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引雷灼臂
祭坛崩塌的轰鸣仍在耳畔嗡响，整座冰窟如同被巨锤砸碎的琉璃盏，墨玉砖块裹着玄冰残片暴雨般砸落。我拽住雷鸣的战术带跌进冰缝，后背撞上冻土时，喉头涌起铁锈味的腥甜。“玉珏压住心肺！”明玉的手掌带着寒气贴上我后心，玉珏蓝光如冰泉灌入胸腔，翻腾的气血瞬息平复。上方传来九幽首领的狂笑，他黑袍如蝠翼展开，血淋淋的右掌死死扣住悬浮的卦盘。盘面“坎”“震”卦纹熔成赤金流火，岩浆般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黑袍袖管“滋啦”碳化，溃烂的蛇纹刺青遇火竟浮凸如浮雕，虬结的筋肉在雷光下跳动如活蛇！
“他在用血肉喂卦盘！”雷鸣的嘶吼混着冰渣砸来。他独臂将我推向冰壁凹槽，自己却因肋下旧伤牵制慢了半拍。穹顶雷云被卦盘引动，碗口粗的紫电如毒龙贯顶劈落，直击他左臂——
轰咔！
雷火炸开的强光吞没视野。焦臭味混着皮肉碳化的“嗤嗤”声刺入耳膜，雷鸣整条左臂瞬间漆黑暗沉，战术服熔成焦壳剥落，裸露的皮肤绽开蛛网般裂痕，炭化表皮翻卷处露出鲜红肌理。他闷哼跪地，牙关咬得咯吱作响，冷汗混着冰水从额角淌下：“……骨头没断！”
“别动！”明玉扑跪在地，急救包碘酒棉猛按灼伤创面。药液触及焦皮腾起白烟，雷鸣颈侧青筋暴起，却硬是挤出一句：“先……先弄死那龟孙！”话音未落，卦盘吸饱雷电的嗡鸣压过冰裂声。九幽首领踏着坠落的冰锥借力腾空，血掌引动盘面金芒凝成雷戟，戟尖直指明玉后心：“贱人坏我多少次局？！”
怀中骨笛应念震颤！我旋身掷笛截击，笛身血丝如毒藤缠向雷戟——
滋啦！
血丝与雷火绞杀的刹那，骨笛“咔嚓”崩出裂痕！雷戟虽偏斜半尺，余威仍炸开明玉脚畔冰层，气浪将她掀飞撞上冰壁。羽绒服后背“嘶啦”撕裂，内衬牦牛毛毡焦糊蜷曲，玉珏蓝光急裹她腰椎，将震荡内伤压回针刺麻痒。
“笛子是夔牛肋骨所制，硬扛天雷会碎！”明玉咳着血沫撑起身，声波仪锁定雷戟核心，“能量频率偏移0.7赫兹——用青铜剑引雷入地！”她目光如刃刺向我腰间的佩剑。
九幽首领的嗤笑从雷云中压下：“闻人玥的剑早废了！”他血掌猛拍心口螭龙胎记，胎记中“嗤”地射出黑血浇灌卦盘。盘面“震”卦纹路骤然扭曲，雷戟分裂成九条电蛇，蛇首獠牙开合，凌空噬向雷鸣未愈的灼臂！
千钧一发，我拔剑插地！青铜剑刃没入冰层三尺，剑格玉环与怀中玉珏断口蓝光暴涨。七道流光自玉珏迸射，如北斗星链缠上剑身——
“七星引雷阵！”我厉吼踏前。靴跟狠跺巽位冰砖（《淮南万毕术》地遁篇巽主风雷），剑身嗡鸣荡开青芒，九条电蛇如铁屑遇磁，扭身撞向剑锋！
噼啪——轰！
雷火顺剑身灌入冰层，蛛网状焦痕从剑刃辐射炸开。玄冰地基“咔嚓”裂开深壑，裂隙中裸露出墨绿青铜管道——正是五十六章沼气机关的残骸！残余沼气遇电即燃，幽绿焰龙顺着管腔倒卷，将九幽首领吞没！
“呃啊——！”烈焰中人影疯狂扭动。黑袍化为飞灰，裸露的脊背上赫然烙着一幅完整的螭龙衔雷图——龙尾缠腰，龙首咬住后颈，与我心口胎记如镜像对称！
“闻人长房双生子‘阴阳锁龙印’……”我抚过心口胎记灼痛处，“原来你是我血亲叔伯！”
烈焰中的身影猛然僵滞。
趁此间隙，明玉已撕开雷鸣袖管。炭化皮肉被她用手术刀急速削去，止血粉混着磺胺药膏厚敷创面，绷带缠紧时渗出淡黄组织液。“肌腱没熔断，但神经受损了！”她掌心玉珏贴住雷鸣肘关节，蓝光顺臂脉游走，“玉流能阻坏死，可恢复抓握至少要半月！”
雷鸣独臂撑地站起，惨白的脸扯出狞笑：“左手废了……还有牙呢！”他染血的齿缝咬住军工铲柄，独臂肌肉绷如铁弓。
卦盘忽从烈焰中升空！盘心液氮陨冰彻底汽化，盘面裂纹如金蛛爬满“河南洛阳”四字。九幽首领焦黑的身躯从绿焰中跌落，心口螭龙胎记竟脱离皮肉浮空，化作一条赤鳞血龙扑向盘面！
“他要融魂控盘！”我挥剑斩向血龙。剑锋触及龙鳞的刹那，胎记血龙骤然分裂——半条缠住剑身，半条钻进卦盘裂痕！盘身“嗡”地剧震，十二地支刻痕迸射血光，穹顶雷云如百川归海汇向盘心……
整座冰窟响起夔牛的长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