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文咬了一口红烧肉，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我上次来吃的还香。”
“那是因为心情不一样，”苏诺桐笑着说，自己也夹了一块，“刚才被高俊明搅和得，差点忘了吃饭。”
提到高俊明，肖景文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你跟他……很熟吗？”
“算是吧，”苏诺桐放下筷子，“他父亲和我父亲是生意伙伴，从小就认识。但我一直不太喜欢他，总觉得太傲气，眼里只有钱。”
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看着窗外说：“他追了我快两年了，每次都用些物质的东西来打动我，其实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肖景文没接话，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并请服务业换了个包房。他拿起酒瓶，给苏诺桐的杯子里倒了点红酒：“尝尝这个，我上次跟周老喝的，味道不错。”
红酒在高脚杯里轻轻晃动，映出窗外渐沉的夕阳。苏诺桐抿了一口，眼睛一亮：“挺柔和的，不涩。”
“周老说，好酒就像好玉，得慢慢品。”肖景文想起什么，笑了起来，“说到这个，我给你讲个赌石的趣事。”
他说起自己第一次去赌石场，看到一块皮壳粗糙的原石，被卖家忽悠说里面肯定有绿，结果花了手里一半钱买下来，切开一看全是石头，气得他三天没睡好。
“后来呢？”苏诺桐听得入神。
“后来才知道，那种皮壳叫‘新场石’，十块有九块都是垮的。”肖景文自嘲地笑了，“从那以后我才明白，赌石不能靠听，得靠看，靠学。”
他又讲起上次切玻璃种翡翠的惊险，说自己当时手心全是汗，机器每转一下，心就跟着揪一下，直到看到那抹绿色，腿都软了。
“你是没看到当时陈峰的脸，”肖景文比划着，“跟调色盘似的，红一阵白一阵，好玩极了。”
苏诺桐被他逗得直笑，眼角都弯了：“听着就刺激，比我们办公室有意思多了。”
“你们办公室有什么趣事？”肖景文好奇地问。
苏诺桐想了想，说起自己刚进公司时，有次给客户做方案，把“冰种”写成了“冰粥”，开会时念出来，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笑喷了，老板瞪了她半天，最后也忍不住笑了。
“从那以后，同事都叫我‘冰粥总监’。”苏诺桐无奈地耸耸肩，“到现在还有人拿这事打趣我。”
肖景文想象着她当时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挺可爱的。”
话说出口，他才觉得有点冒昧，脸颊顿时有点发烫，赶紧低头喝酒。
苏诺桐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没说话，但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路灯的光透过餐厅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光影里，两人的目光偶尔相遇，又赶紧移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红酒香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
肖景文给她讲赌石场里的奇闻异事，说有人靠一块小石头暴富，也有人输得倾家荡产；苏诺桐给他说职场上的弯弯绕绕，讲团队如何熬夜做方案，如何应对难缠的客户。
一个讲得眉飞色舞，一个听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时间。直到服务员过来问要不要加菜，两人才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
“都这么晚了，”苏诺桐看了看手机，“不知不觉聊了三个小时。”
肖景文也觉得惊讶，平时觉得时间过得慢，今天却像飞一样。他看着苏诺桐被灯光映得柔和的侧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跟你聊天很开心。”他由衷地说。
“我也是，”苏诺桐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比参加那些无聊的酒会有意思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真诚和暖意。刚才高俊明带来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此刻的轻松和惬意。
结账的时候，肖景文抢先付了钱：“说好我请的。”
苏诺桐没再争，只是笑着说：“那下次我请你喝茶。”
走出餐厅，晚风带着点凉意吹来，吹起苏诺桐的一缕发丝。肖景文下意识地想帮她拨开，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苏诺桐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今天的星星真亮。”
“嗯，”肖景文也抬头看，“可能是因为天气好吧。”
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时不时交叠在一起。谁都没说话，但气氛却很融洽，仿佛有根无形的线，把两人悄悄连在了一起。
走到路口，肖景文停下脚步：“我送你回去吧。”
苏诺桐顿了一秒，点了点头：“好。”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肖景文看着身旁的苏诺桐，觉得今晚的夜色格外温柔。他悄悄握紧拳头，心里有种预感，今晚之后，他们的关系，或许会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