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站岔路口的风裹着尘土，吹得陆衍的衣角猎猎作响。林薇蹲在地上，指尖还停留在沾着消毒水的路面，墨玉令牌的莹光已经弱得几乎看不见 —— 那股属于黑衣人的戾气被刺鼻的化学气味彻底掩盖，连灵韵术都没法再追踪下去。
“真的追不到了？” 陆衍的声音沉得像夜色，目光落在远处两条延伸向黑暗的路，右边通往林少的私人庄园，左边则是熙攘的市区。他知道林少此刻说不定正坐在庄园的沙发上，等着黑衣人带回清灵丹的消息，可没有确凿证据，贸然过去只会打草惊蛇。
林薇站起身，轻轻摇了摇头，将墨玉令牌攥回掌心：“消毒水浓度太高，灵韵轨迹断了。不过……” 她从口袋里掏出刚才在面包车座位下捡到的一张皱巴巴的货运单，“这上面的收货地址是城西废弃钢厂，而且油墨味很特别，是城西老印刷厂特供的 —— 上次我爸收到的威胁信，用的就是这种油墨。”
陆衍接过货运单，指尖抚过上面模糊的字迹，突然想起在地下药材市场的遭遇 —— 当时一个商贩因为不肯给豹哥 “保护费”，被豹哥用一枚刻着 “豹” 字的黄铜戒指砸断了手指，而那商贩提到，豹哥的老巢，就在城西废弃钢厂。“是豹哥，” 陆衍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青铜丹令在口袋里微微发烫，“林氏集团养的打手，上次砸灵韵草基地，就是他干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钢厂？” 林薇立刻握紧墨玉令牌，莹光在她指尖又亮了几分 —— 她的灵韵术不仅能追踪气息，还能感知危险，有她在，至少能帮陆衍规避陷阱。
“不行。” 陆衍按住她的肩膀，指腹触到她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语气软了些却依旧坚定，“钢厂是豹哥的地盘，里面全是亡命徒，说不定还藏着武器。你留在工厂，一方面配合警察统计损失，把被抢的清灵丹数量、损坏的设备清单都核对清楚；另一方面盯着林氏集团的动静 —— 他们抢了半成品，肯定会想办法破解配方，你多留意药材行的进货渠道，别让他们再搞小动作。”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六粒清灵丹，淡金色的丹丸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这三粒你拿着，是我早上刚炼的，不仅能补气，遇到危险时捏碎，会释放出淡金色的光晕，能暂时晃瞎敌人的眼睛，还能让我感知到你的位置。” 陆衍将三粒丹药塞进林薇手里，又把剩下的三粒揣进自己口袋，“我骑摩托车去，目标小，机动性强，有消息随时给你打电话。”
林薇还想再说什么，陆衍已经转身走向物流站外的隐蔽处 —— 那里停着一辆他早上特意借来的旧摩托车，车身满是划痕，看起来毫不起眼，正好适合潜入。他跨上车，回头对林薇说了句 “放心”，就发动引擎，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夜色里响起，很快就消失在岔路口的方向。
林薇站在原地，攥着清灵丹的手微微出汗。她抬头看向城西的方向，墨玉令牌的莹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应着远方的丹火灵气，也像是在无声地祈祷。
四十分钟后，摩托车停在城西废弃钢厂一公里外的树林里。陆衍将车推进灌木丛，用枯枝盖住车身，确保不会被人发现。他整理了一下外套，将青铜丹令贴在掌心 —— 丹火灵气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在他指尖凝成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这是他在“丹术进阶” 时领悟的 “护灵术”，不仅能增强自身防御力，还能在攻击时附带丹火灼伤效果，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树林里的杂草齐腰深，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草叶断裂的 “沙沙” 声。越靠近钢厂，空气中的戾气就越重 —— 那是常年沾染暴力、血腥留下的气息，混着铁锈味和劣质烟草的味道，让人胃里发紧。陆衍放慢脚步，将气息放轻，像猎豹一样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钢厂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清晰 —— 几十年前废弃的炼钢炉锈迹斑斑，像一个个巨大的怪兽蹲在地上；破旧的仓库窗户没有玻璃，黑洞洞的像怪兽的眼睛；唯一的入口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酒瓶碰撞的脆响和男人粗鄙的笑骂声，间或还夹杂着女人的嬉闹。
陆衍深吸一口气，丹田处的丹火灵气骤然运转，掌心的金色光晕亮了几分。他快步冲到铁门前，右脚猛地踹出 ——“哐当” 一声巨响，铁门重重撞在身后的墙上，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掉落，连远处的炼钢炉都似乎晃了晃。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砸豹哥的门？” 仓库里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紧接着，五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冲了出来。他们个个身材魁梧，手臂上纹着狰狞的纹身，手里分别拿着铁棍、钢管和砍刀，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左脸有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刀疤，正是豹哥的头号打手 “虎子”。
虎子眯着眼打量着陆衍，当看清他的脸时，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狞笑：“哟，这不是恒丰药材行的陆总吗？怎么，放着好好的工厂不待，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送死？”
其他壮汉也跟着哄笑起来，手里的武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看这小子是来要回他的清灵丹吧？” 一个瘦高个壮汉晃了晃手里的钢管，“可惜啊，那些丹药早就被豹哥藏起来了，你今天要是识相点，跪下来给豹哥磕三个头，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陆衍没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缓缓抬起右手 —— 丹火灵气在掌心凝聚成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淡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他冰冷的眼神，也映得周围的杂草都泛着金色的光晕。“让豹哥出来，”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把清灵丹还回来，再为砸工厂、伤工人的事道歉，我可以饶你们一次。不然，这钢厂今天就别想留了。”
“装神弄鬼的玩意儿！” 虎子骂了一句，脸上的刀疤因为愤怒而扭曲。他挥着铁棍朝陆衍的脑袋砸来，铁棍带着风声，显然是下了死手。陆衍侧身躲开，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 —— 铁棍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
不等虎子反应过来，陆衍掌心的丹火火焰猛地掷出 —— 火焰擦着虎子的胳膊飞过，落在他身后的柴堆上。柴堆早就被雨水泡得半湿，却在接触到丹火的瞬间，“腾” 地一下燃起熊熊大火，淡金色的火焰窜起两米多高，将周围的夜色都染成了金色。
虎子只觉得胳膊一阵灼痛，他低头一看，衣袖已经被火焰烧破，露出的皮肤红肿一片，还起了几个水泡。“啊 —— 我的胳膊！” 他惨叫着后退，眼神里满是恐惧，“这是什么鬼东西？”
其他壮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吓了一跳，脸上的嘲讽瞬间变成了忌惮。但他们毕竟是跟着豹哥混了多年的打手，很快就反应过来，挥舞着武器朝陆衍围了上来。“一起上！他就一个人，耗也能耗死他！” 瘦高个壮汉喊道，手里的钢管朝陆衍的腰腹砸去。
陆衍不退反进，丹火灵气在指尖凝成尖锐的 “气刃”—— 他身体微微下蹲，避开瘦高个的钢管，同时指尖的气刃划过对方的手腕。“啊！” 瘦高个惨叫一声，钢管 “哐当” 掉在地上，他捂着流血的手腕，踉跄着后退，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上，在火焰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右边的壮汉见状，举起砍刀朝陆衍的肩膀劈来。陆衍侧身躲开，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的气刃抵在他的喉咙上：“不想死就放下刀。” 壮汉的身体瞬间僵住，看着喉咙上冰冷的气刃，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手里的砍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陆衍松开手，手肘狠狠撞在壮汉的胸口 ——“砰” 的一声闷响，壮汉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很快就没了动静。
剩下的两个壮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他们手里的武器还举着，却再也不敢上前。陆衍一步步逼近，掌心的丹火火焰又亮了几分：“还要打吗？”
两个壮汉连连摇头，扔下武器转身就想跑。陆衍怎么可能让他们逃走 —— 他指尖的气刃再次飞出，分别击中两人的膝盖。“扑通” 两声，两人跪倒在地，膝盖处的裤子被气刃划破，鲜血渗了出来，疼得他们惨叫不止。
不过三分钟，五个壮汉全被打倒在地，有的捂着伤口哀嚎，有的昏死过去，还有的在地上瑟瑟发抖。陆衍踩着满地狼藉走进仓库，仓库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几盏破旧的灯泡挂在天花板上，忽明忽暗。
仓库中央放着一张破旧的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 他穿着花衬衫，敞着领口，露出脖子上的豹子纹身，手里端着一个酒杯，怀里还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是豹哥。他听到外面的动静，原本还不耐烦地骂了几句，可当看到陆衍走进来，手里的酒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红酒洒了一地。
“陆、陆衍？你怎么会在这里？” 豹哥慌忙推开怀里的女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色厉内荏地喊道：“我告诉你，我可是林氏集团林少的人！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林少不会放过你的！他会让你和你的药材行、工厂一起消失！”
“林少？” 陆衍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丹火灵气在他掌心再次凝聚，“你以为他会保你？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用完了就会被扔掉。砸了我的工厂，抢了我的清灵丹，伤了我的工人，这笔账，我今天要跟你算清楚，谁也救不了你。”
豹哥被逼得退到墙角，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他看着陆衍眼里的杀意，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他突然眼神一狠，将匕首朝陆衍的胸口掷去 ——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速度极快。
陆衍侧身躲开，匕首 “噗” 的一声钉在墙上，刀刃还在颤动。就在豹哥以为自己有机会逃跑时，陆衍突然冲了上去，右手抓住他的手腕，丹火灵气顺着指尖传入豹哥的体内。
“啊 ——！” 豹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只觉得手腕像是被扔进了火里，剧痛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骨头都像是要被烧化了。他的手腕被陆衍攥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自己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发烫。
“说，清灵丹在哪里？” 陆衍加重了力道，豹哥的手腕发出 “咯吱” 的声响，像是随时会被捏断。
“在、在里屋的木箱里！我都说！我全都告诉你！” 豹哥疼得满头大汗，头发和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是林少！是林少让我干的！他给了我五十万，让我砸了你的工厂，抢了清灵丹，还要我把你废了！他说只要我办成这件事，就把城西的药材走私渠道交给我！我也是被他逼的，我不敢不听啊！”
陆衍的眼神更冷了，他早就猜到是林少指使的，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狠，连废了自己的心思都有。他松开手，一脚将豹哥踹倒在地 —— 豹哥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带我去拿清灵丹。” 陆衍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豹哥不敢反抗，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还在发烫的手腕，领着陆衍往仓库内侧的小房间走。小房间的门是用铁皮做的，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豹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手忙脚乱地打开锁，推开了门。
房间里堆着三个巨大的木箱，木箱上还贴着 “林氏药材供应链” 的标签 —— 显然是豹哥用林氏集团子公司的名义运过来的。陆衍走过去，打开最上面的木箱，里面果然是工厂被抢的清灵丹，淡金色的丹丸装在瓷瓶里，整齐地码在箱子里，一数正好是五大箱，一瓶都没少。
另外两个木箱里装的是非法囤放的濒危药材，有穿山甲鳞片、犀牛角粉末，还有一些连陆衍都叫不上名字的稀有药材 —— 这些都是国家明令禁止买卖的，豹哥竟然敢私藏这么多，看来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
陆衍刚要将清灵丹搬出来，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 不是摩托车的声音，而是多辆轿车的声音，而且听动静，至少有五辆。紧接着，仓库的大门被人推开，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人走了进来，他们个个身材高大，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保镖们分散开来，将仓库的各个出口都堵住，然后纷纷侧身，给身后的人让出一条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面料考究，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手表，手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戒指，虽然头发已经有了些白霜，却依旧气场强大，每走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豹哥看到这个男人，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抱着男人的腿，哭喊道：“龙爷！您可来了！快救我！这小子要杀我！他不仅毁了我的人，还想抢您让我保管的药材！”
被称作 “龙爷” 的男人没有看豹哥，甚至连腿都没动一下，只是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保镖。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将豹哥从地上拉起来，死死按在一旁。龙爷的目光落在陆衍身上，眼神里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你就是陆衍？恒丰药材行的那个年轻人，还懂古法丹术？”
陆衍握紧掌心的青铜丹令，丹火灵气在指尖悄悄凝聚 —— 他能感觉到，这个龙爷不简单，身上的气息虽然平和，却比豹哥的戾气更让人忌惮，显然是个常年身居高位、手握权力的人。“我是陆衍。” 他没有回答龙爷的其他问题，反而反问，“你是谁？和豹哥是什么关系？”
“我叫龙五，别人都叫我龙爷。” 龙爷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带着几分沧桑，却依旧挡不住他的威严，“东区五省的地下药材生意，都归我管。豹哥是我的人，帮我打理城西这边的渠道。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冷了下来，“他这次私自帮林氏集团做事，砸了你的工厂，抢了你的丹药，还私藏濒危药材，坏了我的规矩，我不会护着他。”
龙爷转头看向身后的保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豹哥和他的人都带下去，交给警察。私藏濒危药材、故意伤害、破坏他人财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用手下留情。”
“是，龙爷！” 保镖们齐声应道，拖着还在挣扎的豹哥和地上的壮汉们往外走。豹哥一边挣扎一边喊：“龙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我为您做了那么多事！林少还会找您麻烦的！”
龙爷没有理会豹哥的叫喊，直到仓库里只剩下他和陆衍两个人，他才再次看向陆衍，眼神里的欣赏更浓了：“我早就听说，恒丰药材行出了个年轻人，炼的清灵丹效果远超普通丹药，还能用法术一样的能力辨药、护药。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 单枪匹马闯豹哥的老巢，还能凭一己之力制服五个打手，这份胆识和实力，在年轻人里很少见。”
他走到装着清灵丹的木箱旁，弯腰拿起一个瓷瓶，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药香飘了出来。龙爷闻了闻，眼神里的赞赏更甚：“丹香醇厚，灵气内敛，确实是上等的丹药。我对古法丹术很感兴趣，想找个时间跟你好好聊聊 —— 比如，这清灵丹的配方，还有你的丹术传承。不知道陆先生有没有兴趣？”
陆衍看着龙爷，心里清楚，对方不是真的对丹术感兴趣，而是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