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从最基础的看起——纸的纤维。”
肖景文把一幅民国时期的山水画和一幅现代仿品平铺在工作台上，又拿出几个放大镜分给店员，“你们用放大镜仔细看，老纸和新纸的纤维差别很明显。”
小王、林晓和张凯立刻凑上前，拿着放大镜认真观察。小王最先开口：“肖哥，民国这幅纸的纤维看起来更乱一点，而且粗细不均匀；仿品的纤维好像更整齐，粗细也差不多。”
“说得对。”肖景文点点头，指着画作解释，“老纸大多是手工制作，纤维排列比较自然，会有粗细不一的情况，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小的杂质；新纸很多是机器生产，纤维经过处理，排列更规整，杂质也少。
尤其是现代仿品，为了模仿老纸的质感，会刻意做旧，但纤维的规整度骗不了人。”
林晓一边看一边记笔记，忍不住问：“肖哥，那要是遇到手工做的新纸仿品，怎么分辨啊？”
“这就要结合其他方面了，比如颜色。”肖景文拿起两块裁下来的边角料，一块是民国老纸，一块是现代做旧纸，“你们看，老纸的颜色是自然的米黄色，而且颜色分布均匀，看起来很柔和；新纸做旧的颜色要么偏深，要么偏浅，颜色分布也不均匀，有些地方还会有刻意染上去的痕迹。”
他把两块纸递过去，让店员们传阅。张凯接过纸，放在阳光下看了看：“确实不一样，老纸的颜色看着特别舒服，新纸的颜色有点发僵，像蒙了一层东西。”
“这就是老纸的自然陈旧感。”肖景文笑着说，“接下来咱们看磨损痕迹。老纸经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保存，肯定会有自然的磨损，比如边缘会有些毛糙，纸张表面会有细小的划痕，这些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新纸做旧的磨损很刻意，要么边缘磨损得太均匀，要么划痕太规整，一看就是人为弄出来的。”
他指着民国山水画的边缘：“你们看这里，边缘的毛糙是不规则的，有些地方磨损重，有些地方磨损轻；再看仿品的边缘，虽然也有毛糙，但很均匀，像是用砂纸打磨过一样，这就是破绽。”
店员们看得连连点头，小王还拿出手机，把重点都拍了下来，说回去要好好复习。
“最后咱们用手摸质感。”肖景文让店员们闭上眼睛，先把民国老纸递到他们手里，“你们仔细摸，感受一下纸张的厚度和光滑度。”
小王闭上眼睛，用手轻轻抚摸着纸张，说：“感觉有点薄，而且表面不是特别光滑，有一点点粗糙的质感，但摸起来很舒服。”
林晓和张凯也纷纷表示有同样的感觉。肖景文又把现代做旧纸递过去：“再摸摸这个。”
这次，小王很快就分辨出来了：“这个比刚才的厚一点，表面虽然也有粗糙感，但很刻意，而且摸起来有点硬，不像老纸那么柔软。”
“没错。”肖景文让他们睁开眼睛，“老纸经过长时间的氧化，纤维会变得更柔软，摸起来有温润的质感；新纸做旧，不管怎么处理，纤维的硬度都还在，摸起来会有点生硬，而且会有一股‘火气’——就是新东西特有的那种生硬感，老纸是没有的。”
他总结道：“判断纸张年代，不能只看一个方面，要结合纤维、颜色、磨损痕迹和质感综合判断。老纸的这些特征都是自然形成的，很协调；新纸做旧，就算某个方面模仿得很像，其他方面也会露出破绽。”
接下来的几天，肖景文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给店员们上课，有时候带他们看不同年代的纸张，有时候让他们自己分辨仿品和真品。店员们学得很认真，进步也很快。
有一次，肖景文拿来一幅清代的书法和一幅现代仿品，让他们分辨。林晓先是用放大镜看了纤维，又摸了摸质感，最后看了颜色和磨损痕迹，准确地指出了哪幅是真品，哪幅是仿品，还说出了判断的理由。
肖景文满意地说：“不错，进步很快。以后你们接待客户，遇到字画鉴定的需求，就能先做个初步判断了。但要记住，不能轻易下结论，要是拿不准，一定要告诉我，咱们一起分析。”
张凯也不甘示弱，他拿着一幅民国的花鸟画，仔细观察后说：“肖哥，这幅画的纸张纤维很自然，颜色也均匀，磨损痕迹也很自然，应该是真品吧？”
肖景文走过去看了看，点点头：“对，这是民国时期的真品。你能看出来，说明这几天没白学。”
小王更是把肖景文讲的内容整理成了笔记，还配上了图片，方便大家复习。他笑着说：“肖哥，您讲得太详细了，比我以前在学校学的还实用。以后我再也不怕遇到字画鉴定的客户了。”
苏诺桐看着他们认真学习的样子，心里也很欣慰。她对肖景文说：“你现在越来越像个老师了，把店员们教得这么好，以后分店开起来，他们都能独当一面了。”
肖景文笑着说：“他们肯学，我就肯教。咱们店要发展，离不开他们的努力。而且，把这些知识教给他们，也能让更多人了解古玩鉴定，避免上当受骗，这也是做古玩生意的意义之一。”
这天晚上关店后，肖景文正准备和苏诺桐回家，突然接到了周老的电话。
周老在电话里说，他带了幅吴昌硕的书法，想让肖景文帮忙分析分析，现在正在“景文阁”附近，问他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