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蝎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光，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林野站在原地没动，掌心往前一推，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砰”地一声挡在面前。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炸开，火星四溅。这一次，他不仅接住了攻击，还借着反冲力往后滑了半步，稳稳站定。
通道里弥漫着金属烧焦的味道，黑蝎的机械尾巴微微颤抖，刀刃边缘已经开始发红。他死死盯着林野，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爬出来的：“你刚才……根本不会用灵气。”
林野抬手抹了下嘴角渗出的血丝，咧嘴一笑：“现在会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脚踢向地上一块碎石。石头飞出去的瞬间，左右两侧岩壁的暗门“唰”地打开，三名杀手猫着腰冲了出来，手中短刃泛着幽蓝的光——明显淬了毒。
他们动作整齐，落地就围成三角阵型，一人在前，两人斜后包抄，隐隐封死了林野所有的退路。
林野没急着动手，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指尖还在轻微发抖，像是刚通了电的灯丝。但他笑了。
“以前画符要掐诀念咒，还得挑时辰。”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手，“现在才知道，原来画符不是用手，是用脑子。”
他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勾，没有符纸，也没有血，可空气中却响起一声轻“啪”，像是气泡炸开。紧接着，左侧的杀手脚步一顿，面具下的眼睛猛地睁大。
下一秒，那人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狠狠撞上岩壁又滑下来，短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另外两个杀手脸色变了。
林野不解释，也不听。他知道这招叫什么——母亲留下的笔记里提过一次，叫“意引破煞”。当初他还以为是玄学废话，现在才明白，那是给没有符箓的人准备的一条活路。
右边的杀手低吼一声，猛扑上来。林野侧身一闪，刀锋擦着卫衣袖子掠过，布料当场裂开一道口子。但他反手一掌拍出，掌心中的灵力压缩成团，直接轰在那人胸口。
“砰！”
那人倒飞出去，砸翻铁栅栏，趴在地上半天没动。
最后一个杀手愣了半秒，转身就想逃。
林野抬手，指尖又是一勾。这次连声音都没有，那人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像是背上压了千斤重物。
“别杀我！”那人喊得飞快，“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林野喘了口气，肩上的伤口开始发烫，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进脚边的酸辣粉盒底，发出轻微的“滋”声。盒子早就空了，最后一张符也早在上一章贴在苏浅耳边了。
他看着跪地的杀手，摇头：“我不是不杀人，是懒得杀你。”
说完，抬脚把他踹晕过去，顺手捡起掉落的短刃，掂了掂，扔进了旁边的岩缝。
这时，黑蝎动了。
他看都不看地上倒下的手下，机械尾重新高高扬起，刀刃嗡鸣声越来越刺耳，表面温度持续上升，已经变成暗红色，靠近岩壁的地方甚至开始冒烟。
“你要自爆？”林野问。
黑蝎不答，只是往前迈了一步。
林野也往前走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五米，热浪扑面而来。
“你们这种人，总觉得自己练到极致就能赢。”林野说着，忽然蹲下身，摸了摸脚边的石头，“可现实是，再狠的招式，也怕有人不要命地拆。”
他话音未落，突然把手里的石块甩向头顶的荧光矿石。
“啪！”
矿石碎裂，整段通道陷入短暂的黑暗。
黑蝎本能抬头，动作迟滞了零点几秒。
就是这一瞬，林野冲了上去。
他没有用灵气护体，也没画符，纯粹靠速度和街头混战练出来的近身技巧，一个滑步绕到侧面，抬腿猛踹黑蝎支撑腿的关节。
黑蝎重心不稳，踉跄一步。
林野紧跟着跃起，右手三指并拢，在空中快速画了个三角符纹，指尖带出一道微弱金光，直击机械尾的连接处。
“封！”
三道虚影符凭空浮现，贴在机械臂的三个节点上。符纹亮起的刹那，传动系统发出“咔”的一声闷响，像是齿轮卡进了沙子。
黑蝎猛地顿住，机械尾剧烈抽搐两下，最终僵在半空。
“你……”他转头看向林野，第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林野站在他面前，喘得厉害，脸上全是汗，衣服湿透，血还在流。但他站得很稳。
“你说我不会修真？”他笑了笑，“可我还活着，你就倒了。”
黑蝎还想挣扎，但机械尾彻底失灵，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林野没躲，任由他砸在自己脚边，发出沉闷一响。
通道里安静下来。
地上躺着四个杀手，全都没了动静。铁栅栏歪在一旁，倒计时屏幕闪烁着【00:47】，红光一下下扫过墙壁，像心跳。
林野回头看了眼苏浅。
她还在角落靠着岩壁，护盾符的光晕忽明忽暗，但人还没醒。他走过去蹲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
然后他从卫衣内衬撕下一小块布条，胡乱缠住肩膀的伤口。布条很快就被血浸透，但他没管。
站起来时，他发现脚边有样东西——是黑蝎掉落的通讯器，巴掌大，屏幕裂了，还在闪红字：【撤离失败，启动二级预案】
林野盯着看了两秒，一脚踩碎。
“想跑？阵眼还没炸呢。”
他转身走向通道尽头。前方岩壁出现一道窄缝，缝隙里透出暗红色光芒，像是地下熔岩在缓慢流动。空气变得燥热，呼吸都有点发干。
走到裂缝前，他停下。
里面空间不大，像个小型祭坛，中央立着一根石柱，表面刻满符文，正随着某种节奏微微发亮。柱子底部连着几根金属管线，一直延伸进更深的地底，隐约能听见水流声。
这就是阵眼的真实位置。
林野站在外面没进去，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它还在发热，但不像之前那么烫，更像是在提醒他：到了。
他低头看了眼酸辣粉盒。
空的。
又摸了摸虎口的旧疤，那里有点麻，像是电流经过。
“以前总觉得，没符就没法打架。”他自言自语，“现在想想，真是傻。”
他把盒子随手扔进岩缝，抬脚跨过门槛。
刚踏近一步，脚下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
石柱上的符文亮度骤增，红光瞬间铺满整个空间。林野眯起眼，看到柱子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非血亲不得近十步，违者触发反噬】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忽然笑出声。
“合着我还得验dNA？”
他没退，反而往前走了三步。
每走一步，石柱震动一次，红光更强一分。
当他走到第七步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看去，通道入口的岩壁正在缓缓闭合，像是机关启动了。再不走，就要被关在里面。
林野站着没动。
他知道这门关不上——血蛛组织的人刚进来过，说明出口机制还在运行周期内。真正危险的，是眼前的阵眼。
他伸手摸向石柱，指尖刚碰到表面，玉佩猛地一震。
一股信息流冲进脑海，不是文字，也不是画面，而是一种……熟悉感。
就像小时候妈妈煮的那碗阳春面，闻到香味就知道是谁做的。
“所以你是认我的？”他喃喃。
石柱的光缓和了些，不再刺眼。
林野收回手，环顾四周。这地方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用了几十年的老阵眼。管线崭新，接口处还有防锈涂层，明显是最近改造过的。
“你们这群人，还真把修真当装修工程干啊。”
他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石柱拍了张照。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柱子底部某块砖松动了一下。
林野眼神一凝。
他蹲下去，用指甲抠住砖缝，用力一掀。
砖块掉了，露出下面一个小隔间。
里面放着一张U盘，贴着标签：【重启密钥-仅限最高权限】
林野盯着看了三秒，伸手拿了出来。
U盘很普通，黑色塑料壳，金属接口有点磨损。他翻来覆去看了遍，没发现陷阱。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他把U盘塞进裤兜，站起身，“不仅能打，还能顺东西。”
他最后看了眼石柱，转身往回走。
岩壁缝隙已经缩到只剩半米宽，他侧身挤出去时，听见身后“轰”的一声，彻底封死。
通道恢复安静，只有倒计时屏幕还在闪：【00:12】
林野走过满地狼藉，看都没看那些倒下的杀手，径直走到苏浅身边。
他蹲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喂，醒醒，泡面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