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
不多不少。
当秦枫说完最后一个字，朝台下微微鞠躬时，整个会展中心，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他刚才那场信息密度高到恐怖的演讲中，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时间仿佛凝滞了。
十几秒后。
台下第一排，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妇人，突然双手颤抖着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鼓掌。
她是当代人工智能领域的绝对权威，图灵奖得主，艾伦·斯特恩教授。
她的掌声，像一个引爆的信号。
下一秒，山崩海啸般的掌声，瞬间淹没了整个会场！
“啪！啪！啪！啪！啪！”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地站起身，用最热烈、最用力的鼓掌，
向台上那个仅凭一张嘴就创造了神迹的男人，致以最狂热的敬意。
“天呐！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演讲！”
“他不是在预测未来，他是在定义未来！”
“生命熵减、观察者效应……他把哲学和物理学完美地融入了代码！这简直是神谕！”
她们今天听到的，根本不是一场演讲。
这是一场思想的洗礼，一次维度的跃迁。
秦枫，用短短三十分钟，将人类对于“生命”和“智能”的认知，强行向前推进了至少五十年！
后台，躲在角落里的李婉儿、苏沐晴几人，看到这一幕，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眼泪夺眶而出。
她们的男人，再一次，用他那无可匹敌的才华和魅力，征服了全世界。
秦枫在潮水般的掌声中，神情平静地走下舞台。
他没有回休息室，而是径直穿过混乱的后台，走出了会展中心。
他知道，这场游戏，还差最后一步。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
酒店总统套房内。
萧红影已经赶走了所有人。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
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毯上，面前巨大的监控屏幕上，还在循环播放着会场内那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那每一声掌声，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时，她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秦枫”两个字，让她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接通了电话。
“萧小姐。”
秦枫那带着一丝懒散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游戏结束了。”
“你输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像四把烧红的尖刀，精准地捅进了她那高傲的自尊心。
萧红影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却一言不发。
输了。
是的，她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输得毫无悬念。
“按照我们的赌约……”秦枫的声音顿了顿，“你现在，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萧红影的呼吸一窒。
承诺。
输了，就要答应他一个条件。
“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干涩，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和一丝病态的……期待。
她甚至在想，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让她穿上奇怪的衣服？满足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癖好？
然而，秦枫接下来说的话，彻底击碎了她的所有幻想。
“我的条件很简单。”
“你，包括你背后的‘红叶会’，从今天起，成为我在东南亚的白手套。”
“什么？！”
萧红影猛地从地上弹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白手套？
他竟然想……收编整个“红叶会”？！
“红叶会”是什么？
那是她姑姑萧晚晴，耗费半生心血，在尸山血海里建立起来的，
一个横跨黑白两道，资产和影响力都堪称恐怖的地下王国！
而秦枫，这个男人，竟然想通过一个赌约，就将这个王国，据为己有？
他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秦枫！你不要太过分！”萧红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尖锐，“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
“就凭我能让你赢，也能让你输。”秦枫打断了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霸道。
“就凭我知道‘红叶会’所有的核心机密，包括你们在瑞士银行的每一个秘密账户，
在金三角的每一条走私路线，以及……你们收买的每一个政要官员。”
秦枫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精准制导的子弹，狠狠击中了萧红影的要害。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她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她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
一个能在一秒钟内重写会展中心底层安保协议的男人，
一个能轻易洞悉她所有底牌的男人，绝对有这个能力。
她引以为傲的地下王国，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就像一个纸糊的城堡。
“你……”萧红影的嘴唇在颤抖，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被这个男人反复地碾碎，重塑，再碾碎。
“当然，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秦枫的声音，又缓和了下来。
“我不会干涉‘红叶会’的内部运作。”
“我需要的，只是你们的渠道，你们的情报网，以及在某些特殊时候，你们的‘执行力’。”
“作为回报，我可以保证‘红叶会’未来的安全和发展，甚至，可以帮你们解决掉一些……
一直想解决却又解决不掉的麻烦。”
秦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比如，国际刑警组织那份针对萧晚晴女士的，最高级别的红色通缉令。”
轰！
萧红影的脑子像是被一枚炸弹引爆了。
姑姑的红色通缉令！
这是“红叶会”悬在头顶上最锋利的一把剑！是她们整个家族最大的心病！
这个男人……竟然连这个都能解决？
他到底是谁？他背后到底站着什么样的力量？
萧红影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收缩成了两个危险的针尖。
她看着窗外城市的倒影，却仿佛看到了一个笼罩在迷雾中的，无法揣测的庞然大物。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秦枫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可以和你的姑姑商量一下。三天后，给我答复。”
“记住，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说完，秦枫便再次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萧红影握着手机，呆呆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久久没有动弹。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感觉自己就像神话里那个挑战神明的凡人，以为自己机关算尽，结果，却始终在神明的手掌心里打转。
“秦枫……”
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里，所有的不甘、愤怒和挫败，最终，都化作了一种无比复杂的情绪。
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敬畏，和……一丝病态崇拜的……彻底的臣服。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无法从这个男人的阴影中，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