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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秀树和阿直将最后一座石膏像上的浮尘仔细拭去,又用抹布将整间美术准备室的地板、窗台和陈列架都仔细擦拭了一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和清洁剂混合的味道。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将飞舞的微尘照得如同金色的细沙。

刚把工具归位,森田老师那熟悉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便再次在走廊响起。

门被推开,他带着那位“渊先生”又折返回来。

渊先生依旧安静地站在老师斜后方半步的位置,那双笼着灰翳的碧绿眼珠,不动声色地扫过焕然一新的房间,最后落在风间秀树身上。

“风间君,”森田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意味,又隐隐透着一丝为难,“这位渊先生,是我的重要合作者,接下来一段时间会作为我的专属雕塑模特,经常来这里。”

“他对环境有些...特别的要求,咳咳,也需要一个熟悉学校、做事稳妥的人帮忙处理些杂事。”

他的目光落在风间秀树身上,显然已经选定了目标。“所以,我希望你能担任渊先生在这里期间的临时助理。”

风间秀树:“.........”

一股强烈的不情愿瞬间涌了上来。

他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这差事还听起来就麻烦透顶,而且这位渊先生让他本能地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和隐隐的排斥。

他微微蹙眉,正想找个借口婉拒,比如课业繁重或者已经有其他安排什么的。

然而,森田老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赶在他开口前,轻飘飘地抛出了杀手锏:

“当然,不会让你白干。作为特别勤务,可以给你加社会实践学分,额外计入期末总评。”

话音落下,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秒。

风间秀树到了嘴边的拒绝,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幻,从抗拒到犹豫,再到一种近乎认命的无奈。

大学生活不言自明的铁律之一:在面对“计入期末总评”这种堪称硬通货的学分诱惑时,大多数时候,个人的好恶、直觉的警报,甚至是一些不重要的原则,都可以被暂时性地、策略性地搁置一旁。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一下,认命般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干巴巴的:

“......我干。”

一直紧挨在他身边、眉头紧锁的阿直,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几乎要贴到风间秀树身侧,嘴唇嗫嚅着,眼里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担忧。

他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拉住风间秀树的袖口,小声劝他再考虑考虑。

毕竟这个渊先生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风间秀树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在阿直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之前,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侧过脸,用只有两人能看清的口型,无声地对阿直说了两个字:

“没事。”

.........

风间秀树将渊先生那件颇有些分量的行李箱搬到森田老师特地安排的住处里。

他放下箱子,稍稍松了口气,刚直起身,准备礼貌告辞。

一股极其强烈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视线牢牢钉在了他身上。

是那位渊先生。

从踏入房间开始,这位新来的老师就以一种令人极不自在的姿态,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的阴影里。

自始至终, 目光都未曾从风间秀树的身上移开过分毫。

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帮忙的普通学生,更像是一个挑剔的美食家,在仔细地、贪婪地评估着橱窗里陈列的珍馐。

风间秀树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视线的轨迹。

它先是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扫过他清俊的侧脸轮廓,仿佛在描摹骨相的弧度。

然后,随着他刚才弯腰放下箱子的动作,那视线便不偏不倚地、重重地“落”在了他因用力而微微绷紧、透过制服布料隐约显露出少年人流畅而富有生命力线条的腰脊与后颈连接处。

在那里,停顿了许久。

久到风间秀树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

那视线是带着温度和质感的。

冰冷、黏腻,像某种深海生物的触手。

正缓缓地拂过他的皮肤,穿透薄薄的制服纤维,在细致地丈量着骨骼的硬度、肌肉的弹性,乃至...

皮下血液流动的温度。

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本能的寒意, 如同冰冷的蚯蚓,顺着他的脊椎悄然向上蜿蜒爬升。

风间秀树下意识地绷紧了后背的肌肉,动作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瞬,连呼吸都放轻了。

好想。

...好想、就这样把他拆解开,尝一尝。

渊的目光最终又移了回来,牢牢锁定了风间秀树的脸。

少年因为搬运重物和这莫名压抑的气氛,额前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几缕柔软的黑发被濡湿,贴在光洁的皮肤上。

在窗外斜射进来的微光下,呈现出一种湿润的、 仿佛带着甜香气的光泽。

好想...咬一口。

渊的舌尖几不可察地抵了抵自己异常宽阔的上颚,那笼罩着灰翳的碧绿眼瞳深处,某种非人的渴望一闪而过。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缺乏生动表情的模样,唯有那过大的嘴角,似乎比刚才又上扬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弧度。

“辛苦你了,风间同学。”

他终于开口,声音是一种低沉平直的调子。

听不出太多情绪。

却让风间秀树手臂上的寒毛莫名竖起了几根。

“...没事,应该的。”

风间秀树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几乎是下意识地垂下眼睫,避开了那令人极度不适的直视。

他低头从裤袋里拿出手机。

这个动作让他微微偏头, 露出一小截从衣领中延伸出来的、线条优美的脖颈。

那里的皮肤在室内昏沉的光线下,显出一种瓷器般的冷白,与鸦黑的发色形成刺目的对比,又因方才的劳作而透出极淡的、生机勃勃的血色。

渊的目光直勾勾地、毫不避讳地盯在那截脖颈上。

灰绿色的眼眸在阴影中幽幽发亮,像潜伏在灌木深处、锁定了猎物的野生豹子,专注得令人头皮发麻。

...好香。

一种干净的、带着年轻汗液的、蓬勃生命力的香气。

“渊先生。”

风间秀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操作着,“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吧。”

“平时我要上课,您对学校或住处还有什么不熟悉的地方,或者需要帮忙,就联系我。”

他将手机屏幕转向渊,指尖稳定。

眼神却依旧低垂着,没有再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