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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铸史,乾坤新定。金銮殿内那根铭刻着“凤御九天”的盐柱,与那被强行改写的《女帝本纪》开篇,如同两道不可违逆的天宪,将朝堂之上最后一丝公开的质疑与摇摆也彻底碾碎。然而,权力的交替从未真正平静,表面的顺从之下,是更深沉的恐惧、算计与不甘。尤其那些世代簪缨、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以及部分忠于萧珩、对眼前局面倍感屈辱的旧臣,他们的沉默,比喧嚣更具威胁。

沈娇娇深知,仅凭盐柱之威与史笔之厉,尚不足以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尤其是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依旧怀念旧秩序、或是对萧珩抱有期待的“忠臣”们,彻底断绝念想。她需要一场更直接、更残酷的仪式,来最终确立这不可动摇的新秩序。

这一日,大朝会。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沈娇娇并未像往常那样倚坐盐柱之旁,而是命人在御阶之下,正对百官的位置,设下了一张巨大的青铜棋盘。棋盘古老,纹路深邃,仿佛承载过无数杀伐之气。棋盘两侧,并未放置寻常的玉石棋子。

朝会议事过半,所议无非是北疆安抚、新政推行等常规事务,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正在积聚。

果然,在一位出身清河崔氏、素以刚直敢言着称的老御史,就某项触及世家利益的新政措辞提出些许“斟酌”建议后,沈娇娇缓缓抬起了手,止住了朝堂上本就小心翼翼的议论。

“都说治国如弈棋。”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今日,本宫便与诸位,好好弈上一局。”

她站起身,走到那青铜棋盘之前。指尖寒光一闪,一柄小巧锋利的金刀已握在手中。在百官惊骇的注视下,她竟用那金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左手腕脉之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滴滴答答,落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溅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她却面不改色,仿佛那流淌的不是自己的生命之源。

她将流血的手腕悬于棋盘之上,任由那滚烫的鲜血,一滴滴,精准地落在棋盘纵横交错的格点之上!每一滴血落下,并未晕散开,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凝聚、固化,化作一颗颗圆润、饱满、色泽暗红、隐隐有光华内蕴的——血棋子!

不过片刻,棋盘之上,已布满了数十颗这样的血子,隐隐构成一种玄奥而充满杀气的阵势。

“此局,便以这江山为注,以诸卿……九族为筹。”沈娇娇抬起依旧在淌血的手腕,指尖拂过一颗血子,目光扫过底下脸色煞白的群臣,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与本宫对弈。赢者,加官进爵,恩荫子孙。输者……”

她顿了顿,声音如同万载寒冰:“诛连九族,鸡犬不留!”

“现在,谁先来落子?”她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殿内死寂!无人敢应声!这哪里是弈棋?分明是索命!

沉寂中,那位方才出言的崔老御史,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终,一股身为士大夫、护卫正统的悲愤与决绝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他猛地出列,昂首挺胸,虽身躯微颤,声音却带着嘶哑的铿锵:“妖妃祸国!篡改史册!胁迫君臣!老夫……老夫便以这残躯,与你搏命!看你这妖术,能猖狂到几时!”

他虽不懂高深棋艺,但此刻已抱必死之心,只想以自身鲜血,惊醒这沉沦的朝堂!他走到棋盘前,看着那诡异血腥的棋子,心一横,便要随意落下一子(他并无真实棋子,此举更多是象征性的对抗)。

然而,就在他意念一动,试图指向棋盘某处的瞬间,异变陡生!

棋盘之上,一颗属于沈娇娇的血棋子,仿佛被他的敌意与精神所引动,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血光之中,那棋子竟骤然变形、拉伸,化作一个寸许高、身披血色甲胄、面目模糊却杀气腾腾的兵卒虚影!

这血兵虚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猛地从棋盘上跃起,如同一道血色闪电,瞬间跨越了现实与虚幻的距离,直接扑向了崔御史那凝聚了对抗意志的精神投影(在沈娇娇的异能场域中,每个人的精神意念都如同实质)!

“嗤——!”

仿佛热刀切油,那血兵虚影竟一口“咬”在了崔御史的精神投影之上,疯狂吞噬、撕扯!

“啊——!”崔御史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并非肉体之痛,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与湮灭之感!他抱头倒地,浑身剧烈抽搐,眼耳口鼻中竟渗出丝丝黑红色的血线,眼神迅速涣散,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不过几息之间,便再无声息,竟是真的魂飞魄散,生机断绝!

而那血兵虚影在吞噬了崔御史的精神意念后,似乎壮大了一丝,颜色更加暗红,这才心满意足地缩回棋盘,重新化为一颗静止的血棋子。

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远超理解、直击灵魂的恐怖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这不是棋局,这是炼狱!那血棋子,竟能直接吞噬人的精神意志,致人死地!

血弈慑群臣。沈娇娇以这血腥而诡异的棋局,向所有人展示了超越凡俗的力量,以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绝对意志。这已非权谋,而是神魔般的掌控!

她收回依旧在渗血的手腕,伤口在其异能下迅速愈合。她看着棋盘上那颗刚刚“饱餐”一顿、愈发妖异的血棋子,又扫过瘫软在地、已无生息的崔御史,以及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百官,淡淡开口:

“还有谁,想与本宫对弈?”

无人应答。唯有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萧珩高坐龙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放在扶手上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深处翻涌着滔天巨浪,最终,却归于一片深沉的、压抑的平静。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朝堂,这江山,已彻底姓了“苏”。而他,这位名义上的帝王,在这血棋弈江山的绝对力量面前,又能如何?

新的秩序,以最残酷的方式,烙入了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