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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刘禅三造大汉 > 第211章 “朕在成都注视着诸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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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朕在成都注视着诸卿!”

建兴二年冬,成都南郊。

天地肃穆。

一座高大的祭坛巍然矗立,旌旗猎猎,甲胄生辉。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中军仪仗肃然林立,空气中弥漫着庄重与敬畏。

皇帝刘禅,身着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神色端凝,步辇而至。

丞相诸葛亮,羽扇纶巾,鹤氅飘飘,恭随其后。

君臣二人,一步步登上祭坛。

“告天!”

刘禅亲手点燃香烛,朗声诵读祭文,声音清越,传于四野,其声发自肺腑:

“维大汉建兴二年,冬,嗣皇帝臣禅,敢用玄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只:”

“逆贼雍闿、高定、孟获等,包藏祸心,窃据南中,虐流黎庶,残害生民。孤闻之痛心,寝不安席,食不甘味。”

念及南中百姓惨状,他的声音不禁带上一丝压抑的颤抖,那是愤怒与痛心交织的沉痛。

“今整饬六师,恭行天罚。惟愿皇天震怒,假威神于将士,奋雷霆于南疆,殄灭奸凶,廓清瘴疠。使黔首得免涂炭,边陲重沐汉化,此臣所以上报先帝,下安苍生之志也。”

读到此处,他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拳头不自觉地微微攥紧,仿佛已握住那救世之剑。

“惟祈神明歆享,佑我王师。临轩涕泣,不知所言。”

最后一句,他略微抬首,目光仿佛穿透云霄,望向那冥冥之中,带着无限的追思与坚定的承诺。

“伏惟尚飨!”……

“告祖!”

随后,仪式转至宗庙。刘禅率诸葛亮及文武百官,肃立于高祖、光武、昭烈帝灵位之前。香烟缭绕中,少年天子的声音在庙堂间回响:

“大汉嗣皇帝禅,敢用玄牡,昭告于皇祖高皇帝、世祖光武皇帝、皇考昭烈皇帝:”

“南中奸宄猖獗,负固不宾,虐流黎庶,裂我土宇。禅虽闇弱,夙夜震畏,惟惧堕累世之业,负先帝之托。”

“今禀承遗诏,命丞相亮总督元戎,授钺专征。整我六师,讨彼不庭。惟祈列祖神灵,降鉴厥衷,佑我将士,奋扬武烈。必欲涤荡瘴疠,绥靖南荒,使我汉家旌旗,复扬于率土之滨,德泽再被于四海之外,以光昭祖宗之灵,纂续未竟之绪!”

三军将士见此庄严场景,闻此慷慨之言,无不热血沸腾,山呼“万岁”!

士气之盛,直冲霄汉。

仪式既毕,是夜,皇宫密殿。

仅刘禅与诸葛亮二人对坐,烛火摇曳,炭火噼啪,映照着南中巨幅舆图。

“相父明日便要出征了。”

刘禅开口,手指精准地点在地图上的几个关键节点,目光锐利如炬。

“相父方略,甚合朕心。然有几处细节,朕思之良久,或可补益。”

“其一,技术应用。陌刀破阵,乃正面摧锋之神器。然南中多山地林壑,大军难以展开。朕观旧式‘武刚车’于平原诱敌自是佳选,然其车体庞大,于崎岖林地恐难施展。”

刘禅话语一转,抬手示意,语气斩钉截铁:

“然神农院奇巧司司正马钧,秉承朕意潜心研制,终得改良之法。其所献新器,正解此患!彼等采滇中轻木,以百炼钢件为榫卯,造可速解速构之车。遇林则分,三人可负;遇敌则合,顷刻成城!”

“此车非为平原冲阵,专为山地攻坚而生。车架可固弩,厢板可立盾,更能载运粮秣军资,通我所不能通之路!”

“相父,有此利器在手,天堑已变通途。着令大军即日开拔,朕要此新车锐,扬威于南疆!”

诸葛亮躬身应道:“臣已验看,其机巧非凡,确为山林之战量身打造。天佑大汉,得此神工!三军将士闻之,必士气大振!”

刘禅闻言颔首,继续说道:“相父所言极是!……”

“其二,心理震慑。叛军惧我新械,可令军士战时齐呼‘陛下万年!汉军万胜!’等口号,使其知此乃天命所归,威加南土,非人力可抗,以摧其心志。”

“其三,情报甄别。李敏送来之牂牁郡内应名单,朕已令尚书台调阅先帝时期南中抚夷旧档,并与近日军报相互参详。其中一名为‘沙摩’之头人,其父当年受领汉官印信,册中确有记载,其情可信,可委以重任。另一唤‘阿古’者,族中多与雍闿联姻,其降恐有诈,相父用之时务必谨慎,或可反设其局,假意信之,以传递虚情。”

诸葛亮闻言,手中羽扇轻轻一顿,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与欣慰之色。

他微微颔首,语气沉静而恳切:“陛下明察秋毫,所虑深远。于细微处见真章,此番布置,正补臣谋划之未周。沙摩、阿古二人背景殊异,陛下能据此研判其心、反设其局,确为制胜关键。”

心中暗思:“陛下近年愈发精进,已能独照机杼,纵先帝见之,亦当欣然。”

他羽扇轻点,完善方略:

“陛下圣虑深远,亮已深知。此次南征,战略核心有三。”

“其一,军事慑服。以王平无当飞军为前驱,配发神农院所制新械,诸如灌钢陌刀、强弩及改良武刚车等,以雷霆之势先破邛都,再定牂牁,断雍闿羽翼,扬天兵之威,寒叛军之胆。此谓‘以力破巧’。”

“前日马钧所呈新式武刚车,尤擅山地作战。其结构精巧,可速拆速组,三人即可携行入林,遇敌时片刻便能结成橹盾或攻城遮板,抵御矢石、掩护突击,正合南中林壑崎岖之用。”

“其二,政治攻心。待兵锋初定,即遣蒋琬、董允、费祎所选之良吏,赍《平南策》细则,深入郡县,抚慰百姓。除清丈土地、减免赋税外,更当立官学以传礼乐,使民知汉恩之浩荡。对夷酋,宜恩威并施,赐以爵位,暂且许以适当自治之权,此乃权宜之计,然必令其遣子入成都习圣化、遵我汉法。此谓‘化俗安边’,方可根绝祸乱之源。”

“其三,立足长远。可令李撰率领工匠,详勘南中矿产与水利之利;遣杜恕等医官深入探查瘴气病因,编纂西南医方药典;适时兴修道路,畅通商旅往来。待大军凯旋之日,南中已非边疆疥癣之疾,反成大汉源源不绝之粮仓、武库与兵源。如此方合陛下‘为万世开太平’之宏愿。”

“至于高定部众,”诸葛亮羽扇轻点牂牁郡,道:“其子性情懦弱,大将鄂焕虽勇却缺乏谋略,且新近兵败,士气低落。如今高定病重,内部觊觎首领之位者甚多。亮已命李敏多方下注,不必固守一人一派。待其内部生变,我等便可坐收渔利。”

刘禅眼中神光湛然:“善!以机巧之力破其坚甲,以仁政之德收服人心。相父此行,实乃为我大汉未来北伐奠基!粮草军械之事,相父不必忧心。朕已严谕蒋琬、董允专开‘南征粮道’,沿途郡县若有延误克扣者,无论涉及何人,皆以资敌罪论处,先斩后奏!传谕诸臣:朕之剑,可斩逆贼,亦能肃清蠹吏。朕在成都,便是相父最稳固的后方。”

诸葛亮闻言,肃然整冠,躬身长揖:“陛下信重若此,亮虽万死,亦难报圣恩于万一!”

大军开拔后,刘禅并未坐待消息,即刻召见蒋琬、费祎、董允三人。

“公琰、文伟,休昭。相父在前线破敌,朕与诸卿便须稳守后方,保粮道无虞。此事非止于不误时限,更要主动推进,前运军需!”

刘禅手指舆图,肃然道:“命工兵与所征民夫协同,于泸水、涂水等险要之处,预先架设浮桥,筑建中转粮仓。征发民夫,采‘三番更替’之法:每番劳作四个时辰,昼夜不息,人可轮休,粮道不可断。朕将遣尚书台督粮使,持节巡阅粮道,授其临机专断之权! 凡有郡县推诿懈怠、施行不力者,立即劾奏拿问!秩六百石以下官员,可先黜免而后上奏!此役关乎国运……”

“朕,在成都注视着诸卿。”

蒋琬面色凝重,躬身补充道:“陛下,尚书台已全力运转。然杜公(杜琼)等坚持旧制,凡千石以上粮秣调拨,需有受粮官画押勘合,方能核销簿记。此举本为防弊,臣等虽竭力协调,然文书往来恐迁延时日。”

刘禅目光微凝,旋即缓和道:“杜公持重老成,审慎度支本是应当。然南征乃国之大事,若遇规程与时效相左之处,公琰当知权变。可特事特办,先调粮秣,后补文书。纵有非议,朕一力担之。”

他略作停顿,语气转沉:“再传朕意:凡大军克复之地,须即刻张贴安民告示。告示落款非止用丞相印,更须钤朕之玺印。务使南中百姓知晓,是大汉天子在念其温饱、恤其生死。”

言毕,他目光转向侍立于侧的董允,微一颔首:“休昭,近前听旨。”

董允趋步上前,刘禅语气凝重地说道:“待南中局势初定……善后事务急迫,不容延误。《平南策》所谋划的虽是治国大计,但再好的方略也需要贤能之才去落实。”

“现命你格物司主理选拔之事,与蒋琬协同办理,立即从此次南征的后勤、宣化等公务中,择优举荐年轻官员。不必计较出身门第,唯以才能为先,并加以用心栽培。”

“待南方诸郡收复安定之后,这批骨干便应即刻赴任,成为朝廷治理南中的新生力量。”

董允与蒋琬躬身领命,随即三人告退而出。

刘禅又独召邓芝入见。他深知邓芝有雄辩之才,文笔更是犀利过人。

邓芝行礼毕,刘禅注视着他,不禁心绪翻涌。想起去岁邓芝出使东吴归来时的情景,这般忠臣良才,实乃国之栋梁。他眼中微润,温声道:“邓爱卿,朕有一要事相托。”

刘禅先将诸葛亮南征、平定南中之事大致说明,继而正色道:“着你遴选若干文笔流畅、通晓夷语的文士,将此次南征中我军破敌安民的事迹、朝廷仁德之举,以及雍闿、高定、孟获等人勾结掸国毒药师与东吴的阴毒诡计,以致生灵涂炭、百姓困苦之事,悉数编成歌谣故事。……”

“务要彰明其恶,广传于南中民间,使百姓口耳相传。朕所要者,非惟疆土之收复,更是要收服南中民心,使百姓真心归附!”

邓芝领命而去,殿内一时寂静下来。刘禅独坐片刻,将诸事从头细想一遍。朝局、军政和人事大多已经安排妥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稳固成都,镇住后方。他定下心神,传召赵云与陈到入宫相见。

宫灯初上,君臣低声密议。刘禅再三嘱咐宫城防务与成都治安,语速平缓却字字凝重。他特别强调,京师重地,不容有失,一旦自乱阵脚,前线必将震动。二人凛然受命,郑重告退。

待殿中只剩他一人,刘禅缓缓踱步。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主持大局。没有相父在侧指点,他心中不免忐忑,却也有压抑不住的振奋。

他清楚地意识到,往后这样的时刻只会越来越多。

北伐中原,还于旧都,这条艰难的道路终究需要他自己走下去。他必须学会做一个真正的帝王,学会统筹全局,临危决断。

刘禅深吸一口气,目光渐沉。正思忖间,老太监悄步上前,低声禀报了几句。

消息正是从杜琼府中传来。此刻厅堂内烛火通明,几位朝臣围坐一堂,人人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丞相诸葛亮在南中展示的新式军械,不仅具备碾压性的战力,更在迅速收附民心。这一切都令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一旦南中彻底平定,蜀汉国力必将空前增强。待到内外安稳之时,便是皇帝与丞相清算旧账之刻。

杜琼头顶始终悬着一把利刃。家族子弟贿赂的账册已被掌握,但这并非最致命之处。真正令他寝食难安的是,族中几个不成器的子弟,竟暗中参与了涪城张氏与中都护李严的谋逆案。这才是足以诛灭九族的大罪。

他深感皇帝与丞相的刀随时可能落下,因此必须设法自救。他曾暗中联络雒城黄氏、蜀郡韩氏等世家大族,却始终杳无音信。一想到那两个缩头乌龟,杜琼便忍不住握紧拳头。

此刻聚集在他身边的,都是同样身陷绝境的同路人。他们的家族或多或少都卷入了谋逆案中。眼下之所以尚未被清算,全因国家正值内忧外患,朝廷无暇他顾。可一旦南中平定,外患稍缓,等待他们的唯有族灭人亡的结局。

因此他们必须不惜一切阻挠南中平定与《平南策》的推行,哪怕让蜀国持续陷入动荡。甚至在必要之时,他们已经做好联络北边曹魏、东边孙吴的打算……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座中一人声音嘶哑,近乎呻吟道:“诸葛亮有此《平南策》,如虎添翼。若使其推行无阻,日后南中尽归其手……我等岂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性命,皆系于他人一念之间!”

杜琼指节轻叩案几,冷冷接口:“利器虽锐,终须人用;政令虽出,仍赖郡县施行。”

他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场众人,语气渐沉,“吾辈既为朝臣,自当恪尽职守,凡事须得依制而行。”

他随即提出一套看似严谨周密的规程:对诸葛亮请拨的南中善后钱粮,须严格依循旧制审核。

不仅要核验预算明细是否合乎规制,更要稽查账目条目是否清晰、文书印信是否齐备。

他还要求丞相府出具每笔千石以上粮秣的接收凭据,且必须有地方令、丞联署画押,方可核验通过。

又以“府库总账须与各地仓廪分账逐一核对”为由,将整套流程刻意拉长至三十余日。

“凡事须得细细勘验,徐徐推进。”杜琼语带深意,唇角似笑非笑,“蜀道艰险,驿马传书本就迟缓。待这套章程走完,南中局势只怕早已时过境迁。”

这番明为秉公办事,实为步步设卡的拖延之策,果然酿成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