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烛龙初醒，双戒合一
淡蓝色的屏障与黑色光柱碰撞的瞬间，山巅的空气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秦凝霜能清晰感觉到指尖的“镇邪戒”在发烫，苏婉留下的玉佩悬浮在她眼前，表面浮现出和戒指上一模一样的烛龙纹路，两道纹路相互缠绕，像是在完成一场跨越三十年的呼应。
“不可能！这玉佩明明只是沈振海的护身之物，怎么会和‘镇邪戒’有关！”沈清寒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疯狂地摇晃手里的黑色铃铛，试图用怨气冲破屏障，可铃铛发出的刺耳声响，在淡蓝色光芒的笼罩下，反而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越来越微弱。
顾晏趁机举起灵能枪，金色的灵能在枪口凝聚成一道细长的光束，直刺沈清寒的肩膀。沈清寒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光束击中他身后的望月阁残垣，碎石飞溅中，一块刻着“望月”二字的牌匾轰然落地，摔得粉碎。
“顾晏，你父亲当年在望月阁当差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沈清寒捂着被灵能余波擦伤的胳膊，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你以为秦凝霜真的信你？她早晚会知道，你父亲顾长风当年不仅参与了追杀沈振海，还亲眼看着秦峰误杀清月，却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秦凝霜的动作猛地一顿，她转头看向顾晏，眼里满是震惊。顾晏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不是这样的，凝霜，你听我解释……”
“现在可不是听他狡辩的时候！”沈清寒抓住机会，双手结印，黑色的怨气从他体内疯狂涌出，化作一条巨大的怨魂锁链，朝着秦凝霜缠了过来。秦凝霜回过神，立刻挥出短刀，冰系灵能在刀刃上凝结成锋利的冰棱，将锁链劈成两段，可断裂的锁链像是有生命一样，又从地面钻出来，缠住了她的脚踝。
“凝霜！”顾晏立刻冲过来，金系灵能化作一把短刃，斩断了缠在秦凝霜脚上的锁链。可就在这时，沈清寒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烛龙图案，他将令牌狠狠按在望月阁旧址的地面上——那里正是苏婉说的，沈清月骨灰埋葬的地方。
“清月，哥哥这就带你回家！”沈清寒的声音带着哭腔，又透着疯狂，“用秦家的血，用望月阁的魂，为你铺一条回来的路！”
令牌嵌入地面的瞬间，整个山巅开始剧烈摇晃，黑色的怨气从地面的裂缝里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黑色的龙卷风，朝着秦凝霜和顾晏卷来。秦凝霜立刻将玉佩按在“镇邪戒”上，两道光芒彻底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淡蓝色光罩，将两人护在中间。可光罩外面的怨气越来越浓，光罩的颜色正在慢慢变浅。
“这样下去，光罩撑不了多久！”顾晏的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的灵能在锁灵阵的压制下，已经消耗了大半，“我们必须毁掉那个令牌，那是阵眼的钥匙！”
秦凝霜点头，目光落在沈清寒手中的铃铛上——刚才沈清寒摇晃铃铛时，怨气的波动明显更强，那铃铛恐怕也是控制阵眼的关键。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仅剩的灵能全部注入短刀，冰系灵能在她身后化作一对半透明的冰翼，她猛地抬脚，踩着冰翼朝着沈清寒冲了过去。
“不知死活！”沈清寒冷笑一声，挥手召出三道怨魂屏障，挡在自己身前。秦凝霜没有减速，短刀上的冰棱越来越长，她硬生生劈开第一道屏障，可第二道屏障上的怨气突然化作无数只黑色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沈清寒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手里的铃铛再次摇晃：“秦凝霜，你父亲欠我的，今天就用你的命来还！”
就在铃铛即将碰到秦凝霜额头的瞬间，一道金色的灵能突然从侧面袭来，击中了沈清寒的手腕。沈清寒吃痛，铃铛掉在地上，他转头一看，只见周明宇带着五个特勤局队员，正朝着山巅跑来，刚才那道灵能，正是周明宇发出的。
“周队！”秦凝霜心里一喜，趁机挣脱怨魂的束缚，后退几步，和顾晏站到了一起。
周明宇跑到两人身边，喘着气说：“山下的怨气暂时被控制住了，我带了几个灵能较强的队员上来支援。不过……”他看了一眼顾晏，欲言又止，“刚才在山下，我们发现了几个望月阁的人，他们说……要找顾大哥，问当年顾长风的事。”
顾晏的脸色更白了，他苦笑一声，对秦凝霜说：“沈清寒说的是真的，我父亲当年确实在望月阁当差，也确实在场。但他不是没说话，而是被望月阁的高层下了禁言咒，直到去世前，才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秦凝霜看着他，没有说话。她心里很乱，父亲的过往、顾晏的隐瞒、沈清寒的仇恨，像是一团乱麻，缠得她喘不过气。可她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烛龙的龙吟声越来越近，山巅的地面已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里隐约能看到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烛龙要醒了！”陈阳消失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淡金色光芒，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秦凝霜脑海里响起，“秦姐，用双戒的力量，把我的净化灵能注入阵眼，或许能暂时压制烛龙！”
是陈阳的灵识！秦凝霜猛地抬头，看向那道淡金色光芒——那是陈阳消散前，留在空气中的最后一缕灵能，此刻正漂浮在裂缝上方，像是在指引方向。
“陈阳！”秦凝霜眼眶一热，她立刻握紧“镇邪戒”和玉佩，朝着裂缝走去。顾晏和周明宇立刻跟上，周明宇带来的五个队员则围成一圈，用灵能挡住不断扑来的怨魂。
沈清寒看到他们的动作，疯了一样冲过来：“不准碰清月的骨灰！你们谁都别想阻止我！”他手里的黑色令牌再次亮起，裂缝里的怨气瞬间暴涨，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爪子，从裂缝里伸了出来，拍向秦凝霜。
“小心！”顾晏立刻挡在秦凝霜身前，金系灵能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挡住了爪子的攻击。可盾牌瞬间就被拍得粉碎，顾晏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鲜血。
“顾晏！”秦凝霜扶住他，心里一阵刺痛。她转头看向沈清寒，眼里的犹豫彻底消失，只剩下坚定：“沈清寒，你妹妹的死是个意外，我父亲到死都在愧疚。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执念！你看看这裂缝里的烛龙，它醒过来，第一个吞噬的就是你！”
“我不管！只要能让清月活过来，就算让我和整个世界陪葬，我也愿意！”沈清寒再次举起令牌，想要催动更多的怨气。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望月阁白色制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快步走了过来——是望月阁现任阁主，林月瑶。
“沈清寒，三十年了，你还没醒吗？”林月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年沈清月的死，根本不是秦峰的错，是望月阁的叛徒故意篡改了秦峰的剑招，让他误杀了清月。沈振海当年叛逃，就是为了找出那个叛徒，可你却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帮着真正的凶手做事！”
沈清寒猛地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胡说！你是望月阁的人，你当然帮着秦家！”
“我这里有当年的密卷，你自己看！”林月瑶从怀里拿出一卷泛黄的纸卷，扔到沈清寒面前。纸卷散开，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当年的真相：望月阁前副阁主赵坤，为了夺取阁主之位，暗中勾结邪灵，篡改了秦峰的灵能轨迹，导致他误杀沈清月，又嫁祸给沈振海，让两人反目。
沈清寒的手颤抖着，他蹲下身，一遍遍地看着密卷上的字迹，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不可能……我恨了秦峰三十年，恨了望月阁三十年，你现在告诉我，我恨错人了？”
“你不是恨错人，是被人当枪使了三十年！”林月瑶走到他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赵坤当年没能得逞，就躲了起来，这些年一直暗中给你传递假消息，让你帮他收集烛龙的邪灵之力，他想借你的手唤醒烛龙，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就在这时，裂缝里的烛龙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暗红色的眼睛彻底睁开，巨大的头颅从裂缝里探了出来，黑色的鳞片在怨气的笼罩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赵坤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带着得意的狂笑：“沈清寒，多谢你帮我唤醒烛龙！从今天起，这个世界就是我的了！”
众人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头，正站在望月阁的屋顶上，手里拿着半本和沈清寒一样的古籍——他手里的，正是当年望月阁留下的另一半古籍。
“赵坤！”林月瑶脸色一变，立刻举起长剑，“你居然还活着！”
“托你的福，我不仅活着，还找到了唤醒烛龙的完整方法！”赵坤说着，将手里的古籍扔向空中，两本古籍在空中合二为一，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光柱，直射烛龙的头颅。烛龙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身体开始从裂缝里往外钻，山巅的地面彻底崩塌，黑色的怨气像是潮水一样，朝着山下蔓延。
“现在怎么办？”周明宇的声音带着焦急，他带来的五个队员里，已经有两个被怨气附体，剩下的三个正艰难地抵抗着。
秦凝霜深吸一口气，看向顾晏：“不管你父亲当年做了什么，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阻止烛龙。”顾晏的眼里瞬间燃起希望，他用力点头：“好！”
“林阁主，你知道怎么关闭锁灵阵吗？”秦凝霜又看向林月瑶。林月瑶点头：“锁灵阵的阵眼除了清月的骨灰，还有赵坤手里的古籍，只要毁掉古籍，阵眼就会松动。”
“那我去毁掉古籍！”周明宇立刻说，他握紧手里的灵能枪，朝着屋顶上的赵坤冲了过去。可刚跑两步，烛龙突然挥起爪子，一道黑色的邪灵光束朝着他射了过来。周明宇身边的一个队员猛地扑过来，推开了他，自己则被光束击中，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小张！”周明宇目眦欲裂，可他知道现在不能停下，他踩着碎石，继续朝着屋顶跑去。
秦凝霜和顾晏对视一眼，同时朝着烛龙冲了过去。秦凝霜的冰系灵能和顾晏的金系灵能再次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灵能剑，朝着烛龙的眼睛刺去。烛龙吃痛，猛地甩动头颅，将两人震飞出去。秦凝霜摔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可她手里的“镇邪戒”和玉佩，却突然发出更耀眼的光芒。
“陈阳的灵识还在！”秦凝霜感觉到脑海里的淡金色光芒越来越强，她立刻集中精神，将双戒的力量和陈阳的灵识融合在一起，淡蓝色和淡金色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射烛龙的头颅。
烛龙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剧烈挣扎。赵坤见状，立刻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的丹药，塞进嘴里，他的灵能瞬间暴涨，手里的古籍再次亮起：“区区两个小辈，也想阻止我？”
他朝着秦凝霜挥出一道黑色的灵能，林月瑶立刻挡在秦凝霜身前，用长剑挡住灵能，可她的肩膀还是被灵能擦伤，鲜血直流。“凝霜，快！我撑不了多久！”林月瑶大喊。
秦凝霜咬紧牙关，将所有的灵能都注入双戒。就在这时，顾晏突然冲到烛龙的爪子下面，金系灵能化作一把巨大的锁链，缠住了烛龙的爪子，试图限制它的动作。“凝霜，快动手！”顾晏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灵能已经快要耗尽，锁链正在慢慢断裂。
秦凝霜闭紧眼睛，脑海里闪过陈阳的笑容，闪过顾晏的担忧，闪过父亲留下的那封信。她猛地睁开眼睛，双戒的光芒达到了顶峰，一道融合了冰系、金系和净化灵能的光柱，从她指尖射出，直刺烛龙的头颅和空中的古籍。
“不！”赵坤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古籍在光柱的照射下，开始慢慢燃烧，化作灰烬。烛龙的头颅被光柱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龙吟，身体开始往裂缝里缩去，黑色的怨气也在慢慢消散。
可就在这时，沈清寒突然冲到赵坤身边，手里拿着那枚黑色的令牌，朝着秦凝霜的方向扔了过去：“秦凝霜，就算我恨错了人，清月的死，你们秦家也脱不了干系！”令牌上的怨气突然爆发，击中了秦凝霜的后背，秦凝霜的身体晃了晃，喷出一口鲜血，双戒的光芒瞬间弱了下去。
烛龙抓住机会，再次从裂缝里探出头，朝着秦凝霜扑了过来。顾晏立刻冲过来，将秦凝霜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烛龙的攻击。金色的灵能在他身上形成一道屏障，可屏障瞬间就被烛龙的爪子拍碎，顾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角溢出大量的鲜血。
“顾晏！”秦凝霜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抱住顾晏，想要用自己的灵能救他，可顾晏却摇了摇头，虚弱地说：“凝霜，别管我……阻止烛龙……”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无数穿着特勤局制服和望月阁制服的人，朝着山巅跑来。林月瑶的声音带着兴奋：“是支援的人到了！”
赵坤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大势已去，他冷笑一声，身体突然化作一道黑色的烟雾，朝着山下逃去：“秦凝霜，顾晏，我还会回来的！”
烛龙失去了古籍的支撑，又被双戒的光芒压制，身体开始慢慢往裂缝里退去，暗红色的眼睛里满是不甘。秦凝霜抱着顾晏，看着慢慢退去的烛龙，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顾晏的身体突然晃了晃，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彻底失去了意识。秦凝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伸手探了探顾晏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在。“顾晏，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带你去治疗！”
周明宇跑过来，看到昏迷的顾晏和受伤的秦凝霜，立刻安排队员过来帮忙。林月瑶走到秦凝霜身边，看着她手里的双戒，轻声说：“这双戒合在一起，就是当年望月阁的‘镇龙双戒’，是专门用来压制烛龙的。沈振海当年带走其中一枚，就是为了防止赵坤利用烛龙，他一直在等一个能让双戒合一的人，看来那个人就是你。”
秦凝霜看着手里的戒指和玉佩，心里五味杂陈。她转头看向沈清寒，只见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那卷密卷，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周明宇想要过去抓他，却被秦凝霜拦住了：“让他走吧，他已经知道真相了。”
就在这时，山巅的地面突然再次震动，裂缝里的烛龙虽然退了回去，可裂缝深处，却传来一阵更诡异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秦凝霜的“镇邪戒”再次发烫，她低头一看，戒指上的烛龙纹路，居然开始慢慢变红。
“不好，烛龙虽然被压制了，可它的邪灵之力，好像唤醒了别的东西！”林月瑶的脸色瞬间变了。
秦凝霜抱着昏迷的顾晏，看向漆黑的裂缝，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知道，这一次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了，但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而赵坤的逃跑，沈清寒的下落，还有顾晏的伤势，以及父亲和顾长风当年的过往，都像一团团迷雾，等着她去解开。
山下的阳光慢慢穿透黑色的雾气，照在山巅的废墟上。秦凝霜深吸一口气，抱着顾晏，朝着山下走去。她的脚步有些沉重，可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她都会一直走下去，因为她不仅是特勤局的秦队，还是那个要守护这个世界的灵能者。而在她身后，那道漆黑的裂缝里，一双绿色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