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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深,院子里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巡夜婆子手里的灯笼晃悠悠,晕开一圈淡淡地光。

伴随着她们轻缓的脚步声,还有远处传来的三更梆子声,一声、又一声……

内室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火,光线柔和,不刺眼。

守夜的夏荷在外间的榻上睡得正香,呼吸均匀绵长,没有丝毫动静。

舒瑶躺在柔软的被褥里,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精神力却像无声的水波一样,悄无声息地蔓延出去。

穿过房门,越过庭院,一直延伸到前院的书房。

书房里还亮着灯,胤禟像是刚核对完外面铺子送来的账本。

正靠在椅子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对着桌上的一盏孤灯发怔。

烛光轻轻跳跃,映着他俊朗的侧脸,眉宇间却堆着化不开的疲惫。

像是有什么烦心事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是时候了。

舒瑶不再犹豫,念头一动,用精神力裹着一张提前备好的造梦符。

像一缕轻得不能再轻的风,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胤禟的眉心。

紧接着,她又分出另一股精神力,带着一颗无色无味、药效能管五十年的长期避孕丹,轻轻融进了胤禟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里。

这避孕丹是签到领的丹药大礼包里的。

从明年起,胤禟后院那些格格就会陆续传出喜讯,儿子一个接一个地生。

原主的记忆里,那些女人生了儿子后,没少在后院里兴风作浪,三天两头给原主添堵。

她没宜修那份狠劲,做不出下手害孩子的事。

更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拉回正道的老九,便宜了后院那些女人。

与其等着日后被她们搅得不得安宁,不如一开始就一劳永逸解决了。

经历过宜修那个世界,舒瑶算是想明白了。

办法不在老,管用就好。

与其费尽心机和后院一堆女人勾心斗角,应付层出不穷的麻烦。

不如直接釜底抽薪,从根源上搞定那个制造麻烦的男人。

这法子,省心又省力,见效还快。

也是她看小说时学来的经验。

要是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就先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她都有系统有空间了,要是不用这种一劳永逸的法子。

反倒掉价地跟那些侍妾格格们争来斗去,她自己都得嫌弃自己。

当然,这也跟她实在不擅长宅斗有关系。

既然不擅长,那就干脆掀桌不玩了,掀桌子这事儿,她手熟。

至于她自己,真要想生孩子,一颗生子丹就够了。

说实话,舒瑶本是不想生的,虽说有顺产丸能保她平安。

可自家这爵位要是没人承袭,日后怕是要像庄亲王府那样,过继别人的子嗣。

这么一来,这个“继祖”,好像还真是非生不可了。

……

胤禟半点察觉都没有,许是累狠了,又或是口渴得厉害。

他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仰头就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做完这两件事,舒瑶缓缓收回外放的精神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闭上眼睛,开始给胤禟编织梦境。

这个梦是舒瑶精心琢磨过的,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反复斟酌,专门往胤禟的软肋戳。

在梦里,她董鄂·舒瑶被塑造成了一个对胤禟无比痴心的傻女人。

不管胤禟怎么在后院流连,怎么宠爱其他侍妾,怎么为了八阿哥四处奔波、大把花钱。

甚至因为后院女人争风吃醋而误会她、责骂她,她都毫无怨言,默默忍受着一切。

她尽心尽力地替他打理后院,把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她含辛茹苦地教养他们唯一的女儿宝玥,教她读书识字、为人处世,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女儿。

梦境的转折发生在九龙夺嫡尘埃落定之后。

胤禟作为八爷党的核心干将,被登基后的雍正皇帝下令监禁。

削爵夺位,还被赐了“塞斯黑”的恶名,受尽屈辱。

树倒猢狲散,往日里那些围着他巴结奉承的人,瞬间变了嘴脸。

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半点晦气。

甚至还有人落井下石,把往日的恩情抛到九霄云外。

只剩下冷眼和嘲讽,还有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只有她这个嫡福晋,拖着早已被常年操劳和忧思拖垮的病体来回奔波,想方设法打点看守的侍卫。

变卖自己的嫁妆,只为了能给胤禟送一口热饭、一件暖衣,陪他说上几句话。

最后,在胤禟不堪受辱、选择自尽之后,她也没有苟活,一根白绫悬梁自尽。

践行了当初“生同衾、死同穴”的誓言,陪着他一起去了。

而他们的女儿宝玥呢?

梦境用近乎残忍的方式,展现了她悲惨的结局。

因为阿玛是获罪的“塞斯黑”,她的身份一落千丈,从人人巴结的皇子贵女,变成了连奴才都能随意欺辱的罪臣之后。

那个当初千挑万选、看似温文尔雅的额驸赵世旸,彻底撕下了伪装。

不仅拿着宝玥的丰厚嫁妆肆意挥霍,还一个接一个地纳妾,尤其宠爱那个矫揉造作、心机深沉的表妹。

那表妹五年内生了三个儿子,更是得意忘形,天天跑到宝玥面前耀武扬威。

嘲讽她生不出孩子,是个没用的废物。

宝玥被势利眼的婆婆日日逼着立规矩,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旧衣破袄,连府里得脸的奴才都不如。

她身边那些忠心耿耿的仆人,被赵世旸一个个找借口发卖,最后只剩下她孤苦无依一个人,郁结于心,无处诉说。

原本明媚开朗的少女,很快就被生活的磨难磨去了所有光彩,像一朵被霜打了的花,迅速枯萎。

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冬夜,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无人注意的角落。

临死前,她枯瘦如柴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早已干裂发黑的小糖人。

那是她小时候,胤禟带她出去玩时给她买的,她一直视若珍宝,贴身收藏了十几年。

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动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地唤着。

“阿玛、额娘……宝玥好冷……

宝玥想你们……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