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状态的绝杀（5月24日 12:44）
就在纣的尸体轰然倒地的一刹那，礼堂内原本严阵以待的八只成熟体突然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混乱之中。它们的额头处原本闪烁着的红光此刻变得异常剧烈，仿佛是在拼命地试图重新连接某种失去的联系。
这些成熟体原本协调一致的攻击节奏也在瞬间土崩瓦解。有的成熟体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径直扑向离自己最近的队员；有的则像是迷失了方向的无头苍蝇，在原地漫无目的地打转；还有一些则对着队员们发出嘶吼，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完全失去了之前那种令人胆寒的威胁性。
然而，周麒却没有丝毫的停顿。此时此刻的他，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黑甲、沸血、入微三种状态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使得他的速度和精准度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扫过混乱的战场，最终落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成熟体身上。这只变异体此时正对着纣的尸体发呆，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而更重要的是，周麒注意到这只成熟体后背的角质层上，有一道之前被子弹打出的裂缝，这显然是一个明显的弱点。
“咻——”
周麒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以惊人的速度窜出。在入微状态下，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就连那成熟体的动作也如同蜗牛一般迟缓。
只见他身形一闪，轻松地避开了对方挥来的利爪。紧接着，他右手紧握军刀，如闪电般精准地刺入了变异体背后的裂缝中。手腕猛地一用力，军刀在变异体内迅速搅动起来。
刹那间，只听得“噗嗤”一声，黑绿色的内脏与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周麒毫不留情，手中的军刀顺着角质的纹路一路向前，直抵成熟体的脑干。
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成熟体甚至连嘶吼都来不及发出，便像一座被推倒的山岳一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解决掉第一只成熟体，周麒甚至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他的目光如鹰隼般迅速锁定了第二只成熟体。
这只变异体显然察觉到了周麒的厉害，它惊恐地想要逃窜。然而，周麒的反应速度更快，他仿佛能够洞悉这只变异体的心思一般，提前预判了它的逃跑路线。
只见周麒如疾风般绕到了变异体的前方，手中的军刀如同毒蛇出洞，直直地刺向它的膝盖关节。尽管这只变异体的角质层异常坚硬，但关节处却是其天然的薄弱点。
军刀毫无阻碍地刺入其中，瞬间，成熟体的左腿失去了支撑，它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周麒见状，顺势一脚踩住它的后背，手中的军刀如同闪电般从其后脑刺入，一击毙命。
第三只成熟体终于反应过来，朝着周麒猛扑而来。周麒不退反进，利用沸血状态带来的力量，侧身躲过利爪的同时，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臂，右手军刀横向一划——“咔嚓”一声，成熟体的手臂被硬生生斩断，黑绿色的血液喷了周麒一身。他借着对方吃痛的间隙，军刀刺向其额头裂缝，红光瞬间熄灭。
半分钟，三只成熟体，全是秒杀。
但周麒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能量正在快速流失，沸血带来的灼热感开始减弱，黑甲的光泽变得暗淡，入微状态下的“慢镜头”视野也开始出现波动。更可怕的是，手掌被触手扎伤的地方，那股阴冷的病毒再次开始蔓延，之前被压制的侵蚀感卷土重来，顺着血管向心脏逼近。
“还有五秒……”周麒在心里默数，眼神扫向队友的防守圈——林风正带领队员们缠住另外五只成熟体，历万胜的军刀被卡在一只成熟体的关节里，刘猛的手臂伤口再次渗血，赵鹏已经没了子弹，只能用枪托砸击变异体的头部，每个人都在硬撑。
不能再耗了。周麒猛地发力，朝着队友的方向冲去，途中避开两只成熟体的扑击，闪身躲到历万胜身后的立柱旁——这里是队友们形成的临时防御圈核心，相对安全。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那支淡绿色的试行版疫苗有着千斤重一般。这可是之前张上校给他们的，本应在任务结束后就归还，但由于任务尚未完成，他便一直将其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这支疫苗竟然成了他的救命稻草，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紧紧地攥着疫苗管，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原本指尖的伤口也再次渗出血迹，与疫苗管上的冷凝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红色。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只听“嗤——”的一声，他用牙齿咬开了疫苗的密封盖，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针头刺入自己的左臂肌肉。随着药液被推入体内，一股冰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然而，这股冰冷并非让人感到恐惧，而是伴随着一股温和却强劲的能量。这股能量就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硬生生地将正在体内肆虐的病毒逼退。与此同时，之前沸血残留的灼热感也与疫苗的能量相互呼应，共同逼退体内的病毒，使得他的体温开始缓慢回升。
原本因为病毒侵蚀而产生的冰冷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和舒适的感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活力，那些被病毒摧残的细胞也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重新焕发生机。
“呼……”周麒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心中所有的压力和焦虑都随着这口气一同释放了出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些许放松。
就在刚才，疫王的那一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周麒的心头炸开。他不知道疫王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试行版疫苗是否真的能够清除体内的病毒。面对未知的结果，周麒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而且，他还面临着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副作用。
根据张上校的说法，试行版疫苗的副作用很厉害，现在只是有状态顶着。这意味着，一旦沸血状态、黑甲和入微状态全部消失，他的身体将会承受更厉害的虚弱和不适。
果然，仅仅过了五秒钟，周麒就感受到了那股预想中的虚弱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首先是沸血状态的消退，体内原本如火焰般燃烧的温暖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他的肌肉也像是失去了能量的支撑一般，变得酸软无力，仿佛连抬起一根手指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紧接着，黑甲的光泽也彻底黯淡了下来，它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从周麒的皮肤表面缓缓剥离。随着黑甲的脱落，底下那纵横交错的伤口暴露无遗，鲜血再次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最后，入微状态的“慢镜头”视野也在瞬间崩塌。周围的世界突然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同时也让周麒一阵头晕眼花。
周麒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他想撑着军刀站起来，却发现手臂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瘫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带来钻心的疼痛。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意识开始模糊，可伤口的剧痛又时刻提醒着他——不能睡，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周麒！”林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解决掉自己面前的成熟体，立刻冲过来，半跪在周麒身边，“怎么样？病毒控制住了吗？”
周麒艰难地抬起头，嘴唇动了动，费了很大力气才挤出几个字：“没……没事……疫苗……压下去了……” 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刚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残敌的清理与团队的疲惫（12:47）
有了周麒解决三只成熟体的铺垫，剩余的五只成熟体在林风的带领下，清理起来顺利了不少。这些失去指挥的变异体虽然依旧强悍，却没了配合，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历万胜终于将卡在成熟体关节里的军刀拔了出来，他怒吼一声，借着拔刀的力道，将军刀刺入变异体的眼眶，黑绿色的脑浆溅了他一脸；刘猛忍着手臂的剧痛，举起工兵铲，狠狠砸在一只成熟体的后脑，工兵铲的木柄都被震得裂开；赵鹏则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筋，对着成熟体的膝盖关节猛戳，逼得对方跪倒在地，再由冯杰补刀，军刀刺入其额头裂缝。
整个清理过程只用了三分钟。当最后一只成熟体倒在韩沐飞的军刀下时，礼堂内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队员们粗重的呼吸声。
队员们纷纷瘫坐在地上，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黑绿色的血液和暗红色的粘液，伤口不计其数：刘猛的左臂被利爪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迷彩服；赵鹏的额头被成熟体的手臂擦伤，血流进眼睛里，视线模糊；历万胜的军刀卷了刃，虎口被震得发麻，几乎握不住武器；弹药更是所剩无几——步枪子弹加起来不到20发，手榴弹彻底告罄，只有军刀还能勉强使用。
林风扶着周麒，将他靠在立柱上，然后快速清点人数和伤势：“全员无阵亡！但有七人受伤，其中周麒、刘猛伤势较重，韩沐飞旧伤复发，其他人有的是轻伤有的是被抓伤。弹药剩余：步枪子弹166发，军刀12把（3把卷刃），医疗用品只剩半盒消毒棉和两卷绷带。”
这个情况让林风的眉头皱得更紧。现在的队伍，战斗力已经降到了谷底，别说继续执行任务，就连突围都成了问题。他看向周麒，后者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显然虚弱到了极点。
“周麒，撑住，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林风轻声说，伸手擦去周麒嘴角的血迹。
周麒缓缓睁开眼，眼神涣散，却还是努力挤出几个字：“六楼……王茗泽……他们……”
“放心，我马上联系他们。”林风点点头，掏出对讲机，调到六楼小队的频道，“王茗泽！王茗泽！听到请回答！七楼战斗结束，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随后是王茗泽带着喘息的声音：“林队！我们没事！之前有一只成熟体过来偷袭，被我们打退了！王芳的情况稳定了一些，但还是很虚弱，我们守在诊室里，没敢出去！”
“太好了！”林风松了口气，“你们待在原地别动，我们清理完这里就下去接你们，然后一起撤退！”
“收到！”
挂掉对讲机，林风又立刻调到装甲营的频道，按下通话键：“张上校！张上校！这里是行动小队，我们已经解决了七楼的变异体，请求指示！”
对讲机里的回应几乎是立刻传来的，张上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甚至有些沙哑：“林风！你们怎么才联系！情况紧急！尸潮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有至少八万只了！我们的弹药快打光了，重机枪营的三个阵地已经被突破，牺牲了二十七个兄弟！”
林风的心猛地一沉：“八万只？纣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为什么尸潮还在增多？”
“鬼知道！”张上校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这些丧尸像疯了一样，根本不怕死，前赴后继地冲！我们撑不了多久了，最多五分钟，五分钟后如果你们还没撤出来，我们就只能执行二号计划，全员撤退，然后基地会发射导弹炸毁医院！你们必须立刻撤离，快！”
“导弹炸毁医院？”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不行！我们还有队员在六楼，而且……我们还没找到病毒意志的源头！”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张上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要么五分钟内撤出来，要么一起被埋在里面！我已经让长枪排留了两辆装甲车在医院正门，装甲车会等你们十分钟，你们到了就能上车！没时间了，快！”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剧烈的枪声和爆炸声，随后张上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杂音：“就这样，我们要反击了，祝你们好运！”
通话被强行切断，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
林风僵在原地，手里还握着对讲机，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解决了纣这个“病毒代理人”，尸潮不仅没有退去，反而规模更大，甚至逼得装甲营要放弃他们，启动导弹炸毁医院。
纣不是病毒意志？那真正的源头在哪里？
他下意识看向礼堂四周——空旷的空间里，除了满地的尸骸、燃烧的桌椅和墙壁上枯萎的菌丝，什么都没有。舞台被菌丝覆盖，之前检查过，没有隐藏的入口；地面的地砖完好，没有暗门的痕迹；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狭小，根本容不下大型物体。七楼的会议室一览无余，别说病毒意志，连一点特殊的能量波动都没有。
难道病毒意志在地下停车场？或者在其他楼层？
可现在只有五分钟了。就算他们立刻去找，也未必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在五分钟内解决；就算解决了，也没人能保证尸潮会退去。
而另一边，是需要保护的队友：六楼虚弱的王芳和王茗泽三人，七楼重伤的周麒、刘猛，还有其他带伤的队员。如果继续寻找，一旦超过五分钟，所有人都会被导弹炸成碎片；如果现在撤退，虽然能保住队友的命，可之前的牺牲就白费了——褚强、何勇，还有装甲营牺牲的二十七名士兵，他们的死难道就没有意义了吗？人类对抗病毒的希望，难道就要这样破灭了吗？
林风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站在礼堂的中央，一边是队友的生命和五分钟的撤退时限，一边是未完成的任务和无数牺牲者的期待，天平的两端，都重得让他无法承受。
“林队？怎么了？张上校说什么了？”历万胜注意到林风的异样，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我们该撤了吧？王茗泽他们还在等我们。”
林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扫过疲惫不堪的队员们：周麒瘫在地上，意识模糊；刘猛咬着牙包扎手臂的伤口；赵鹏用消毒棉擦着额头的血；其他人都靠在墙壁上，眼神里充满了对生存的渴望。
他们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不是为了在这里送命的。
可任务呢？病毒意志不除，尸潮还会卷土重来，更多的人会死去，更多的家庭会破碎。
“林队，快做决定吧！时间不多了！”赵鹏的声音带着急切，他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张上校是不是催我们撤退了？”
林风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他想起了褚强牺牲前的眼神，想起了何勇为了掩护队友冲向尸群的背影，想起了王芳说的“军人的天职是保护人民，是完成任务”。
但他更想起了周麒虚弱的叮嘱，想起了王芳躺在诊室里的样子，想起了张上校说的“牺牲了二十七个兄弟”。
“我们……”林风的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艰难，“我们撤。”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但他知道，这是现在唯一的选择——保住活着的人，才有机会继续对抗病毒；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那才是真正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