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手一抖，破剑滑出半截，钟声还在脑子里回荡。他没时间多想，左手一把攥住剑柄往回抽，同时右脚往后撤步稳住身形。就在他抬眼的瞬间，三道黑影从雾里窜出，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
“来了！”他低吼一声，剑横在身前。
第一道黑影直扑面门，墨轩侧头躲过，反手一剑扫过去。剑刃撞上那东西的身体，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震得他虎口发麻。黑影被弹开两米远，落地后没有立刻进攻，而是蹲在地上，脑袋歪向一边，像是在观察他们。
第二道冲向青龙，他刚抬起手准备喷龙息，那黑影突然散成一团烟雾，绕到他背后才重新凝聚，一爪抓下。青龙跳开，外袍被撕掉一块，他气得直骂：“谁家垃圾不收好？”
朱雀甩出火绳，第三道黑影直接穿过火焰扑来，火苗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瞬间熄灭。她往后退了一步，“这玩意儿吃灵力？”
玄武趴在地上，耳朵动了动，“它们移动的时候地面有震动，频率很低，但能感觉到。”
墨轩盯着第一个黑影，发现它站在原地微微起伏，像在呼吸。他低头看玉佩，还在发烫，而且跳动节奏和刚才符文闪烁一样。
“不对。”他说，“它们不是随便打的。”
“你还看出来啥了？”青龙一边拍衣服上的灰一边问。
“它们是跟着符文走的。”墨轩抬头，“我们动，符文亮，它们就动。像程序设定好的。”
李昊站在石碑旁边，手按刀柄，“那我们现在停是不是它们也停？”
“可以试试。”墨轩把剑插回腰间，双手举起，“我不打了，投降。”
所有人都愣住。
“你疯了吧？”青龙瞪眼，“刚才差点被拍成饼！”
“硬刚没用。”墨轩往前走一步，双手还是举着，“现在得换思路。”
他又走一步，黑影没动。
第三步，走到离那东西不到一丈的距离停下。黑影缓缓抬头，转向他，身体不再起伏。接着，它慢慢后退一步，脚下的符文随之熄灭。
“有效！”李昊压低声音。
“别高兴太早。”玄武提醒，“还有两个没反应。”
果然，另外两道黑影依旧保持着战斗姿态，尤其是扑向朱雀的那个，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速度很快。
“会再生？”朱雀皱眉。
“不一定。”墨轩回头，“玉佩刚才发热，说明它识别到了什么。也许……我们需要输入正确的‘密码’。”
“怎么输？”青龙问。
“试试这个。”墨轩掏出古籍残卷，摊开放在玉佩上方。
玉佩接触纸面的瞬间，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一行文字，这次停留时间更长。
李昊猛地抬头：“这字体……我认识一部分！家族密典里的‘归墟语’！”
“你能读？”墨轩问。
“只能猜。”李昊盯着文字，“第一个字好像是‘止’，第二个像‘观’……第三个……是‘心’。”
墨轩听完，盘腿坐下，把破剑横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其他人傻眼。
“你干嘛？”朱雀问。
“既然是‘止、观、心’，那就按字面来。”墨轩没睁眼，“我现在停止行动，观察环境，保持内心平静——标准冥想流程，爱了。”
青龙扶额：“你就这水平？”
话音未落，地面符文的闪烁频率变了。
由急促转为缓慢，由杂乱变为有序。
三道黑影同时僵住，接着，身体像沙子一样从下往上崩解，化作黑烟渗入地底。符文逐一熄灭，只剩最中心的一圈还泛着微光。
雾气安静下来。
“成了？”李昊小心翼翼上前一步。
“没那么简单。”玄武耳朵动了动，“下面还有动静。”
墨轩睁开眼，刚要说话，玉佩突然脱离绳扣，飞向半空。它悬在五彩光芒正下方，旋转一周后，投射出一幅立体图纹——像是某种地图，中间有个不断跳动的红点。
“这又是啥？”青龙凑过去，“导航更新了？”
李昊盯着地图边缘的一个标记，脸色变了：“那个符号……是我家族失落的图腾。原来‘归墟之痕’和我们家有关。”
墨轩伸手去接落下的玉佩，指尖刚碰到，整片地面猛然一震。
裂缝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
嗡——
众人脑子一懵，还没反应过来，雾气中再次窜出十几道黑影，比刚才更多，动作更快。它们分散包围，从四面八方逼近。
墨轩单手抓回剑柄，低喝：“结阵！”
李昊迅速站到中央位置，刀横胸前。青龙往左翼移动，朱雀跃上高处岩石，玄武贴地趴下，耳朵紧贴地面。
第一道黑影扑向墨轩，他挥剑格挡，依旧是金属撞击声，但这次反弹力更大，震得他手臂发麻。他顺势转身，一脚踹出去，踢中黑影腰部，对方倒飞出去，落地后立刻翻身站起，毫发无损。
“物理攻击有用，但不致命。”墨轩喊，“别硬拼！”
青龙张口喷出龙息，金红色火焰照亮一片区域。两道黑影被击中，身体扭曲了几秒，随后化作烟雾消失，可几秒后又在另一侧凝聚成型。
“烧不死？”青龙骂了一句。
朱雀扔出火绳，在空中炸开成网状，封锁上方通道。一道黑影试图穿越，被火焰擦中，发出滋啦声，像是水浇在热铁上，但它依旧穿了过来，只是动作慢了一瞬。
“火能干扰，但挡不住。”她迅速后撤。
玄武突然开口：“它们出现前，空气会有轻微波动，很短，但能看到。”
墨轩眯眼盯着前方，果然发现某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紧接着一道黑影浮现。他立刻挥剑横扫，提前预判位置，砍中对方肩膀。黑影踉跄后退，身上留下一道裂痕，黑色物质从中溢出，像是液体，落地后迅速蒸发。
“伤到了！”李昊看到机会，冲上去补刀，一刀劈在另一道黑影胸口。对方被打退，但伤口很快愈合。
“再生速度在变快。”玄武低声说。
墨轩喘了口气，“它们在适应我们的攻击方式。”
青龙抹了把脸，“本龙今天真是倒霉，碰谁谁脏。”
朱雀冷笑：“你现在知道洁癖不好使了吧。”
“这不是重点！”青龙怒道，“重点是这些玩意儿越打越强！”
墨轩盯着那些黑影，发现它们每次现身的位置都靠近符文圈，像是从地底能量中生成的。
“它们靠这里的灵力维持。”他说，“切断源头可能有用。”
“怎么切？”李昊问。
“先拖住它们。”墨轩握紧破剑，“我去找核心。”
话音刚落，所有黑影同时发动突袭。
墨轩横剑护住正面，李昊回防中路，青龙喷出扇形火焰逼退左侧敌人，朱雀连续引爆火绳制造干扰，玄武则用身体挡住一道偷袭的黑影。
战斗再次爆发。
墨轩一边应对近身攻击，一边留意玉佩的变化。它还在发烫，但热度不稳定，时高时低。
“这些黑影……”他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它们不是敌人，是系统的一部分。”
可没等他细想，一道黑影突然从地下钻出，直扑他胸口。墨轩仓促举剑格挡，剑身与黑影相撞的瞬间，一股巨力传来，震得他整个人往后滑行三步，脚底在地面划出两道深痕。
他稳住身形，抬头看去。
那道黑影站在原地，缓缓抬起手，指向他的玉佩。
墨轩呼吸一滞。
玉佩突然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新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