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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魂穿大汉之卫家天下 > 第60章 云章初成 惊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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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落成典礼,在皇帝亲手尝试抄纸的环节达到了一个欢愉的高峰,然而,紧随其后的,才是今日仪式中最为荣耀和关键的环节——进献与题名。

卫铮深吸一口气,与身旁的卫振交换了一个眼神。卫振立刻会意,转身向着早已准备就绪的工匠们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随即,四名身着整洁工服、神色庄重肃穆的“匠”级工匠,两人一组,小心翼翼地抬着两个铺有明黄色锦缎的朱漆木盘,步履沉稳地走到御前,在距离御座约十步远处,恭敬地跪伏下来。

卫铮上前一步,朗声奏道:“陛下天威庇佑,工坊幸不辱命!此乃工坊建成后,精选原料,由首席工师卫振及诸位大匠亲手所制,首批最为精美、完整之‘流云笺’,特此进献陛下御览!此纸不仅宜书宜画,更承载着吾等工匠对陛下的赤诚之心与对技艺的极致追求!”

刘宏的目光立刻被那两个木盘所吸引。只见一个盘中整齐叠放着一摞纸张,其色泽匀净,在秋日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纸质肉眼可见的细腻挺括,远超他之前所见。另一个盘中,则陈列着几张特意制作的大幅纸张,上面甚至隐约可见仿照绸缎纹理压出的精致暗纹,堪称纸中极品。他忍不住起身,走到近前,亲手拿起一张,轻轻摩挲,感受着那平滑坚韧的触感,眼中满是惊叹与喜爱。

“好!甚好!果然不负‘流云’之名,更胜蔡卿当日所献!”刘宏连连称赞,爱不释手。

卫铮见时机成熟,再次躬身,声音清晰而充满诚意:“陛下,工坊初立,犹如新生儿,尚需嘉名以正其源,以显其贵。臣等斗胆,恳请陛下御笔亲题,为此工坊赐下名号,则工坊上下,必感沐天恩,兢业奉献,以报陛下!”

这个提议深合刘宏喜好文墨、自诩风雅的心意。他闻言,脸上笑容更盛,略作沉吟,目光扫过眼前精美的纸张,又仿佛透过工坊的棚顶望向秋日高远的天空。他缓缓踱步,片刻后,驻足吟诵道:“《诗·大雅·棫朴》有云:‘倬彼云汉,为章于天。’” 他环视众人,解释道:“此意乃是赞叹那浩瀚银河,星光璀璨,于苍穹之上织就华丽的纹章图案。”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肯定而昂扬:“朕观此造纸之术,化腐朽为神奇,使草木成篇章,其功其妙,亦如同这天上银河,编织出人间锦绣文章!便取‘云汉’之恢弘,‘文章’之华彩,此工坊,就命名为——‘云章工坊’!”

“云章工坊!”

此名一出,在场无论是随行的文官,还是卫铮、陈觉等人,心中皆是一震,随即涌起由衷的赞叹。这名字取得极妙!既巧妙化用《诗经》典故,将造纸术与天文、帝王文章相联系,格局宏大,意境高远;又贴合纸张本身“承载云章”(华丽文章)的功用,文采斐然。更难得的是,它完美契合了汉灵帝善于文赋、喜好风雅、自视甚高的心态,既显尊贵,又不失文化底蕴,远比直接以“皇家”、“御用”为名来得高明。

“陛下圣明!此名风雅高致,寓意深远,实乃点睛之笔!”立刻有近臣高声赞颂。

早有准备的小黄门立刻端上早已备好的紫檀木案,上面铺着最好的“流云笺”,以及御用狼毫笔、极品松烟墨。刘宏兴致勃勃,挽袖执笔,饱蘸浓墨,略一凝神,便挥毫泼墨,在纸上一蹴而就,写下“云章工坊”四个大字。其字虽非书法大家,却也结构端正,笔力尚可,自有一股帝王气度。

“好字!陛下笔力雄健,气韵非凡!”又是一片奉承之声。

皇帝当即下令,命随行的小黄门监,将这幅御笔题字即刻带回宫中,交由少府工匠,制成金匾,择日悬挂于工坊大门之上,以彰荣宠。

参观与题名环节结束,接下来便是论功行赏。心情大悦的刘宏,对主持工坊建造的卫铮和技艺最精湛、并指导他抄纸的卫振进行了重点褒奖。他也没有忘记一直为此事奔波、负责与卫铮对接传递消息的亲信宦官吕胥,此番亦得了不少赏赐,喜得吕胥眉开眼笑,连连叩谢。

随后,由随行的尚书郎官高声宣读了封赏诏命:

“羽林郎卫铮,督造工坊,克尽厥职,献技有功,特迁为黄门侍郎,秩比六百石,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

“工师卫振,技艺超群,教导有力,授工官丞,秩比四百石,赏锦帛三百匹,赐钱万!”

“其余参与建造之工匠、役夫,各赐酒肉,同沐皇恩!”

黄门侍郎!关内侯!

这可是天子近侍之职,虽秩级不高,但地位关键,能时常接触皇帝与中枢机要,远比羽林郎更显亲信!关内侯更是实实在在的爵位,意味着卫铮正式跻身贵族之列!而卫振也被授予了正式的官职,脱离了纯工匠身份。众人闻言,无不向卫铮和卫振投去羡慕与祝贺的目光。卫铮与卫振等人连忙出列,跪拜谢恩,心中亦是激动不已。

整个落成典礼,至此可谓圆满成功,荣耀备至。

然而,就在这满堂喜庆、众人皆沉浸在受赏的欢愉之中时,卫铮却隐隐感到一丝异样。他在整个接待过程中,似乎并未在随行的文武百官队列中,看到老师卢植,尤其是极力举荐他的蔡邕的身影。以蔡邕的名望和与自己的关系,如此场合,他理应出现才对。起初,卫铮只以为是自己在皇帝身边周旋,无暇他顾,未能留意。

待圣驾起銮,浩浩荡荡的队伍远去,工坊前喧嚣渐息,卫铮立刻招来负责情报收集的李胜,低声询问:“克之,今日为何不见蔡伯喈公与卢师?”

李胜面色顿时一变,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面带难色地道:“公子,正要禀报。蔡议郎……前日被朝中一班小人联名诬告,已被廷尉派人逮捕下狱了!此事发生突然,廷尉府封锁消息,属下也是刚刚才探听到确切消息,具体所告何事,内部尚在审问,还未查清……”

“什么?!”卫铮如遭雷击,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与担忧。“如此大事,为何不早报我?!”

李胜有苦难言,躬身道:“公子,这几日您为迎驾之事,废寝忘食,属下……”

一旁的陈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圆场道:“公子,此事确是克之疏忽。然则,此前数日,公子确然全身心投入典礼筹备,即便早报,恐也分身乏术,徒增烦扰,或影响接驾大事。”

卫铮闻言,深吸一口气,知道陈觉所言在理,自己刚才情急之下,错怪了李胜。他拍了拍李胜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克之,是我心急了。此事不怪你。但日后,凡涉蔡公、卢师及我身边紧要之人之大事,无论我在忙何事,必须第一时间报我知晓!”

“属下明白!”李胜郑重应下。

喜悦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重的阴霾。蔡邕下狱,绝非小事,其背后必然牵扯朝堂争斗。卫铮心念急转,深知此事刻不容缓。他立刻对卫振吩咐道:“大兄,工坊后续诸事,及陛下赏赐的分配,皆由你全权打理,按功行赏,务必安稳人心。”

卫振见卫铮神色凝重,知有大事发生,沉声应道:“鸣远放心,此处交予某便是。”

卫铮不再多言,对陈觉、李胜等人道:“我们速回宅中,商议对策!”

说罢,他甚至来不及换下官服,便匆匆登上马车,在张武等人的护卫下,向着洛阳城内疾驰而去。刚刚获得的荣耀与喜悦,此刻已被对师长命运的深深忧虑所彻底淹没。“云章工坊”的金字招牌尚未悬挂,其创始人却已不得不直面洛阳城中的又一场政治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