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奈奈怔住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抹淡淡的木纹印记——那是她从小就有的，族里的长老说那是木灵庇佑的象征。原来……不是偶然吗？
她望着木子安，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所以……我能轻易学会木族法术，不是因为天赋，是因为你和伯父的木灵本源？”
木子安点头，指尖轻轻点在她掌心的印记上，那里立刻泛起温暖的绿光：“你的神魂在那场碎裂中伤得太重，普通的转世根本撑不住。我分了一半木灵本源护住你的核心，父亲得知后，也将他的本源剥离一部分，融入你的灵识。”
他突然停下了话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的目光缓缓地转向远处药田的方向，那里的灵草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翠绿，叶片轻轻地舒展着，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又好像在无声地回应着他的话语。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缓慢，仿佛回忆起了一段久远而沉重的往事：“父亲一生都在守护着这些草木，对它们充满了无尽的关爱和呵护。然而，当混沌崩塌的时候，他亲眼看着自己亲手栽种的灵林逐渐枯死，那场景比他自己受伤还要让他痛苦万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他曾经对我说，如果不是当年他犹豫不决，没有果断地阻止那场阴谋，你就不会……”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雨奈奈懂了。那位素未谋面的父神，把对她的愧疚、对混沌的惋惜，都融进了那部分木灵本源里，托付给了族人。
“所以记忆里蓝星的外婆总说，我是家里的‘雨泽’，要好好护着。外婆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有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传承。”雨奈奈忽然想起星际的记忆，小时候，每次她在灵田玩闹，管家爷爷总会悄悄跟在身后，生怕她被风雨惊扰；在学校她第一次尝试催生灵草，指尖刚触到土壤，那株蔫掉的幼苗就猛地抽出新芽，当时袁老师眼里的惊喜和释然，现在想来都有了答案。
木子安握住她的手，绿光在两人掌心流转：“父亲让族人守护你，不止是护你的安全，更是护着这两份木灵本源——它们在你身上，才能慢慢温养你的神魂，让你能顺利转世，能重新感知草木的气息。”
雨奈奈低头，看着掌心与他交握处跳动的绿光，忽然鼻尖一酸。原来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那么多人在默默守护她：木子安跨越轮回的寻找，父神临终的托付，族人世代的呵护……那些她以为的“熟悉感”“天赋”，全是藏在时光里的温柔。
“那……伯父他现在在哪？”她轻声问。
“转世在南域的一片竹海，成了守护灵竹的老者。”木子安笑了笑，“前阵子感知到他的气息了，很安稳。等这边安顿好，我们去看他。”
雨奈奈点头，忽然觉得掌心的木灵本源烫了起来，像是有生命在轻轻搏动。她试着催动一丝灵力，院子里那棵老松树下，竟瞬间冒出一圈嫩绿的新芽，在月光下闪着莹光。
“你看。”她抬头对木子安笑，眼里亮闪闪的，“它们在回应我。”
木子安望着那些新芽，又望向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不止它们，我也是。”
晚风带着竹香飘来，药田的灵草轻轻摇曳，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跨越轮回的守护。雨奈奈靠在木子安肩头，掌心的绿光与月色交融，心里某个空缺的角落，正被一点点填满。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守护，早已化作她骨血里的力量，陪着她走过一世又一世。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