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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魂穿大汉之卫家天下 > 第10章 山河表里 贤良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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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冬日的阳光,有气无力地涂抹在安邑城外延伸向远方的官道上,试图融化夜间的薄冰,却只留下更多泥泞与水渍,反而更添了几分行路的艰难。卫铮勒住马缰,身后是已然看不见的安邑城郭与送别的身影。他极目远眺,东方那片在冬日灰蒙蒙天幕下连绵起伏的苍莽山影,便是他此行需要征服的第一道屏障——中条山。寒风卷起斗篷的边角,猎猎作响。

“少主,前方便是岔路了。”陈觉策马靠近,手中那幅描绘着山川河流的羊皮地图应声展开。他手指点向图上的脉络,“向西南,是通往蒲坂津的南路,商社常行此道,沿大河(黄河)而下,虽路途迂远,然道途相对平缓,驿站补给亦便。向东,”他的指尖划过一条蜿蜒没入山岭标记、显得更为纤细的路径,“便是吾等欲行的轵关陉,东路。”

卫铮的目光胶着在地图上,脑海中不仅回响着父亲与族老的叮嘱,更有一份超越时代的、对地理格局的宏观认知缓缓浮现。河东郡,这片土地,东倚巍峨太行、王屋,如巨人臂膀,将其与河内、中原隔断;西临奔涌黄河,天堑自成,隔绝关中;而纵贯其间的汾水,则如生命血脉,滋养着两岸的沃土与闻名天下的盐池。 山河环抱,既赋予了此地“表里山河”的稳固,也带来了交通往来的不便。

“仔细说说这三条路。”卫铮开口,声音平稳,既是为让队员们明晰前路,也是借此理清自己的思路。

陈觉领命,手指在地图上比划:

“中路,需从安邑南下,穿越中条山脉,经虞城、大阳城,从茅津乘船东下孟津,由孟津登岸,最终渡河抵洛。此路需山路与水路结合,昔年孝武皇帝时,便常由此路调运河东之盐铁以实京师。或由茅津渡过黄河,过河后,沿黄河南岸东行,经陕县,入崤函古道,终达洛阳。然路径迂回,山峦阻隔,陆路转运繁琐,非我等轻骑简从、追求迅捷之选。”

“西路,”陈觉的手指滑向地图下方,“自安邑向南,经猗氏、解县,抵蒲坂,由此处的蒲津渡过黄河。过河后,沿黄河南岸东行,经陕县,入崤函古道,终达洛阳。此路傍依大河,且有秦时驰道遗泽,乃连接关中与关东之干道,我卫家商社南下物资,多赖此途。若逢顺水,舟楫之便,省时省力。”

性急的王猛在一旁瓮声道:“那还犹豫啥?走西路啊!直接坐船,说不定还能碰上自家商队,讨几碗热酒驱驱寒!”

李胜却摇了摇头,他清楚情况,接口道:“王兄有所不知。如今正值隆冬,大河进入枯水期,部分河道或冰封难行,或暗礁凸显,舟楫之利大减。且南路需先向南至蒲坂,渡河后,若欲往洛阳,实则需向东北折返,绕行甚远。加之今岁酷寒,南路沿河,风寒更烈,道路恐亦难行。”他的分析切中要害,指出了西路当下的弊端。

卫铮望着路旁被冬日寒风吹得瑟瑟作响的枯草,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村落轮廓,心中蓦地一动。

“解县……”他喃喃自语道,仿佛这个地名有着无尽的魔力一般,让他不由自主地低声咀嚼着。突然,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在他脑海中闪现,几乎要脱口而出——关羽,关云长!

关羽,这个名字在中国历史上可谓是家喻户晓。他以勇猛无畏、义薄云天而着称于世,被后世尊为“武圣”。而此刻,这个名字却与解县这个地方紧密相连,让他不禁心生遐想:那位威震天下的关羽,是否正蛰伏于这片乡野之间呢?

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驰骋,想象着关羽在解县的生活。也许他正隐居于此,过着平凡的日子,与村民们一同劳作,享受着田园生活的宁静与恬淡;又或许他正在暗中磨砺自己的武艺,等待着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以实现他心中的抱负和理想。

无论如何,解县这个地方因为关羽而变得不再平凡。它承载着历史的厚重,见证了关羽的成长与崛起。而对于他来说,这个地名也因此多了一份特殊的意义,仿佛能够透过时间的长河,触摸到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他唤来李胜,低声吩咐:“去打探一下,可有人识得解县的一位姓关,名羽,字云长之人?或许…曾因仗义而亡命江湖?”他尽量描述得模糊,毕竟记忆中的细节已然斑驳。

李胜虽感诧异,但仍领命而去。他寻了路边歇脚的乡老、酒肆的伙计,甚至借口问路与田间劳作的农人攀谈。然而,多方打听下来,众人皆是一脸茫然,纷纷摇头,表示从未听闻过此名号。

李胜回报时,卫铮默然。是时空错位,关羽尚未出生?不可能,曹操、袁绍都出场了,关羽应该跟他们年纪差不多。或是其此时名声未显,如同泥沙中的明珠,不为人知?毕竟这里距离解县还有一天的距离,一个未成名的素人是不会为人所知的。亦或是自己记错了年份、地点?汉末的年号更迭、事件具体时间,对他这个穿越者而言,本就是一团模糊。

他暗自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当下首要之事是赶路,是融入这个时代,而非执着于寻找尚未登台的历史人物。机缘未至,强求无益。

“无妨,许是我记错了。赶路要紧!”卫铮神色恢复平静,仿佛方才的探寻从未发生。“以后还有机会”——他如此安慰自己。

目光最终落回那条指向中条山的纤细路径,决然道:“时不我待。闻喜、安邑已耽搁数日,若行中路和西路,年关前恐难抵洛阳。就走东路,轵关陉!”

陈觉精神一振,手指重点在那条线上:“东路,轵关陉—河阳通道! 此乃太行八陉之首,古来兵家必争之险隘。昔年淮阴侯韩信出奇兵,便是经此陉略定河东。吾等从安邑向东,无需南下折返,直经解县,翻越眼前中条山,入轵关陉,穿王屋山余脉,便可直插河内郡轵县。自此南下,经平皋、温县,抵河阳,由孟津或小平津渡河,对面便是洛阳城!”

他语气转为凝重:“此路确是三条中里程最合适者,克之前年来安邑(李胜字)曾走过此路,可为向导。轵关陉山路崎岖,冬日积雪冰滑,车马难行,更兼传闻间有剪径强人出没。非胆大心细、熟悉路径者,不敢轻涉。”

张武沉默倾听,此刻方简短开口:“险,闯过去便是。”话语一如既往的干脆有力。

杨辅、杨弼兄弟对视,眼中非但无惧,反而跃动着几分挑战艰险的兴奋。

卫铮深吸一口冰冷彻骨的空气,沉声道:“既定,便无反顾。检查马匹蹄铁,行李捆扎牢靠,备好绳索,小心前行!”

队伍拨转马头,离开相对平坦的官道,踏上东向矿山的路径。路面渐窄,颠簸加剧。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到半日,行至中条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