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吞噬的瞬间。
他怀中那枚,由“生死腰牌”与“沧海血刃”虎符合二为一的“潜龙密匙”。
突然爆发出一阵,璀璨夺目的金光。
炙热而霸道,势不可挡。
一股同样古老、同样霸道的力量。
它却充满了,与的意志。
从腰牌之中,轰然爆发。
那是属于兄长元承稷的决绝,与属于养母郝兰若的温柔。
两股力量,在这一刻。
它们与元玄曜自身的意志,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在他体内,激荡翻腾,势不可挡。
“啊——!”
元玄曜仰天长啸,声音中带着不屈的意志。
与磅礴的怒火,直冲云霄。
一股前所未有的金黑二色交织的混沌之力。
它从他的体内,轰然爆发。
如同火山喷涌,岩浆四射。
他那双原本漆黑的眼眸。
它们在这一刻,彻底变成了两轮燃烧的金色太阳。
散发出刺目的光芒,洞穿一切阴邪。
“这是……龙鸟同生?!”
“不可能!”
元修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那鬼火般的眼眸,剧烈颤抖。
“没有什么不可能!”
元玄曜的声音,混合了元承稷的冷酷与郝兰若的坚毅。
它带着一种,审判一切的威严。
响彻溶洞,震人心魄。
“元修,你的时代,结束了!”
话音未落。
他手中的斩浪刀,已然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惊天长虹。
它带着净化一切的意志。
向着元修,当头斩下。
刀光过处,黑气消散。
怨念成灰,不留痕迹。
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孝武帝元修。
他在那道融合了三股至高意志的刀光之下。
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便瞬间化为飞灰,彻底消散。
消散在这片,他被囚禁了二十年的地底皇陵之中。
空气中残留的尸臭与血腥味,也随之淡去。
只剩下,淡淡的焦糊。
一刀过后,地宫之内重归死寂。
元玄曜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
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额角滑落。
浸湿了衣襟,疲惫不堪。
他强撑着,站起身。
每一步,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仿佛每块骨头,都在哀嚎。
那痛楚,从脊髓深处蔓延。
每块肌肉,都在痉挛。
它提醒着他,体内毒素与血脉暴动的双重煎熬。
他缓缓走到,那口空空如也的青铜棺椁前。
目光如炬,死死钉在棺底。
那里,一枚由玄冰墨玉打造的古朴玉简。
正静静躺着,散发着冷冽的光泽。
仿佛将周遭的空气,都凝固。
这玉简,是《景穆玉牒》中隐藏最深的‘天命卷’。
它唯有在平城地底,元修龙气温养二十载。
方能显露,其真谛。
其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古老鲜卑文字与鸟虫篆。
它晦涩却又深奥,像极了天地初开时的洪荒密语。
它承载着,最终的宿命昭示。
将所有隐晦线索,彻底串联。
它更揭示了,那藏匿最深的‘玄影’之终极诡计。
元玄曜伸出手,指尖触及玉简。
一股清凉而又浩瀚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它仿佛潮汐般,冲刷着他的意识。
涤净了,所有的迷茫。
那是关于,北魏开国的盟誓。
那是关于,贺六浑的古老约定。
那是关于,龙鸟之盟的真相。
它更是关于,那名隐藏在最深处的叛徒的所有宿命线索。
它还关于,他如何利用搅乱北境的毒辣布局。
元玄曜的身体,猛地一震。
眼中闪过一丝,豁然开朗。
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冷取代。
他终于将这盘血色棋局,所有棋子都看清了。
连同棋子背后,那血淋淋的因果。
这枚天命卷,彻底点亮了他手中《景穆玉牒》的深层奥秘。
它将所有缭绕的迷雾,一扫而空。
它露出了,那令人作呕的真相。
他将天命卷,小心翼翼地收起。
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决绝。
它仿佛已将整个天下,连同那些沉重的宿命。
一并,握于掌中。
当元玄曜一行人,相互搀扶着。
步履蹒跚地,走出那条废弃的引水渠。
重见天日之时。
他们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肝胆俱裂。
只见云冈寺外,黑压压地,站满了军队。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寒光森森。
它们将整个寺院,围得水泄不通。
那股压抑的杀气,比冰冷的朔风还要刺骨。
它直透人心,令人脊背发凉。
为首的,正是并州刺史段韶。
以及那名曾与元玄曜,有过一面之缘的常山王高演。
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名身披柔然王族金甲。
他面容阴鸷,正是阿史那·俟斤的亲弟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来,从他们踏入平城那一刻起。
他们就早已落入了敌人布下的,一个更大、更凶险的陷阱之中。
云冈寺,不过是引他们入瓮的诱饵。
一场真正的血战,在平城清冷的阳光之下。
它正式拉开序幕,杀机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