而是承载着蜀汉未来的蓝图。

他再次向刘禅躬身:“陛下庙算如神,妙策频出,老臣仰瞻圣谟,唯有竭股肱之力,以效涓埃之报。”

看着相父郑重其事地将自己的心血纳入袖中,刘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成就感。

这夸赞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竟微微发烫,但随即又被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取代。

堆积如山的竹简和帛书再次映入眼帘,提醒着他这片刻的振奋之后,是无休止的案牍劳形。

正当他准备继续批阅时,指尖触及粗糙的竹简纹理,突然想起一事。

如今造纸司的竹纸尚未对外公开,况且那些朝堂大臣特别是豪门大族出来的,也不屑于用这等新物。

刘禅不由得在心里暗骂:混账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连忙谦虚了一番,相父又恭维了一番,然后彼此埋首于繁重的政务当中。

刘禅想让自己的目光坚定起来,于是伸手拿起一份份奏报。

时不时抬眼望向正在整理奏章的相父,只见这位已经有些白发苍苍的老臣眉头紧锁,却仍一丝不苟地批阅着每一份文书。

看着相父有些佝偻的身影,刘禅心中的烦躁渐渐化作了愧疚。

这对彼此牵挂、彼此扶持的君臣,口中说着关切对方身体的话语,心中担忧着对方的辛劳,却终究无法停下脚步。

蜀汉这艘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的巨舟,容不得掌舵者有丝毫懈怠。

他们只能在这份无声的默契中,再次埋首于那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国事之中,为了那个共同的、沉重的、却又无比坚定的目标——兴复汉室。

殿内重归寂静,唯有简牍翻动的沙沙声与偶尔的轻咳声交织。

刘禅发觉自己目光始终无法聚焦在眼前的奏报上,老太监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反复在脑海中闪现。

他烦躁地将竹简重重拍在案几上,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烛火一阵摇曳。

相父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中抬起头,深邃的目光透过晃动的光影望来。

刘禅慌忙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简边缘的毛刺。

相父的视线像无形的丝线,将他那些说不出口的烦闷都捆扎成更加沉重的包袱。

“相父……”刘禅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但他终究还是要把这事告知相父。

他已打定主意,但凡拿不定主意的事,都要请相父斟酌参详——他自觉眼下尚无独立妥善处置这些事务的能力。

况且老太监之事干系重大,若善加利用,或可收意外之效。

他清了清嗓子,强压下喉间痒意,尽量平稳道:“方才那老奴的事,想必相父也听闻一二了?”

只见相父放下手中笔,羽扇轻摇,目光沉静地看向他:“陛下是说……那‘老太监’?”

他特意加重了刘禅惯用的这个称呼,语气里并无意外,只有了然。

“正是。”刘禅苦笑一声,将老太监受贿、贩卖宫廷消息之事娓娓道来,尤其提到那些关于他“讲究卫生”、“沉迷奇技淫巧”、“不务正业”的琐碎传闻,以及自己如何审问、最终处置的经过。

末了,他带着几分复杂心绪补充道:“说来讽刺,这老奴贪财怕死,胆子又小,捅出去的净是些无关痛痒、甚至能替朕遮掩真实意图的琐事。”

“真正要紧的,比如神农院、兵略学宫,还有咱们方才议定的南中、关中之策,他倒是一个字没敢漏。”

“陈到那边也没截到相关风声。”

“朕……倒不知是该怒其不争,还是该……”

“谢他误打误撞替朕打了掩护?”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相父静静听完,羽扇摇动的节奏丝毫未乱,眼神却如鹰隼般掠过那些细微之处。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字字千钧:“陛下处置,恩威并施,老臣以为合度。”

“哦?”刘禅挑眉,静候相父下文。他深知相父此言必有深意。

“其一,”相父目光深邃,“此奴胆怯惜命,虽贪小利,却深知雷霆之怒的界限何在。其所贩卖的‘琐事’,于陛下声名或有小损,然于国本无碍,甚至……”

他略作停顿,羽扇遥指殿外沉沉夜色,“恰如陛下所言,可作‘迷障’。陛下勤于细务、亲事匠作之举,在豪族眼中,正是‘不修圣贤’、‘不务正业’的铁证。”

“有此;‘昏聩’之名在外,彼辈便易生轻视懈怠之心。此乃‘示弱于形,藏锋于内’之道,虽非陛下本意,却意外得之。”

刘禅心中一动,相父果然一眼看穿了这层意外的“好处”。

“其二,”相父语气转冷,“他既供出受贿名单,尤其点明涪城张氏,此乃意外之喜!”

“此名单,非但可作日后清查贪渎之引线,更可印证陛下先前对世家勾结、图谋不轨之判断。此奴,已成陛下手中一枚活棋。”

刘禅眼神一亮:“相父是说……留着这老奴还有用?”

“正是此理。”相父微微颔首,智珠在握,“陛下已对其施以雷霆之威,更使其亲身体会陛下洞察秋毫之能。”

“其心中惊惧,必如惊弓之鸟。此时留其性命,令其戴罪立功,反是上策。”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算计:“陛下可明示于他:其一,既往受贿之事,陛下心中有数,念其初犯且未酿成大祸,暂可记下,观其后效;”

“其二,命其继续‘如常’收取贿赂,然所收财物,需悉数秘密上缴内府,充作公帑;”

“其三,也是最紧要的——命其利用旧有渠道,继续与那些行贿者周旋。”

“只是,今后传递何消息,非由他定,而由陛下与老臣授意!”

刘禅眼中精光闪动:“相父,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方才不知如何着手。”

“这正是您进殿时看到朕手舞足蹈的原因......所以,相父的意思是......要......将计就计,以他为饵,传递假消息,引蛇出洞?”

“甚至......借他之手,反向刺探那些豪族动向?”

“陛下圣明!”相父眼中精光一闪,“此奴贪生怕死,又亲历陛下之威,岂敢再行悖逆?”

“留他在明处,做那‘贪财糊涂’的老奴模样,正是麻痹敌人之绝佳伪装!”

“他这条线,日后或有大用,尤其在此番应对涪城张氏之事上,或可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