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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虚无令使的诸天之旅 > 第53章 终局:黎明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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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谷的天空在呻吟中碎裂,海水如贪婪的巨兽啃噬着崩塌的陆地。

墨时渊的剑尖指向世界之巅的阴影:“答案,或是红土大陆沉没。”

当伊姆被迫吐露“艾尔巴夫”之名,神之骑士团长的巨剑仍斩向垂死的洛克斯。

下一刻,虚无的剑光掠过——号称不死的神裔在存在否定的法则下,化为飘散的尘埃。

黎明未至的战场上,唯剩深蓝大衣的身影立于万物寂灭的中心:“战争,结束了。”

神之谷的天空,那道被卡普、罗杰、洛克斯最终对决撕裂的猩红裂痕,如同世界淌血的创口。岛屿在垂死的哀鸣中加速解体,巨大的岩块轰鸣着砸入汹涌倒灌的海水,激起遮天蔽日的浑浊水幕。崩塌的山体下,洛克斯·d·吉贝克魁梧的身躯面朝下深陷在龟裂的焦土里,毁灭性的紫黑能量彻底熄灭,只余一片死寂。卡普单膝跪在远方废墟中,暗金光泽的存护之力彻底黯淡,每一次喘息都带出浓稠的血沫。罗杰半个身子浸泡在冰冷浑浊的海水里,艾斯长刀脱手斜插礁石,赤红的开拓辉光同样熄灭,胸膛微弱起伏。

更高的虚空之上,法则层面的无声厮杀骤然激化!

墨时渊深蓝的身影在紊乱的气流中凝固如万载玄冰。那双倒映着崩塌岛屿与沸腾海面的眼眸,唯余一片冻结的极寒。伊姆(萨坦圣)那双星璇之眼首次清晰地波动了一下,先前墨时渊北辰剑出鞘一寸斩出的那道“虚无”剑光,并非能量,而是对“存在”本身的终极否定,其湮灭概念的锋刃,竟短暂撕开了祂“同谐”法则的绝对防御网,让这具作为意志容器的萨坦圣躯壳剧烈震颤。

“最后一遍,”墨时渊的声音穿透下方岛屿沉没的轰鸣与霸气的余响,凿入伊姆的意识核心,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宇宙深寒,“三月七,坐标。”

伊姆的回应不再是冰冷的漠然,那星璇深处掠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更有一缕…极细微的惊疑。萨坦圣覆盖暗红鳞片的巨爪猛地扬起,五指箕张,无形的“同谐”之力不再是柔和的编织,而是化作狂暴的秩序洪流,如同整个世界的枷锁具现,朝着墨时渊狠狠压落!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尖啸,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铮!

北辰剑再出三寸!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目的能量狂澜。只有一道更凝练、更纯粹的“无”之轨迹,自剑鞘与剑格的缝隙中无声蔓延。它如同宇宙诞生前的绝对寂暗,又似万物终结后的终极空无,瞬间迎上伊姆碾压而来的秩序洪流。

嗤——!

两种触及世界本源的伟力在概念层面悍然对撞!这一次,刺耳的湮灭声化作了更令人灵魂战栗的、空间被强行撕裂又强行缝合的恐怖噪音!萨坦圣周身百米的虚空瞬间化作一片混沌的乱流漩涡,光线疯狂扭曲、折射、碎裂!那巨大的牛角与鳞尾幻影如同接触不良的影像般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不虚的冰冷“虚无”之力,竟如同跗骨之蛆,沿着伊姆降临于此的意志通道,逆流而上,狠狠刺向那盘踞在红土大陆顶端的本源意识!

萨坦圣的躯壳猛地一震!那双倒映虚空的星璇之眼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不再是俯瞰蝼蚁的漠然,而是一种源自意志核心被未知而危险力量侵蚀、撼动根基的惊怒!

“呃……”一声并非源自萨坦圣声带、仿佛跨越无尽空间传来的、压抑到极致的闷哼,直接在墨时渊的意识中炸响。那庞大的秩序洪流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与紊乱。

“艾尔巴夫!”伊姆的意志信息流带着无法掩饰的不甘与冰冷彻骨的杀意,如同烙铁般狠狠印在墨时渊的感知中,“巨人国度!坐标给你!滚!”

目的达到。墨时渊眼中那点锐利如针的银色星芒没有丝毫温度,按在剑柄上的右手纹丝不动,仿佛刚才斩出撼动世界意志的一剑只是拂去微尘。北辰剑缓缓归于鞘中,那令人灵魂冻结的“虚无”之感随之淡去。

就在此刻,下方濒临沉没的战场核心,异变陡生!

“亵渎者!叛逆之血必须彻底净化!”神之骑士团司令官,费加兰德·加林圣,发出狂怒的咆哮。他身上的华丽甲胄已在伊姆降临的霸王色下布满裂痕,但天龙人最高护卫的傲慢与对洛克斯d之名的根深蒂固恨意,让他无视了高空的剧变,更无视了墨时渊的存在。他眼中只有深坑中那具象征着旧时代罪恶源头的魁梧躯体。

“以神之名!给予最终审判!”费加兰德圣巨剑高举,剑身缠绕的漆黑武装色霸气如同沸腾的墨汁,毁灭性的力量疯狂汇聚,剑锋直指坑底毫无声息的洛克斯!他整个身体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金色流光,带着绝对的杀意,悍然扑下!剑锋所指,正是洛克斯的脖颈!

这一剑,快如雷霆,裹挟着神之骑士团最高统帅的毕生修为与疯狂意志,势要将海上霸主的头颅斩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墨时渊深蓝的眼眸甚至未曾转动,只是淡漠地向下瞥了一眼。那眼神,如同神明俯瞰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

北辰剑甚至未曾完全出鞘。

他只是对着那俯冲而下的金色身影,手腕极其随意地向下一划。

一道微不可查的银线,自剑鞘口一闪而逝。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刺目的光芒。那道银线仿佛融入了空间本身,又像是从存在的画布上轻轻擦去了一抹碍眼的色彩。

嗤。

一声微响,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

时间重新流动。

气势汹汹、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的神之骑士团司令官,费加兰德·加林圣,他那疾驰的身影在空中猛地一顿。

下一秒,他眉心至胯下,一道笔直的、散发着绝对“空无”气息的银线骤然亮起!他脸上狰狞狂怒的表情瞬间凝固。那道银线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终极虚无,他号称天龙人最强守护、拥有传说中“不死”恢复力的神裔之躯,连同那身坚不可摧的甲胄,以及手中那柄缠绕着顶级武装色的巨剑,如同被投入王水的沙雕,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从那道银线处开始,寸寸崩解、湮灭!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骨骼碎裂。是存在本身被彻底抹除!从物质到能量,从粒子到构成其生命印记的灵魂波动,一切都在那绝对的“虚无”法则下,化为最原始的、冰冷的、死寂的尘埃!

金色的甲胄碎片、巨剑的金属、强韧的血肉组织……所有承载着“费加兰德·加林圣”存在的一切,在万分之一秒内,彻底分解为肉眼难辨的灰白色细沙,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尘埃,簌簌飘散在神之谷充满硝烟与血腥的浑浊空气中。

原地,空无一物。仿佛这位立于世界权力顶点之一、掌控神之骑士团数百年的至高护卫,从未存在过。

整个战场,无论是挣扎起身的卡普、泡在海水里的罗杰、被伊姆残余意志影响而陷入呆滞的神之骑士团、惊魂未定正在劫掠财宝或救助同伴的洛克斯残部、还是试图重整阵型的海军精锐……所有人,所有声音,所有动作,都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扼住!

绝对的死寂降临。只有岛屿沉陷的闷响和海浪的咆哮成为绝望的背景音。恐惧,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恐惧,如同无形的瘟疫,瞬间席卷了每一个还能思考的生灵。那是超越了生死,直指存在与否的终极恐怖!

在这片凝固的、被恐惧支配的炼狱中心,墨时渊的身影悬浮于崩塌岛屿与混沌天空之间。深蓝大衣在紊乱的气流中纹丝不动。他缓缓抬眸,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下方每一张或惊骇、或绝望、或茫然的脸。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冰冷的铁律,清晰无比地烙印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带着不容置疑、终结一切的意志:

“战争,结束了。”

这宣告如同解除魔法的咒语,又像投入滚油的水滴。

“撤退!所有海军单位!放弃战斗!全力救助平民!优先转移伤员和幸存者!快!”卡普嘶哑却如同洪钟的声音率先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将帅威严。他挣扎着站直染血的身躯,尽管摇摇欲坠,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最后的责任。

“战国大将!”一名海军将领急切地看向同样浑身浴血、面色铁青的佛之战国。战国深深看了一眼高空那深蓝的身影,又扫过一片狼藉、无数濒死哀嚎的战场,铁铸般的面容下,牙关紧咬,最终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沉重的音节:“…执行卡普中将命令!撤!”

“嘛嘛嘛嘛!走!带上老娘的收藏品和财宝!”夏洛特·玲玲的狂笑带着劫后余生的癫狂,巨大的手掌捞起几个昏迷的特殊种族奴隶,霍米兹卷起财宝箱。金狮子史基早已带着他的浮空岛消失得无影无踪。洛克斯海贼团残部彻底崩溃,化作无数股只顾逃命的黑色浊流。

战场边缘的断壁残垣中,年轻的蒙奇·d·龙猛地扯下自己染血的、代表海军本部少将的制服外套,纽扣崩落在血泥里。他眼中最后一丝对体制的幻想,在费加兰德圣化为飞灰的那一刻彻底熄灭,被一种冰冷彻骨、足以点燃燎原之火的觉悟取代。他身形如电,剃与月步发挥到极致,撞开燃烧的障碍。“汤姆!坚持住!”他低吼着,将那个断腿的年轻海军士兵和护在身下的奴隶女孩一同扛起,另一只手抓起那个抱着孙子尸体、眼神空洞的老奴隶。一名试图拦截的cp0特工被他一记覆盖武装色的鞭腿抽碎了胸骨。

“罗杰!”雷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海岸边,长剑“冥王”精准荡开几支射向海面的流矢。贾巴紧随其后,双斧劈开拦路的浮木。罗杰躺在浅水中,看着伙伴,咧开染血的嘴角:“哈…就知道…你们这群混蛋…舍不得老子…”

雷利一把将他拽起,库洛卡斯迅速上前检查。贾巴则警惕地盯着不远处一艘被冲击波推到岸边的洛克斯方残破小船。

另一边,艾莉丝·d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蒂奇,踉跄着冲向废墟角落。她看到了那个曾用身体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巨汉——巴索罗缪·大熊。他靠在一块半塌的墙壁上,胸膛凹陷,口中不断溢出鲜血,肉球双掌无力地垂落。

“熊…”艾莉丝跌跪在他面前,声音嘶哑。她看着怀中襁褓里丈夫留下的最后血脉,眼中闪过刻骨的痛楚与决绝。她将染血的襁褓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塞进大熊勉强能动的臂弯里,目光死死锁住他痛苦却依旧清澈的眼睛。

“带他走…活下去!告诉蒂奇…他的父亲…不是毁灭一切的恶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剜出的血肉。她猛地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襁褓中幼子的面容,转身冲向那片沉梦力量消散后、戴维族水晶歌者希琳坠落的方向。

希琳躺在冰冷的碎石间,淡金色的血液浸透了残破的衣裙,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她淡金色的水晶眼眸倒映着彻底崩塌的天空,巨大的困惑与失望最终沉淀为一片冰冷的释然。艾莉丝冲到她身边,试图将她扶起。希琳却艰难地摇了摇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枚沾染血迹、散发着微弱柔和光芒的淡紫色水晶碎片塞进艾莉丝手中。水晶碎片触手温润,内里似乎有星河流转的幻影。

“种子……在…黎明…终见……”希琳的声音如同游丝,带着戴维一族最后的预言,消散在咸腥的海风里。她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化作点点淡紫色的晶莹光尘,缓缓升腾,融入这片染血的天空。艾莉丝紧握着那枚温润的预言水晶碎片,泪水终于无声滑落。

墨时渊悬于即将彻底沉没的岛屿上空,深蓝大衣的边缘被上升的海风猎猎吹动。下方是奔逃的人潮、燃烧的残骸、倒灌的怒海,一幅末日崩塌的图景。伊姆附身的萨坦圣身影早已在给出坐标后便如泡影般淡化消失,只留下那被虚无剑光撕裂后尚未完全弥合的空间褶皱。

他不再看这终局,缓缓转身。北辰剑无声入鞘,最后一点寂灭的星芒隐没。星穹列车庞大的银白舰体撕裂空间,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连接通道口幽蓝的光芒亮起,如同通往群星的灯塔。

就在他即将踏入通道的刹那,东方海天相接的混沌黑暗尽头,一抹极其微弱、却无比顽强的鱼肚白,刺破了厚重的阴云。

黎明,正挣扎着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