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文看着马坤那副故意找茬的样子，手指攥紧了竞拍牌，手心悄悄冒出了汗。
周老在旁边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提醒：“小肖，别冲动！他就是故意跟你抬价，这碗估价才八十万，再往上加就不值了！”
肖景文当然知道马坤没安好心——马坤根本不懂瓷器，也不是真想要这只青花碗，就是见不得他顺心，想搅黄他的事。
可他盯着展台上那只碗，想起之前用异能确认的完好胎质，想起分店展柜里还缺一件像样的老瓷器镇场，心里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95万！”肖景文深吸一口气，还是举起了竞拍牌。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一股不容退让的劲儿。
马坤像是早料到他会跟，立刻嗤笑一声，举起牌：“100万！”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小声的议论。“嚯，这就到一百万了？”“马坤这明显是针对肖老板啊，哪是拍东西”“肖老板也是，犯不着跟他置气，这价格都超估价不少了”。坐在前排的张叔也回头看了眼，轻轻摇了摇头，显然觉得肖景文有点冲动。
周老急得直皱眉，又凑到肖景文耳边：“小肖，听我的，别跟了！一百万买个民窑碗，太亏了！马坤就是想让你多花钱，你别上他的当！”
肖景文没说话，只是盯着马坤。马坤正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看着他，那眼神像在说“有本事你再跟啊”。肖景文的手指在竞拍牌边缘磨了磨——他不是不知道亏，可马坤这副嘴脸，还有这只碗实实在在的品质，让他没法就这么认输。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保是语嫣画的那幅“三个笑脸”。想起女儿说“爸爸要开心”，想起自己答应要把分店开好，他咬了咬牙，再次举牌：“105万！”
“呵，还跟？”马坤像是被逗笑了，坐直身子，慢悠悠地举牌，“110万！肖景文，你要是真喜欢，我让你多花点钱也没事，反正你‘景文阁’最近赚得多。”
这话里的嘲讽谁都听得出来，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有几个跟肖景文相熟的古玩商，忍不住替他说话：“马老板，拍卖就拍卖，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就是，故意抬价算什么本事”。马坤却像没听见，依旧盯着肖景文，眼里满是挑衅。
肖景文的心跳得有点快，他悄悄算了笔账——分店的装修预算还剩二十多万，加上最近店里的营收，也不用动用存款，120万以内还能承受。可这已经远超碗的实际价值，要是拍下来，短时间内肯定回不了本。
就在他犹豫的工夫，拍卖师开始喊价：“110万第一次！有没有更高的？”
周老在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劝诫。肖景文抬头看向展台，那只青花碗静静躺在绒布上，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润。
他突然想起去年跟苏诺桐去逛古玩市场，苏诺桐说“好的藏品能镇住场子，更能让人觉得踏实”，当时他还笑她不懂，现在却突然懂了——这只碗不仅是件藏品，更是“景文阁”的底气，是他重新振作的证明。
“115万！”肖景文再次举牌，声音比之前更坚定。
马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没想到肖景文这么执着。他转头跟身边的手下对视一眼，手下悄悄摇了摇头——马坤最近店里生意差，资金本就紧张，110万已经是他能承受的上限了。可他拉不下脸就这么放弃，咬了咬牙，又举起牌：“118万！肖景文，你要是还跟，这碗我就当送你了！”
这话听得台下人都笑了——谁都知道他是硬撑。肖景文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攥紧竞拍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字一句地说：“120万！”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拍卖师都顿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马坤身上，等着他继续跟。马坤的脸涨得通红，手指在竞拍牌上攥了又攥，可看了眼手下递过来的眼神，最终还是把牌放下了——他是真的没钱了，再跟下去，就算拍下也付不起款，只会更丢人。
拍卖师看马坤没动静，又等了几秒，终于敲响了槌：“120万第一次！120万第二次！120万第三次！成交！”槌声落下的瞬间，台下响起一阵掌声，有不少人是真心为肖景文高兴，也有人觉得这场竞拍总算结束了。
肖景文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他坐下时，腿还有点软，周老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却软了下来：“你啊，就是太犟。不过这碗确实是好东西，好好养着，以后说不定能升值。”
肖景文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不管是为了分店，还是为了争这口气，这120万都值。
而另一边的马坤，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狠狠瞪了肖景文一眼，拿起外套，起身就往会场外走，路过肖景文身边时，还故意停下，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肖老板真是有钱任性，120万买个民窑碗，佩服佩服。”
肖景文没理他，只是看着展台上的青花碗，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马坤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但现在，他只想赶紧把碗拿到手，摆进分店的展柜里，让语嫣看看爸爸拍下来的“宝贝”。
工作人员很快把青花碗装进锦盒，送到肖景文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指尖碰到锦盒的绒布，心里满是欢喜，连之前竞拍时的紧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