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铜树钥启门
夜幕笼罩下的三星堆祭祀坑，狂风呼啸而过，夹杂着沙尘，如利刃般抽打在人的脸颊之上。闻人瑨蜷缩着身躯，艰难地前行着。他身上那件原本卡其色的工装服早已被青铜锈迹所沾染，显得斑驳不堪。而他右手紧紧握着一把经过精心修复的分金尺，这把尺子仿佛拥有生命一般，闪烁着微弱却引人注目的金色光芒。
那淡淡的金光与闻人瑨左手手腕处不断渗出血液形成鲜明对比，两者相互映衬，宛如一幅神秘而又诡异的画卷。在这片昏黄的月色之中，这种奇异的景象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之感。
“快找青铜树部件，他们快追来了！”温明玉蹲在一块半人高的青铜残片后，浅灰色冲锋衣的衣角被夜风掀起，摊在石块上的笔记本里，密密麻麻的巴蜀图语与现代符号对应表已经画了大半。她抬头看向身后，远处伪考古队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铁锹铲土的“哗啦”声，听得人头皮发紧。
雷鸣站在两人身后，黑色战术服上溅着不少泥沙，左掌的“罪”字烙印此刻泛着浓得化不开的黑光，像一块吸附了所有黑暗的墨渍。他右手横握军工铲，脸色发黑，太阳穴处的黑斑已经隐隐有扩散的趋势，说话时带着明显的颤音：“头…好晕…这祭祀坑的能量波动太邪门，尸毒在反扑！”话音刚落，一块拳头大的碎石从上方坡体滚落，他猛地挥出军工铲，“砰”的一声将碎石拍飞，“你们专心找部件、破译图语，我来挡碎石和追兵，放心！”
闻人瑨没回头，目光死死盯着手中的卦盘残片，残片上的纹路正随着他的走动微微发烫，发出细碎的嗡鸣。“残片在共振，青铜树部件肯定藏在这附近能量最强的地方！”他踩着堆积如山的青铜碎片，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脚下的碎片有的带着锋利的棱角，有的刻着模糊的神目纹路，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远古的低语。祭祀坑东南角的碎石堆比别处更高，半米多深的探坑随处可见，其中一个探坑底部还残留着少量暗绿色的黏液，正是与卷三血藤同源的藤毒痕迹，看得人心里发毛。
“青铜树部件是神目之祭的钥匙，找不到它，咱们就算破译了机关也打不开地宫！”闻人瑨咬着牙，左手扒开一块二十多斤重的青铜残片，指尖突然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带着微弱的绿光。他眼睛一亮，立刻俯身用分金尺拨开周围的碎石，很快，一块半米高的青铜树部件显露出来——部件表面刻满了规整的神目纹路，纹路凹槽里泛着淡淡的绿光，正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找到了！”闻人瑨一把将部件抱起来，分量比想象中沉得多，他左腕的伤口因为用力，渗血瞬间加剧，血珠顺着小臂滑落到青铜部件上，竟被神目纹路瞬间吸收，绿光愈发浓郁。他顾不上擦血，抱着部件冲到温明玉身边，“明玉，对照机关，看看怎么激活！”
温明玉早已起身，蹲在地面的九宫格机关旁，手指着格子里的青铜符号，语速飞快：“这九宫格对应‘戴九履一’的卦象，每个格子的图语都不一样，我刚比对完，应该按‘日月星辰风雷雨电火’的顺序按压，才能激活机关！”她手里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勾画，“你看，第一格是‘日’符号，刻着太阳纹，第二格是‘月’，带月牙缺口，第三格是‘星’，是三个圆点，千万别按错！”
闻人瑨点点头，将青铜树部件放在九宫格机关正中央，部件底部的凹槽刚好与机关中心的凸起契合，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他握紧分金尺，眼神专注得吓人，尺尖对准第一格的“日”字图语：“九宫格机关，错一步就得触发流沙陷阱，比我上次在古玩店碰到的‘九宫锁’还邪门，咱们赌不起！”
远处的呐喊声已经近在咫尺，伪考古队的人影在夜色中隐约可见，为首的人挥舞着铁锹大喊：“他们找到青铜树部件了！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打开地宫！”
雷鸣猛地转身，军工铲往地上一插，溅起一片泥沙。他引动体内残存的龙纹之力，几道淡金色的纹路顺着手臂蔓延到铲身，猛地一挥，将几块滚落的巨石劈成碎片，形成一道临时屏障。“想过来，先踏过我的尸体！”他嘶吼着，脸色愈发发黑，太阳穴的黑斑已经扩散到下颌，左掌的“罪”字烙印黑光暴涨，尸毒的痛苦让他浑身发抖，“这尸毒比部队的神经毒素还狠，越是靠近祭祀坑核心，越难压制！”
“别硬扛，我们尽快激活机关！”闻人瑨喊了一声，分金尺稳稳点向第一格的“日”字图语。只听“咔嗒”一声脆响，九宫格第一格瞬间亮起绿光，地面微微震动，碎石堆开始簌簌落石。他不敢停顿，按照温明玉的指引，尺尖依次点向“月”“星”“辰”四格，每点一下，机关的绿光就亮一分，周围的能量波动也愈发强烈。
“小心！第三格是‘星’不是‘月’！”温明玉突然伸手，用手势示意闻人瑨。原来他刚才余光瞥见雷鸣被尸毒折磨的模样，心神一晃，差点按错格子。闻人瑨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调整分金尺的方向，精准点在“星”字图语上，“多谢！这机关真是要命，稍微分心就得出事！”
左腕的伤口渗血越来越多，血珠滴落在机关上，竟让图语符号的绿光更盛。闻人瑨能感觉到体内的气息在快速消耗，分金尺的金光也黯淡了几分，他咬牙坚持：“再加吧劲，机关快激活了！这破机关要是有破解费，高低得给我算双倍，比修古董还费精力！”
“嗤——”第五格“辰”字图语被激活的瞬间，雷鸣突然闷哼一声，呕出一口黑血，血滴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细小的坑洞。他左掌的“罪”字烙印黑光几乎要溢出来，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栽倒：“不行…尸毒彻底失控了…你们…你们别管我，赶紧打开地宫！”
“胡说什么！”闻人瑨头也不回，分金尺已经点向第六格“风”字图语，“咱们是队友，要走一起走！这部件搜寻费还没结清呢，你要是折在这，谁给我兜底？”
温明玉快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机关的变化，一边提醒：“剩下四格‘雷雨电火’，按顺序来，千万别慌！伪考古队快冲过来了！”
果然，几道黑影已经绕过碎石屏障，为首的人举着砍刀就朝温明玉砍来：“臭丫头，敢坏我们的事！”雷鸣眼疾手快，猛地挥出军工铲，将砍刀挡开，同时引动龙纹劈向那人脚下，逼得对方连连后退。“想动我的人，先问过我这把铲子！”他嘶吼着，黑斑已经蔓延到脖颈，视线开始模糊，但握着军工铲的手却依旧稳如泰山。
“最后三格！”闻人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体内气息消耗过大，左腕的伤口已经麻木。分金尺点向“雷”字图语，“咔嗒”声中，地面震动加剧，碎石滚落得更凶了；接着是“雨”字图语，机关发出沉闷的“轰隆”声，像是地宫的大门即将开启；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分金尺狠狠点向第九格“火”字图语。
“嗡——”
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过后，九宫格机关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绿光，青铜树部件上的神目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绿光顺着纹路流淌，与机关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地面开始剧烈震动，闻人瑨三人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一道一米宽的地宫入口赫然出现，入口内泛着浓郁的暗绿光，隐约能闻到一股古老的泥土气息。
“成了！地宫入口开了！”温明玉兴奋地喊道，笔记本上快速写下“地宫入口与文献记载的祭祀地宫一致”，内心忍不住吐槽：这图语机关的设计完全符合三星堆“天地人”祭祀逻辑，比实验室的密码锁还严谨，古人的智慧真是绝了，要是能申请研究经费，高低得给设计机关的古人颁个奖！
“快跳下去！”闻人瑨一把抓起青铜树部件，又伸手去拉温明玉。雷鸣则死死挡住冲过来的伪考古队，军工铲挥舞得虎虎生风，哪怕太阳穴的黑斑已经扩散到脸颊，他依旧咬牙坚持：“你们先下去，我断后！”
“别废话，一起走！”闻人瑨拽着温明玉的胳膊，率先跳进地宫入口，温明玉顺势将笔记本塞进怀里，紧随其后。雷鸣见状，猛地引动最后一丝龙纹，将身前的敌人逼退几步，转身纵身一跃，跳进了地宫。
三人刚落地，上方的地面就开始缓缓闭合，伪考古队的怒骂声和砸门声清晰传来：“快把门砸开！不能让他们跑了！”
“放心，这地宫入口是重力感应的，他们一时半会打不开，暂时安全了。”闻人瑨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大口喘着气，左腕的伤口终于不再渗血，但已经红肿一片。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青铜树部件，绿光依旧闪烁，“这部件果然是钥匙，没有它，根本激活不了机关，后续神目之祭全靠它了。”
温明玉蹲下身，借着青铜树部件的绿光检查雷鸣的状态。雷鸣已经虚弱地靠在石壁上，脸色黑得吓人，脖颈处的黑斑还在缓慢扩散，呼吸也变得微弱。“尸毒扩散太快了，再这样下去，就算压制住，也会损伤神经。”温明玉眉头紧锁，“文献里说神目之祭有净化之力，或许找到祭祀核心，就能彻底解毒。”
雷鸣勉强笑了笑，声音沙哑：“没事…我还撑得住…只要不拖你们后腿就行。”
闻人瑨站起身，分金尺在黑暗中重新泛起淡金光，照亮了前方的通道。地宫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巴蜀图语，与地面的九宫格机关符号同源，通道深处泛着暗绿光，隐约能看到一扇青铜门的轮廓。“前面有能量波动，应该是祭祀大厅，神目之祭的核心大概率就在那。”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明玉，你沿途破译石壁上的图语，看看有没有关于祭祀仪式的记载；雷鸣，你尽量稳住尸毒，我们尽快赶到祭祀大厅。”
“好。”温明玉点点头，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借着绿光开始记录石壁上的图语。
雷鸣挣扎着站起身，左手紧紧按住泛着黑光的“罪”字烙印，咬牙道：“走…我能撑住。”
三人顺着通道缓缓前行，石壁上的图语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出是祭祀流程的记载；地面偶尔能看到零星的暗绿色黏液，正是藤毒痕迹，让人不得不警惕卷三的血藤是否会在此地重现。青铜树部件在闻人瑨手中泛着稳定的绿光，与通道深处的暗绿光遥相呼应，仿佛在指引方向。
“你说这机关破解费和部件搜寻费，回头是不是得跟雇主算清楚？”闻人瑨突然开口，打破了通道的寂静，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趟活又累又危险，报酬少了可不行。”
温明玉忍不住笑了：“放心，雇主说了，只要拿到青铜树部件、破解神目之祭，报酬翻倍，少不了你的。”
雷鸣也跟着扯了扯嘴角，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却坚定了许多：“只要能解毒，我倒贴钱都愿意…不过雇主要是敢克扣报酬，我第一个不答应。”
通道深处的青铜门越来越近，暗绿光也愈发浓郁，隐约能听到门后传来细碎的声响。闻人瑨握紧分金尺，眼神变得专注：“祭祀大厅快到了，里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机关，大家小心点。”
青铜树部件的绿光突然暴涨，与通道深处的能量产生强烈共振，闻人瑨能清晰感觉到，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正在前方沉睡，而他们手中的部件，正是唤醒这股力量的钥匙。伪考古队的砸门声已经渐渐远去，但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