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观测者与变数
就在程羽欣于自身空间中潜心修炼，认为维多利亚的残魄已然沉寂之时。在她认知无法触及的某个层面，一道目光，正跨越了某种维度的界限，静静地注视着她。
这里并非现实世界，也非纯粹的精神领域，更像是一片由记忆、情感与残留神性构筑的意念空间。空间的核心，并非庄严肃穆的神殿，而是一间充满现代气息，甚至有些凌乱的……宅女房间？
柔软的懒人沙发，散落在地上的游戏手柄和零食包装袋，屏幕上定格着某个热门动漫的暂停画面。而坐在这一切中央的，是一位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
她拥有一头如同月光织就的银色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身上套着一件宽大、印着某个卡通猫咪图案的连帽卫衣和一条舒适的运动裤，标准的“肥宅快乐套装”。但她的面容，却依旧是那位神性十足的维多利亚·艾拉·程，只是那双原本燃烧着金色神火的眼眸，此刻褪去了威严与悲悯，化为一种更加通透、带着几分慵懒和好奇的金色，如同午后阳光下的琥珀。
她盘腿坐在懒人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等身高的毛绒玩偶，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清晰地“看”着正在刻苦修炼的程羽欣。
“嗯……进度比预想的要快呢。”维多利亚（或者说，是她残留的、更具“人性”一面的意识集合体）咬了一口手中的薯片，含糊不清地自语，“对‘星辉’的亲和度很高，光系法则的领悟也走上了正轨……不愧是‘我’的转世嘛，虽然性格闷了点，一点都不好玩。”
她看着程羽欣一次次尝试将不同属性的力量融合，看着她因失败而蹙眉，因小小的进展而眼神微亮。
“真是的，还是那么拼。”她叹了口气，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关怀，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把这么重的担子，就这么丢给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你……”
她回想起自己最终选择“散道”时的决绝，并非仅仅是因为神格崩溃，更深层的原因，是她窥见到了那弥漫于多元宇宙的“侵蚀意志”的可怕本质。那是一种如同熵增般不可逆的、旨在让一切归于死寂与混乱的力量。单个位面、单个强者的抵抗，终究是徒劳。她选择牺牲自己，将神性归还，并将最核心的“星辉”火种与一缕包含更多“人性”与“记忆”的意识剥离出来，寄托于密钥之中，寻找新的可能性。
而程羽欣，就是这个被选中的“变数”。
“不过……”维多利亚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与她神圣外表极不相符的笑容，“看着‘自己’重新成长，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也挺有意思的。至少，不用像‘我’当年那样，整天端着架子，累死人了。”
她晃了晃脚丫，继续像个追剧的宅女一样，“观测”着程羽欣的一举一动。
“加油吧，另一个‘我’。”她将最后一片薯片丢进嘴里，眼神渐渐变得悠远，“留给你的时间，或许没有看起来那么充裕了。那些‘窃火者’的爪子，可不会一直安静地待着。”
“在你真正需要的时候，这点‘家底’，还是会借给你用用的。”她拍了拍身边那看似普通的毛绒玩偶，玩偶内部，隐隐有浩瀚的神性能量流转。
“毕竟，拯救世界什么的，一个人扛，也太逊了。”
金色的眼眸缓缓闭合，房间内的景象如同信号不良般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那副宅女圣地的模样。唯有那跨越维度的注视，依旧无声地存在着，如同最隐秘的守护星，注视着命运长河中，那朵最为独特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