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服工号7427那通跨维度的粗暴“执法”，如同一声惊雷，炸碎了“先知”精心营造的神圣光环，也炸懵了广场上所有幸存者的脑子。暗紫色的能量光柱溃散，扭曲的眼球虚影消失，狂风止歇，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一群捂着脑袋、头晕眼花、信仰彻底崩塌的前信徒。
祭坛废墟里，“先知”——或者说，那个丢了面具、露出普通甚至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脸庞的前推销员——瘫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代码…绩效…违规…”，显然还没从被客服当众处刑兼职场pUA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原本肃穆狂热的广场，此刻陷入了一种极其尴尬的寂静和茫然。幸存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片混乱中，一直躲在远处瑟瑟发抖的徐经理，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
恐惧消退后，他那颗管理者（或者说，投机者）的心立刻开始活络。他看着那些失去领导、茫然无措的前信徒（这可都是潜在的“人力资源”和“税收基数”啊！），又看了看那个已经废掉的“先知”，一个“绝妙”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机会！天大的机会！
他立刻整理了一下那件皱巴巴的荧光绿马甲，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沉着稳重的姿态，带着两个同样惊魂未定的文员，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径直走向祭坛废墟。
他无视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前先知，而是面向那些茫然的幸存者们，用他最擅长的、开项目总结会的语气开始了演讲：
“各位！各位受惊了！大家都看到了，所谓的‘真知’，所谓的‘救赎’，根本就是一场骗局！是利用了大家恐惧心理的非法集资…呃，非法集信仰活动！”
他挥舞着手臂，试图吸引注意力：“但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重要的是未来！我们‘高效生存营地’始终秉持着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态度！”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他的队友）都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天知道他末日下为什么还带着这个），掏出了一叠皱巴巴的A4纸，最上面一页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关于“真知残余资产”及人员整合并购协议（草案）》
他甚至像模像样地翻开了草案，开始宣读：
“鉴于甲方（‘高效生存营地’）强大的管理能力、科学的运行体系及丰富的…呃…生存经验，乙方（指前信徒们）自愿将其全部人员、及现有可携带物资，整合并入甲方体系。”
“整合后，乙方人员将享受甲方正式成员待遇，需严格遵守甲方《营地管理手册》及KpI考核制度…具体条款详见附件一：《岗位职责与绩效考核细则》…”
他居然真的开始一条条念那些繁琐的条款，包括工时要求、积分兑换比例、贡献度指标…
下面的前信徒们听得云里雾里，刚刚经历信仰破灭，又被一堆“并购”、“整合”、“KpI”砸晕，更加茫然了。
那个前先知听到“并购”两个字，猛地抬起头，嘶哑地喊道：“不…不行！那是我的…” 徐经理立刻打断他，义正辞严：“什么你的？这些都是非法所得！现在由我们营地统一接管，进行规范化管理！这是对大家负责！”
小王张大了嘴巴：“经理…他这是在…趁火打劫？” 张伟则一脸震惊：“他居然连并购协议都准备好了？！他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苏茜飞快记录：“观察到社会组织形态的快速转变。基于 charismatic authority 的团体崩溃后，迅速被基于官僚理性（albeit 粗糙的）的组织形式吸纳。 fascinating。”
林凡看着徐经理在那里唾沫横飞地推销他的“并购计划”，只觉得噪音又开始了，而且比刚才的仪式噪音更让他烦躁。这出闹剧简直没完没了。
他只想快点回去测试一下网速恢复了没有。
于是，在徐经理试图让前信徒们在“协议”上按手印（没印泥，他想用血代替），场面一片混乱之时——
林凡再次默默地掏出了手机。
这次，他懒得找什么清除缓存了。
他直接点开了那个坑爹的App，找到团队功能，然后选择了——【退出当前副本区域】。
虽然这个广场不是副本，但App似乎识别到了这里的异常环境，居然真的弹出了确认框。
林凡毫不犹豫地点了【确认】。
没有什么光效，但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被划定。App的干扰屏蔽功能似乎增强了，将徐经理那吵吵嚷嚷的“并购演讲”瞬间隔绝了大半，变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世界清静了一点。
“走了。”林凡对着队友们说了一句，然后率先转身，朝着公司大楼的方向走去，仿佛身后的闹剧只是一场乏味的街头表演。
小王、张伟和苏茜愣了一下，看了看还在努力“并购”的徐经理，又看了看林凡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最终选择跟上林凡。
比起听徐经理画大饼，还是跟着林哥比较有安全感（也更清净）。
徐经理还在那里喊着“积分兑换率可以再商量…”，一抬头，发现林凡小队已经走远了。
“哎！林凡！别走啊！你作为营地骨干，得来帮我主持一下并购后的整合工作啊！林凡！”
他的喊声被林凡远远抛在身后。
并购？ 不如回去泡面。