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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婴降世,百凤来朝,祥瑞之兆遍传天下。那株孕育了皇嗣的灵根梅树,被萧珩下旨移栽至皇宫禁苑核心,受万民香火供奉,其下埋入玉玺拓印,引动国运滋养,愈发显得灵气氤氲,华光灼灼。小皇子被赐名“萧煜”,取“日光炽盛,照耀山河”之意,其诞生之传奇,甫一传出便奠定了无可动摇的继承人之位,朝野上下,再无杂音。

然而,萧煜的诞生,并未如传统般将沈娇娇束缚于深宫育儿之事。她依旧是那个慵懒娇蛮、念头天马行空的皇后,只是眉宇间因损耗元气而残留的淡淡倦色,与鬓角那几缕刺目的霜白,为她平添了几分易碎而神秘的美感,也让她更得萧珩与宫人心疼的纵容。

这一日,大朝会。

金銮殿上,百官肃立。萧珩端坐于九龙金椅之上,玄衣纁裳,冕旒垂落,正听着户部官员奏报因“日精”普照而带来的各地丰收喜讯,以及请示对西北新收复疆域的治理方略。殿内气氛庄重,秩序井然。

忽闻环佩叮当,一缕清越嗓音自殿外传来,打破了朝堂的肃穆:

“哟,这么热闹,说什么好玩的事儿呢?”

众臣循声望去,只见沈娇娇一身并未按品级大妆,只随意穿了件绯色宫装,外罩一件雪狐裘,怀里还抱着裹在明黄襁褓中的小皇子萧煜,就这么施施然迈过了金銮殿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门槛。

她步履轻盈,面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那份经由无数风波淬炼出的、糅合了娇憨与威严的气度,竟让满殿朱紫公卿一时忘了斥责其“干政”、“失仪”,反而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萧珩见她进来,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并未因她擅闯朝堂而有丝毫不悦,只温声道:“你怎么来了?外面风大,仔细着了寒气。”语气中的关切溢于言表。

沈娇娇抱着孩子,径自走上丹陛,来到龙椅之前。她先是将怀中咿呀学语的萧煜,不由分说地塞到萧珩怀里:“喏,你儿子,抱好了。这小子沉得很,本宫手酸。”

萧珩下意识接过,那软糯温暖的触感让他威严的姿态不由放松了几分。小萧煜也不怕生,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伸出小手去抓父亲冕旒上垂下的玉珠,发出咯咯的笑声。

群臣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出声置喙。

紧接着,沈娇娇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事。她竟一撩裙摆,极其自然地挨着萧珩,在那张象征着九五至尊、历来唯帝王可独坐的宽大龙椅上,坐了下来!

龙椅虽宽,但并坐两人,终究显得有些拥挤。她甚至还往里挤了挤,侧头对微微僵住的萧珩抱怨道:“往里点,挤挤暖和。这椅子看着大,坐着也不怎么舒服嘛,硬邦邦的,回头得加个鹅绒垫子。”

“……”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百官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后抱子上朝已是惊世骇俗,如今竟与陛下并坐龙椅?!这……这成何体统!祖制何在!礼法何存!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就要出列死谏。

然而,就在此时,异象再生!

或许是沈娇娇与萧珩并坐龙椅,气息交融;或许是萧煜身上流淌的、汇聚了父母血脉与天地灵机的力量无形中引动;又或许是那“日月同辉”的谶言,终于在此刻找到了最完美的载体与契机——

殿外,正是朝阳初升,晨曦万丈。金色的阳光透过巨大的殿门与窗棂,斜斜地照射进来,不偏不倚,正好将并肩坐于龙椅上的帝后二人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了他们身后那面巨大的、雕刻着山河社稷图的盘龙金壁之上!

不可思议的是,那投射出的影子,并非两个模糊的人影。

萧珩玄衣威严的身影,在光影作用下,竟赫然化作了一轮轮廓清晰、散发着煌煌光辉的金色日轮!而沈娇娇绯衣慵懒的身影,则融成了一弯清辉流转、静谧相伴的银色月轮!

日月双轮,并行不悖,交相辉映,完美地镶嵌于山河社稷图中央,仿佛它们本就是这江山画卷中最核心、最永恒的部分!

金光与银辉交织,洒满整个金銮殿,沐浴其下的百官,只觉得一股温暖、威严、祥和而又充满生机的力量笼罩周身,心中因皇后“僭越”而生的惊怒与不适,竟在这光芒下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灵魂的震撼、敬畏与……认同。

天碑谶言,“日月同辉”,原来应在此处!非指天象,而是应在帝后同心,共掌江山!

那盘龙壁上的日月图腾,光芒持续了约莫十息,方才缓缓隐去,但那份震撼,却已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沈娇娇仿佛对身后异象毫无所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她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甚至将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龙椅扶手上——那本是帝王专属的位置,然后才抬眼扫向下方面色各异的群臣,懒洋洋地开口:

“都愣着做什么?刚才不是还在说西北的事儿吗?继续啊。”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往后议事,若本宫得空,便也来听听。陛下一个人坐这儿怪无趣的,本宫陪他说说话,也省得他老皱着个眉头,未老先衰。”

她的语气是那般理所当然,仿佛在讨论今晚吃什么一般随意。

萧珩怀中抱着儿子,身侧坐着妻子,感受着那尚未完全散去的日月余晖,看着殿下百官那由震惊、茫然到最终归于复杂敬畏的神色,心中最后一丝因礼法规制而产生的微妙芥蒂,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低头,看着怀中儿子纯净的眼眸,又侧首,看向身边女子鬓角那刺目却更显其决绝风姿的白发,以及她眼中那抹永不熄灭的骄阳般的璀璨。他伸出手,在龙袍宽袖的遮掩下,紧紧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恢复帝王的威严与沉稳,扫视群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皇后之言,便是朕意。众卿,继续奏事。”

金銮殿内,静默片刻后,响起了臣工们略显干涩却无比恭顺的回应:

“臣等……遵旨。”

自此,帝后并坐金銮,日月同辉理政,成为新朝常态。那盘龙壁上的日月投影,虽不常显化,却如同一枚无形的烙印,深深镌刻在王朝的气运与每一位臣民的认知之中,宣告着一个由双日共耀、阴阳协和的全新时代,正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