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风起云涌：暗棋落子，初战启
夜幕如墨，黑煞城的灯笼次第亮起，晕开一圈圈暖黄的光。城郊废弃矿坑的三声爆响沉闷得像闷雷滚过，没有灵力碰撞的锐利，只有凡铁炸裂的钝重——那是石磊按计划引爆的“破界雷”，用界隙沙混着凡铁熔铸，专破灵脉节点，却不沾半分灵力气息。
天道分身的意识在凌霄殿中微动，金光扫过矿坑方向，只捕捉到凡俗炸药的余波，冷哼一声便收回了注意。它正盯着偏殿中“静心打坐”的林野，丝毫没察觉对方垂在袖中的手，正以三长两短的节奏轻叩膝盖——那是给暗处的信号。
矿坑裂缝里，石磊抹了把脸上的灰，将怀里揣着的画塞回内袋。画上是林野托他画的简易地图，标注着引灵阵的布点。“都按野哥说的来！”他低声喝令身后二十个精挑细选的修士，“阵眼用灵晶，填缝的东西都带齐了？”
“带齐了！”众人应声，手里捧着的东西五花八门：有老修士珍藏的断剑（曾被天道使者嘲讽“废铁不如”），有年轻人母亲留的旧帕（浸过他三年来偷偷攒的灵血），还有孩子攥紧的糖纸（林野上次送的，一直没舍得扔）。这些东西没一样带强力灵力，却都沾着沉甸甸的“念想”。
“填！”石磊一声令下，众人手忙脚乱地往裂缝里填东西。每填一样，裂缝中就亮起一丝暖光，不是金光的凛冽，是带着体温的柔和——那是“人心念力”聚成的光。
与此同时，夜无殇带着另一队人摸到凌霄殿后方的聚灵塔。塔底基石已被他用“蚀灵水”泡了三日，那水是按林野给的方子，用还魂草混着寻常草药熬的，专克天道灵力却不显山露水。他挥刀劈向基石，“咔嚓”脆响里，是石头被凡人铁器凿裂的声音，干净利落，不带半分灵力波动。
“成了！”旁边的修士低呼，却不敢大声——他们中大多是曾被天道分身压制、敢怒不敢言的修士，此刻借着夜色遮掩，动作里带着压抑许久的狠劲。
偏殿内，林野缓缓睁眼，感应到矿坑方向的念力成团、聚灵塔的灵力滞涩了一瞬，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殿角轻声道：“第一子，落了。”
话音刚落，黑煞城的风里多了些细碎的动静。药铺的老大夫背着药箱出门，说是“夜诊”，却径直往城东走；卖花女挑着空担，说是“收摊”，脚步却朝着矿坑；连最胆小的小修士，也攥着根烧火棍站在街角，理由是“防野狗”——这些都是石磊和夜无殇提前打点好的人，拿着“夜巡”“采药”的借口，往念力汇聚处赶。
凌霄殿的金光终于察觉到异样。它猛地转向矿坑，发现裂缝里的暖光已汇成细流，顺着地脉往聚灵塔淌；再看黑煞城上空，竟隐隐浮起一层淡云，云里裹着的不是灵力，是无数细微的“活气”。
“凡俗伎俩。”天道分身的意识冷哼，金色灵力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朝着矿坑砸去。
就在此时，城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曾公开嘲讽林野“自不量力”的顶尖修士，此刻正站在城头张望。为首的白胡子修士皱眉道：“不对，那暖光……是聚灵阵的路数，但更纯。”他身旁的中年修士附和：“方才见石磊那小子带人往矿坑去，说是‘清理废矿’，莫非……”
正说着，金光砸向矿坑的瞬间，裂缝里的暖光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只手——老大夫的枯瘦手掌、卖花女的纤细指尖、孩子的稚嫩掌心，还有那几个顶尖修士眼熟的、自己门派传下的旧物所化的虚影——竟稳稳托住了金色瀑布。
“那是……我宗门的镇派玉佩？”白胡子修士瞳孔骤缩，那玉佩三年前被他“不慎”遗失，原来落在林野手里。他猛地拔剑，“走！去看看！就当……查探废矿异动！”
其他曾唾弃过林野的修士也纷纷附和：“对，废矿异动，关乎全城灵脉，不能不管！”找着台阶，便顺势拔剑跟上。
黑煞城的风里，顿时多了兵刃出鞘的清越声。林野在偏殿听得真切，抬头望向凌霄殿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