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宿舍的夜灯暖黄得像化了一半的奶糖，凌念蜷在飘窗上，指尖戳着小熊玩偶的耳朵——藏在熊肚子里的金属小盒子正泛着淡蓝微光，是个巴掌大的粉色飞行器，机翼折叠起来像蝴蝶的翅膀，机身上还印着她最爱的草莓图案。这是爸爸上次去科技展给她带的纪念品，说是最新的实验模型，让她悄悄玩别告诉别人。
她左眉骨的淡粉小痣随着眼尾翘起来，声音压得像偷喝了蜜的小老鼠：“这个小飞机真懂我，知道我想帮爸爸查仓库的事。”话音刚落，走廊里传来小张警卫员的脚步声——这家伙又在巡夜，背挺得像根标枪，连影子都绷得直溜溜的。
凌念眼珠一转，抱着小熊蹦下飘窗，赤着脚跑到门口，“吱呀”一声拉开条缝，奶声奶气喊：“小张哥哥！”
小张立刻转身，帽檐下的眼睛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念念，将军说过晚上不能乱跑——”
“我要吃草莓冰淇淋！”凌念举着手里的彩虹糖晃了晃，糖纸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用这个换！爸爸说这是外国叔叔给的，比冰淇淋还甜！”
小张盯着那粒裹着金箔的糖，喉结动了动——上次凌念给的水果糖他偷偷尝过，甜得能把舌头化掉。犹豫三秒，他接过糖：“就一次啊，将军问起来我可扛不住。”
“保证不告诉爸爸！”凌念扒着门框笑，直到小张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才赶紧关上门，从熊肚子里掏出飞行器。
按下启动键的瞬间，淡蓝光晕裹着飞行器“嗡”地浮起来，凌念抓住机身上的草莓挂坠，脚尖轻轻离地——风从她耳尖掠过，她赶紧捂住嘴，怕笑出声把隔壁书房的爸爸引过来。
窗外的香樟树影在夜色里摇晃，凌念操纵飞行器往西南角的仓库飘——昨天她跟着军犬小花逛的时候，闻到仓库后面有股奇怪的铁锈味，像上次帮爸爸整理旧文件时见过的加密U盘的味道。
飞行器的隐形功能很好，路过巡逻岗的时候，哨兵的手电筒扫过她的衣角，居然半点影子都没照到。凌念趴在机身上，看到宿舍方向飞来只麻雀，便对着它小声嘀咕：“小雀雀，帮我看看小张哥哥回来没呀！”
麻雀“啾”了一声，扑棱着翅膀往宿舍方向飞去。凌念悬在仓库顶，掀开小熊的帽子——藏在里面的小镜子正闪着柔光，这是爸爸给她的玩具镜子，说是能照到远处的东西。她对准仓库门，镜面里立刻透出里面的景象：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正搬箱子，箱面上印着她见过的蛇形标记，箱子里装着她不认识的机器和小摄像头。
她咬着下唇记位置，突然飞行器的能量灯开始闪红光——爸爸说这是一次性的玩具，看来要没电了！凌念赶紧掉头往回飞，刚转过拐角，就撞见两个叼着烟的后勤兵。
“哎，刚才那阵风怎么带着草莓味？”其中一个揉了揉鼻子。
凌念缩在飞行器后面，心脏跳得像揣了只小兔子——她忘了这飞行器会发出草莓香味！好在那两人骂了句“见鬼”就转身走了，她赶紧加速，飞进宿舍窗户时，刚好撞上迎过来的小张。
“念念！你跑哪——”
“冰淇淋卖完了？”凌念扑过去拽他的衣角，把飞行器塞进小熊怀里，“我要双球的！不然就告诉爸爸你偷偷吃糖！”
小张立刻举双手投降：“明天！明天一定买双球的！”
这时书房的门开了，爸爸穿着常服站在门口，领口的纽扣解了一颗，眼神里带着点宠溺的无奈：“念念又闹小张了？”
凌念赶紧扑进他怀里，举着画本晃：“爸爸爸爸，我画了仓库的画！”
画本上歪歪扭扭涂着灰色的仓库、红色的箱子，还有几个扎着马尾的小黑人——爸爸盯着那些“小黑人”，指尖微微收紧：这是凌念以前看警匪片时发明的暗号，代表“可疑的人”。
“念念怎么知道仓库有箱子？”他摸着女儿的头，声音放得很轻。
凌念掰着手指头：“小花带我去的！它闻着香味臭臭的，像上次看到的那个U盘味道！”
爸爸的眼神沉了下来，把画本收进抽屉：“我们念念真聪明，爸爸明天就去看看。”
深夜，凌念抱着小熊躺在床上，手指戳着飞行器的草莓挂坠。窗外的麻雀飞回窗台，啄了啄她的指尖。她打了个哈欠，摸着左眉骨的小痣：“明天要是还有能量就好了……不然下次没法帮爸爸看仓库啦。”
小熊的眼睛亮晶晶的，映着窗外的月光，照在她熟睡的脸上，像撒了把温柔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