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出国旅游。
商酒定下了15天。
时间过得很快，如今只剩下三天。
每一次看见阿尔卡季那双眼眸，她都会犹豫，自己要不要真得离开。
她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没有让人操心过。
唯一叛逆的两件事，大概就是独自来到莫斯科，跟阿尔卡季在一起。
从她出生起，父母就为她制定了这一生的规划。
而她的规划中，没有这两个意外。
能跟阿尔卡季在一起已经在意料之外。
她不应该再沉迷下去。
她不能再犹豫。
就像一开始说得那样，谈一个“短期恋爱”。
这恋爱“床伴”关系，早晚都要结束。
像是应她想法，当天晚上她刷到了一个帖子。
——有关俄罗斯男人有多花心。
她看着，扯着唇笑了一声。
她倒不会觉得阿尔卡季花心。
原本坐在她身侧的男人贴了上来，将她抱住，视线没有看向她的手机。
他一向这样。
克制有礼，不会随意窥探她的隐私。
鼻尖蹭着她的颈窝。
商酒知道他这是在无声询问。
唇角的弧度向上弯了下，她退出帖子，点开翻译软件。
“阿尔卡沙，还记得我当初说过我们会谈一个‘短期恋爱’吗？”
身侧的人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垂着眉眼，鼻腔发出“嗯哼”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短期恋爱要结束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原本蹭着她的人停下了动作，抬起头。
灯光下，那双灰蓝色的眼眸看着她，冷硬的面容，那张唇抿着。
商酒抬起头无声与他对视。
见他垂下眉眼，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翻译软件尽职尽责翻译，
“我同意结束这场短期恋爱关系。”
那双眼眸抬起，望向她。
视线穿过床头灯光洒下的昏暗光线与她对视。
“亲爱的想什么时候决定结束，我都可以。”
空气安静了几秒。
商酒唇角向上扯了下，笑着，“那就三天后。”
“三天后结束这场关系。”
……
剩下的三天。
两人并没有因为即将解除关系变得陌生。
阿尔卡季依旧每天送给她红玫瑰，带着她前往没有去过的地方品尝这里的食物。
一向喜欢甜品的商酒，因为这里的甜食太过甜腻吃不下去。
阿尔卡季邀请专业人员，按照她的口味调配了比例为她做了份合口味的甜品。
商酒吃下那独属于自己的那块蛋糕。
是合自己口味的。
她笑着，叉起一块递到阿尔卡季唇边。
“这种口味的甜品，按照你的口味会喜欢吗？”
俄国人偏爱甜食。
连阿尔卡季也是，很喜欢甜腻的甜品。
阿尔卡季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张着唇咬下那块蛋糕，缓慢咀嚼。
笑着用中文回答。
“甜，跟你一样。”
商酒抬眸看着他，唇角也跟着弯起来。
“你也很甜。”
“亲爱的阿尔卡沙。”
一块蛋糕，两人一起吃完。
商酒站起身，朝他伸出手，“要一起去外面散步吗？”
“现在。”
阿尔卡季目光落在面前那只小巧的手上，跟着站起身，伸出手，紧扣上她的掌心，
笑道：“当然。”
两人穿戴好外衣，在系上围巾时，那围巾却被他拿走，
阿尔卡季从背后拿出另一条围巾。
“今天戴这条围巾可以吗？”
商酒视线落在上面。
是一条手织围巾，上面针脚细密，是她喜欢的纯白色。
是小情侣谈恋爱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
大多数都是女生给男生织围巾，很少见到男生会给女生做这些。
视线停顿太久。
阿尔卡季的目光慢慢变得忐忑。
“不喜欢吗？”
商酒摇头，笑起来，眼圈变得有些湿润，“不是，我很喜欢。”
她扬起下巴，“那你为我戴上吧。”
阿尔卡季笑着，俯身靠过去。
带着硝烟气息的味道靠近，将手上捂得温热的围巾围上她的脖子。
脖颈处一暖。
商酒弯着眸踮起脚尖拉住他的领口，亲吻上他的唇角。
窗外的雪落下。
两道身影变得模糊。
灯光映亮着晶莹的雪花，落在两人身上。
脚下的雪被踩得嘎吱嘎吱作响，不冷，甚至两人相握的手掌温度越来越高。
睫毛落下雪的影子。
商酒突然松开阿尔卡季的手，向前跑了几步。
雪上留下一道下陷的脚印。
她停下脚步，在他面前站定，转过身。
唇角弯着，伸出手学着贵族礼仪那般，行了个邀请的姿势。
阿尔卡季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脚步向前一步。
托住她的掌心，反手握上她的手指。
两人相视一笑，有风吹过，吹落枝头簇簇白雪。
伴随着雪花和枝头的鸣奏，是独属于他们的舞会。
雪地上踩下他们的脚印。
被落下的雪花覆盖。
帕维尔站在别墅中，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两人。
愣了一下，紧绷的唇角向上弯起一个很淡的弧度。
雪花落在两人之间。
阿尔卡季抱住商酒，低头迎着那片雪花吻上她的唇。
唇上凉意一瞬即逝，很快被炽热的唇瓣含住。
没有情欲，只是盛满着温柔缱绻的深吻。
滚烫地，一点点将她的气息包裹。
商酒仰着脖颈，视线与那双眼眸对视上，看着那被雪花氤氲变得湿漉漉的睫毛，唇角很轻地弯了下，闭上眼睛，抬起胳膊环上他的脖颈。
一阵风吹落。
漫天的雪花落得更加的快速，将这一片天地染上一抹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